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豪门弃女惹不起》新书正在积极地更新中,作者为“白蔹”,主要人物有白倪姜晗昱,本文精彩内容主要讲述了:被发配到湘城的大小姐,没有背景,不学无术,人人都可以去踩上一脚……结果踩不动????......
主角:白倪姜晗昱 更新:2024-05-25 09: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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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白倪姜晗昱的现代都市小说《豪门弃女惹不起精品推介》,由网络作家“白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豪门弃女惹不起》新书正在积极地更新中,作者为“白蔹”,主要人物有白倪姜晗昱,本文精彩内容主要讲述了:被发配到湘城的大小姐,没有背景,不学无术,人人都可以去踩上一脚……结果踩不动????......
暮色长街,独揽明月七分色。
“久等了,”姜晗昱回过神来,他压着眼眸,向白倪介绍自己,“你好,白捡同学,我是姜鹤的哥哥,姜晗昱。”
他挟裹着一身冷霜的下车,微微压低的嗓音,天生的冷冽。
白倪抬头,就不经意的撞进一双浅色眸子,那双眸子犹如寒潭折射不出任何光。
又深又冷。
她瞥着姜晗昱,对方穿着黑色的衬衫,那张脸冷艳独绝,稍浅的发丝与光线相融。
第一次对视,或许是又一眼。
明明寂寥安静。
却又震耳欲聋。
半晌,白倪缓缓开了口:“给我一个不鲨你的理由。”
姜晗昱很少在别人面前露出真实情绪,这是他第一次在人前发愣。
姜鹤抬头,鄙夷:“白姐姐叫白倪。”
姜晗昱:“……”
首先,你要不要看看你备注的什么东西?
“抱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姜晗昱很轻的笑了声,向来浅淡冷漠的凤眸夹杂着些许笑意:“姜鹤他对数字敏感,但一直没去幼稚园,所以……”
他稍顿,简单评价:“他是半文盲。”
白倪冷冷扫向姜鹤。
拥有自闭谱系障碍且只在数字几何方面智商超群的姜鹤:“……”
他面无表情的收回目光,行云流水的捂住手表。
“风扇上拆下来的?”姜晗昱另一只手还拿着一本书,被他卷成筒状,他蹲在白倪身边,顺手接过她的电机,垂下眼眸认真看了眼:“应该是电容问题,用万用表看看哪根线没有阻值修好就行。”
那是一只犹如艺术品般的手,白玉般的莹色,骨节修长,线条起转承合间匀称又流畅,有股淡淡的清冽气息。
“万用表?”白倪收回看姜鹤的死亡目光,下巴搁在腿上,她懒洋洋的偏头:“我有想买过,但是我外公不让我拆家,这个是我从他房间偷的。”
她脸上没什么其他情绪,黑色瞳孔映着头顶路灯的光,慵懒又漂亮。
明明只想偷偷的拆个电风扇电机。
能想象她很可爱的去偷拆家长的东西,可能家长还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可奈何的配合着看她偷。
“我有,过两天带给你,”姜晗昱光是想想那个场景,就觉得一只大猫懒洋洋的伸出爪子挠他一下:“我有个物理实验室,那里各种实验器具都有,做实验很方便。”
姜鹤很少有能亲近的人,甚至有七天不说一句话的时候。
白倪在姜鹤这是一个很奇特的存在。
直到现在亲眼看到,他觉得或许有点明白为什么姜鹤想跟她回家。
白倪眼睛眨了眨。
很大的实验室,那应该有粒子对撞机的吧……
周围看过来的目光越来越多,姜晗昱随手拎起姜鹤的衣领,站起来:“先上车,送你回去。”
青水街那条街的路灯有点少。
白倪让姜晗昱的车停在路口。
“这是你要的书,”姜晗昱同她一起下车,把手中的书递给她,暮色下,仿佛浸在冰雪中的眉眼稍显柔和,“物理并不难,很有趣,有任何疑问可以问我。”
“谢谢。”白倪接过书。
这是她千度不到的书。
“应该是我谢你,”姜晗昱看向姜鹤,轻声道:“姜鹤总觉得他是外星人,想回自己的星球,你是他第一个人类朋友。”
白倪却点评,“他很可爱。”
姜晗昱偏头看了她一会,轻笑,“嗯。”
白倪朝他挥手,离开。
姜晗昱看着她进了个小卖部,不远处还有片警在巡逻。
微蹙的眉头略微松开,重回车上。
“这里竟然没有拆迁?”明东珩坐在驾驶座,看着一片低矮的、有些年头的建筑,显得惊讶,“它对面就是黑水街,我师父就在那。”
那是明东珩经常去的地方,黑水街,两国交界处的一条街。
只是没想到黑水街与青水街就只隔一公里,在河对岸遥遥相望。
姜晗昱看着孤零零的几个路灯,他缓缓升上车窗:“回去吧。”
明东珩将车开走,姜鹤趴在车窗边看白倪。
姜晗昱手边指尖轻点着手机屏幕,黑夜里眉眼仿佛浸润了淡淡一层冷霜,半晌,点亮屏幕发消息——
去杂物间把我物理笔记找出来。
**
小卖部。
两个巡警过来买了两瓶水,又唠家常似的与店长说话。
店长一头雾水的回答。
白倪今天出门前让店长帮她带几根电线,店长把电线给她,又给了她一根棒棒糖,遮住二维码不肯让她转账:“赶紧回家吧天都黑了。”
“哦。”白倪收起电线。
巡警也没问出什么,便收工回去了,等俩巡警离开,邻居才敢过来:“你干嘛了?去河对岸偷东西了?怎么老有警z察盯着你。”
“可我是良民,”店长十分委屈的开口,他自己也纳闷呢,“我寻思着我也没干嘛啊。”
白倪咬着棒棒糖,垂下漂亮的眼眸,一脸无辜的往巷子里面走。
刚走到巷子口,就看到等在那里的老人。
是纪衡。
白倪一愣,她加快步伐。
纪衡拿着个手电筒,看见她人,才打开,照着漆黑的巷子带她回去,“学习急不得,慢慢来。”
青水街有路灯,但里面的巷子没有。
只偶尔有住家人的昏黄灯光。
“我不。”白倪拿出耳机,准备听英语单词,并拒绝这个建议。
纪衡:“……”
他见白倪又盯着他的手电筒看,警惕:“……这个不能拆。”
白倪眼神有点飘忽:“我是那种人吗。”
“可我早上起来看到了我电风扇的尸体。”纪衡无情的拆穿她。
“那是你看的时间不对,你不信就过两天再看看。”白倪嘴硬。
**
与此同时。
湘城唯一一个洋房区,任家。
任谦惯例询问任晚萱的学业,又解释高珈宸的事:“高博士暂时没回复,学校那边你要争取。”
任晚萱点头,若是往日就该走了。
今天她却有些迟疑。
“怎么了?”任谦诧异。
“就是我爸家的那些事……”任晚萱将白倪这件事同任谦说了。
任谦听到最后,放下手中的文件,“文转理?”
任晚萱不太在意,只是想到对方理综只有85分,摇头:“理综85,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学理科,爸爸还让我教她。”
“别听他的,他这两年越发糊涂,不知轻重了,”任谦冷了神色,他对任晚萱学业看重,自然知道这次理综她考了300满分,“你的学业多重要他不知道?”
这白倪,他还没见过,就有点印象不好。
年轻人还是稳重踏实重要。
任晚萱连忙给任谦揉肩,“您别生气,我爸也不是有心的,您知道他,他一心只有研究,连我多大了都不记得。”
纪家这么多年确实也没仗着任家兴风作浪。
只是任谦对纪家那边并不关心,他缓了下,叮嘱任晚萱:“行了,纪家那事你别管,你爸头脑不清楚,你要拎清楚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明年就要高考,不要为其他事情分心。”
等任晚萱出去后,秘书长才开口:“明年高考,怎么也要轮到我们湘城出状元了吧,晚萱小姐很有机会。”
“她这一届竞争太大,光是湘城陈家那个她就很难竞争,”任谦知道一点内幕,他摇头,“别说北城状元,拿到湘城的再说吧。”
他们的眼里,最大目标也就北城状元。
至于全国状元,没人想过。
哪年的全国状元不是出在江京?
怎么可能会出在其他地方。
“这是白虎拍卖行一个星期后的拍卖物品单,”秘书长想起了正事,“这次有梁则温的真迹。”
闻言,任谦连忙伸手接过,“梁则温真迹?”
梁体是最受欢迎的一种字体,不仅受普通人喜爱,各大世家、大文豪都分外推崇,所以任谦从小就让任晚萱学了梁体。
很显然,任晚萱这一步走的很成功,从小到大她因为这一手梁体得到不少人的好感。
梁则温的真迹很少,外界知晓的一幅真迹在江京陈家的私人博物馆。
这幅真迹一出,怕是一堆人都要从全国各地赶过来。
不会有人怀疑是假的,毕竟那是亚洲最大的拍卖行,在黑水街开拍卖行都没人敢去闹事。
“想办法弄一份拍卖场的邀请函。”任谦开口。
**
翌日。
白倪没在图书馆逗留,因为姜晗昱让人把万用表给她送来了。
她准备回家让外公见识一下什么叫“看的时机不对”。
12路公交在青水街停下,白倪拎着黑色背包下车时,便看到青水街靠近小卖部的地方远远围着一圈人。
白倪走近,人群外看热闹的白背心手一抖。
“啪嗒”一声,烟掉在地上。
“张队啊,你问问他们,我有没有犯法?”
人群中间,穿着黑衣的中年男人轻轻吐出一道烟圈,用烟指着一个卖凉粉的摊贩,“你敢说我犯法了?”
卖凉粉的摊贩惊惧的摇头,他收拾着被踹到的摊子,“没有没有!我自己弄倒的!”
“哦,那你敢吗?”中年男人又走了两步,指着卖手工雕刻的。
那人坐在地上,只疯狂摆手。
他脚踩着一只绣花鞋,最终又停在了纪衡前面,“你呢?你敢吗?”
纪衡看着倒在地上的摊子,摇头。
“看吧,”中年男人这才悠然看向张队,他嚣张的开口:“我都说了我没有,张队,你不会要抓个好人回去吧?”
“你……”张队就要上手,被同伴狠狠抱住,“算了算了,张队!”
同伴在张队耳边轻轻说了声,“他应该就是那个毒蝎子……”
张队冷静下来。
毒蝎子。
他们内部通缉榜上的十大名单之一,经常在黑水街跟国际上流窜。
手底下不少人都是雇佣兵出身,背靠黑水街的酒吧,听说FBI都拿他没办法。
势力庞大。
毒蝎子早就预料这种情况。
他轻蔑的看了张队一眼,当着他的面将烟扔到地上,拿脚踩上,
“看来,张队想抓我看来还要另找办法呢。”
在场没人敢说话。
毒蝎子又嚣张的从小卖部拿走所有烟,大大方方的离开青水街。
等人走后,张队才沉默着帮周围的摊贩们整理好摊子,他低声对这些人道:“抱歉。”
黑水街酒吧的人,两国交界公约处,那里的人——
张队没有证据,确实没办法。
今天就算湘城陈家在这,也是能吃个哑巴亏。
白倪站在不远处,目光平静的看着这一幕。
白背心被她的目光看着背后发毛,他打了个寒战,连忙咬着烟去帮那些摊贩们收东西。
很显然白背心也是一众不好惹的“公约处人”之一,看到他帮忙收东西,张队不由看他一眼,又看看不远处的店主。
周围的人渐渐散开,这种事在青水街不算罕见。
“阿蔹?”纪衡收拾好东西,却看到站在街头的白倪。
街坊邻居有喜欢纪衡做的小玩意,他隔上几天就会出一会摊,白倪每天在图书馆学习到很晚,这是第一次看到他出摊。
“嗯。”白倪平静的应了声,伸手接过纪衡的东西。
“没事的,外公都习惯了,破财消灾,”纪衡拿着烟袋,今天显然话多了不少,“这种事也不常有,他是对面的人,不常来这,你以后出门小心点,咱们普通人,还是尽量少惹他们为好。”
他安慰白倪。
白倪再次很乖的“嗯”了一声,只是漆黑的眸底,愈发的凉。
纪衡对她很放心。
晚上十一点。
纪衡房间灯光熄灭,白倪房间,她拧好电风扇上最后一颗螺丝。
然后拿上手机,轻轻带上房门出去。
穿过青水街尽头的那条桥,一条街横跨在眼前,金碧辉煌,明明是晚上十点,却亮如白昼,入口处用两种语言写着——
黑水街。
白背心早就等在这里,一抬头,就看到那与这条街的格格不入的一袭月白长裙少女。
“姐。”白背心凑上去,给白倪递上烟,顺势点了火。
白倪手指夹着细长的烟,很是漫不经心的,火苗卷过,烟雾浅浅升起,她懒散的偏了下头:“他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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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舞台。
一堆男生看完任晚萱的表演,懒洋洋的起身,互相打闹着准备回班级。
“怎么样?录屏没有?”
“我录了,贴吧不能传,回去偷偷给你们看……”
校庆还没开始,排练不能外传。
直到舞台再次打下一束灯光。
“什么表演啊?”有人一边离开礼堂一边问。
“白苓的,听说是剑舞,”王宇得到文艺部的消息,拿着手机开口:“刚刚文艺部的人说,给新同学点面子,让我们给她捧场。”
“这才正常,她长得那么好看,也不是什么都会,”一个男生笑了,“八班那群人什么都会才让我时常怀疑自己,我留下来给她捧场。”
“那你们在差不多够了,”部分同学急着回班级,“新同学的表演我校庆那天再看。”
走的人挺多,毕竟大部分都冲任晚萱来的。
留下小部分人抬头看舞台。
这次倒是没人偷拿手机拍摄。
舞台中间,白苓穿着蓝色校服裤,白色衬衫,右手执着长剑,剑尖朝外翻,她垂着眼眸,长身玉立,即便还没开始,都能感觉到压人的气势。
台下说话声渐渐停止。
“咚咚——”
节奏感极强的鼓声响起。
她倏然抬头,睁开一双墨眸,右臂抬起。
随着古筝与笛声加入,她手臂外旋剑锋从左到右划了两个立圆,在短促的筝声结束后,手腕上提点剑斜指地面!
筝声泉水叮咚与清远悠扬对方笛声渐渐混入,鼓声再度加入。
白苓凭空一个翻身,整个人在空中腾起,手上的剑脱离手指片刻绕着她的手腕翻飞一圈,在她落地之时再度被她握住!
鼓声由小渐大。
她手走立圆,脚下直线串翻身,同时右手挽着剑花,连转了将近二十次!
剑身撕破长空,如同游龙穿梭,寒光乍起。
而她足不沾尘,身姿轻如游云。
白苓眼波随着剑锋流转,纯音乐随着她的剑身进行到尾声,她身体后仰,右手翻转着剑在胸口划过,又瞬间翻身收剑!
“咚——”
鼓点嘎然而止!
将剑身立于胸前,她随着剑身缓缓抬头,露出那双漆黑寒凉的眼眸!
舞台灯光定格在她身上,犹如震动的雷霆忽然停止,波涛汹涌的海面忽然恢复平静。
白苓依旧站在舞台中间,此时没了寒光剑影,她身姿卓然,仿佛立于暴风雪山之巅。
整个礼堂一片安静。
直到白苓拿着剑,撩开黑帘回到后台,寂静的大礼堂犹如平静的油锅进了一滴水,炸成一团。
“啊啊啊路晓晗,”舞台左边,文艺部长就差掐她的脖子了,“你管这叫不专业?这不专业什么才叫专业?都怪你,我没有录屏!”
旁边一个艺术班的女生轻声道:“不说她挽的剑花跟点剑崩剑……就只那个串翻身,我们艺术班的都没人能做的这么行云流水……”
要被掐死的路晓晗:“……”
台下,坐席上。
一群少年久久回不过神,“王宇,你是不是录屏了,是不是?”
有人去抢王宇的手机。
被抢了手机的王宇:“……”
“我后面才反应过来,只录了最后二十秒,你们悠着点别误点给删了……”
一群少年忙不迭的点开视频。
距离舞台不近,将视频放大,才看到白苓的轮廓。
白衣,蓝裤,手腕上模糊的红色束带,头顶白色聚光灯,少女那即便隔着遥远镜头也能窥见的芙蓉之色。
鲜明又有冲击力。
剑似霜雪,这种疏狂化仙的感觉,简直了!
**
后台,没有人。
白苓拿上了外套,路晓晗几人才进来。
“把我们的长剑放好。”路晓晗郑重的把长剑交给后勤人员。
后勤人员目光还在白苓身上,接过剑,“你放心。”
学生会的人是想多采访一下白苓的,甚至还想给她做一期校报专访,但白苓还着急回去写作业,并没多留。
等出了大礼堂。
路晓晗才幽幽看着白苓。
白苓拿上单词本,眉眼微抬:“说。”
“你不是说你长剑一般?”
“是啊。”白苓一愣。
白家人擅长长枪、回马箭,她也是。
六艺中除了“礼”她都精通,八雅她琴书诗酒茶会略胜一筹。
而长剑她只学了几个花招。
随手来个剑舞尚可,真要打,还是长枪适合她。
路晓晗看出来了,白苓是很认真的觉得自己长剑一般,她不是谦虚。
“不是,你管这叫一般?”路晓晗回忆着刚刚那个艺术生的话,新同学到底什么环境下长大的?
白苓点头:“不然呢?”
路晓晗:“……”
这叫一般,其他人那还要不要活了?
白苓手机震了下,她拿出来一看,是快递的消息,告诉她快递到学校了。
她将手机放回兜里,想着晚上再拿。
路晓晗一回班级,其他人瞬间围上来。
为了避免白苓紧张,文娱委员没有跟过去。
“排练的怎么样?”她紧张询问。
路晓晗将书掏出来,然后狠狠捶了下桌子,“靠!没录屏!我只能说……没看到是你们的损失。”
“你自己亲眼看现场,才知道什么叫震撼。”
继上个部长之外,路晓晗再一次被人掐脖子。
她不说还行,一说其他人简直想抽她。
“你这拿的标准答案?”打闹过后,文娱委员松了口气,她看着路晓晗拿了张语文答题卡临摹。
上面规整的字迹很像标准答案。
“这个啊,”路晓晗将白苓的语文答题卡展开,“白苓的答题卡,我拿来临摹。”
“等等,”文娱委员不可思议的指着诗句填空,“选修的课外选读,她这也能写出来?”
路晓晗之前注意力只在白苓作文上,没注意她前面基础是90满分。
闻言,下意识的低头。
这次的语文诗词填空有一题很冷门。
16.白湘君《从军行》(其二)中,“——,——”两句表达了她侠气万千的豪情壮志,同时也引发了后世读者对她的各种解读。
这一题陆灵犀还没讲到,他们也没学过这首诗。
但白苓的答题卡上却规规整整写了一句——
“才上戎车啼血刃,斗酒衔月向重霄。”
路晓晗下意识地回头看白苓,白苓正低眸,认认真真解一个椭圆题。
她于是艰难地帮白苓解释:“白同学以前学文的,可能跟我们学的不一样……吧。”
路晓晗几乎是心虚地加了一个“吧”字。
湘城人对白湘君的诗词如数家珍,湘城一中每次考试基本大都是她的诗句,即便是张世泽这种混日子的学生都不会写错。
但今天这句比起她其他的诗句,实在过于冷门了些。
白苓能写出来,真就邪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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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芸两辈子加起来,将近有一年没碰古筝,熟练度不足就算是了。
主要是学生会拿给她的古筝琴弦有二十一根。
……而她之前惯用的古筝只有十八根弦!
所以刚刚用起来很不顺手。
不及她正常水准十分之一。
好在她弹的是白衣行,换成其他的,怕是更难以入耳。
师从何处……她选择不给老师丢脸。
白芸默默的想,不知道祖师爷有没有收到她的反思跟忏悔。
“难道不是吗?”陈局看着白芸似乎不满自己,忍不住惊声出口。
他不懂古筝,可也能听出这音乐的感染力。
白芸这样的,都可以进江京的古筝协会了,再练两年,成为演奏级别的古筝演奏家也不是没有可能。
白芸对自己要求这么高?
陈局还想要追问下去,却被旁边的人慢条斯理地看了一眼,他忽然一个激灵。
回头,果然看到了姜英杰的淡淡目光。
陈局僵硬了。
好在,出来的路晓晗等人缓解了陈局此时的僵硬。
路晓晗跟张世泽疑惑并不比陈局少,但白芸身边杵着个姜英杰,一行人硬是没人敢问出一个字。
“跟我外公说一声,我先去学校食堂等他。”白芸接过来手机跟两块铱。
路晓晗点头。
等白芸他们离开后,张世泽才抹了把汗,看着路晓晗,稍稍放松下来:“刚刚那位……是谁啊?”
没说谁,但路晓晗知道他指的是姜英杰。
她对张世泽的怂毫不意外,毕竟连学神遇见那位也……
路晓晗没回答,只是皱眉:“那长剑到底怎么回事?”
“就是陈微早上给我打电话……”张世泽也冷静下来。
**
大礼堂这边。
因为后台只隐约听到古筝声。
没有感受到现场磅礴浩大的气氛。
白芸出来就把古筝还给那男生了,从平静的表情上看不出什么。
后台没人知道她弹了那首《白衣行》。
后勤人员撤掉古筝,几个人将任晚萱表演要用的钢琴抬上去。
任晚萱抚着华丽的定制礼服,提着裙摆上台,朝观众微微鞠躬。
她坐下,眼睛刚一抬起,嘴边的笑就忽然顿住——
大礼堂第一排校领导的位置几乎都是空的!
连陈爷也走了。
那她表演给谁看?
任晚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心思不宁的弹奏完一曲,大礼堂传来稀稀落落的掌声。
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即便今天有些不用心,任晚萱也知道自己弹奏的曲目也在水准上。
怎么大礼堂这些人反应如此平淡?
她心底疑惑,面上却半点不显,拖着裙摆回到后台,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陈家跟任家这一段时间都为了陈局黑市而奔波。
今天都没抽空过来。
任晚萱换好日常衣服去外面找陈著。
路过的学生都在激动的看着手机,隐隐能听到“古筝好酷”这类的词。
任晚萱内心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陈著还坐在第一排,他拿着手机静静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校长他们去哪了?”任晚萱看着周围。
陈著回过神,抬头:“应该是去找白芸了吧?”
“白芸?”任晚萱心脏紧紧一缩,面上却显得并不在意:“找她干嘛?”
陈著没有回,只是把手机扔给任晚萱:“你自己看吧。”
任晚萱下意识的接过,低头,是学校的贴吧,最热门的一条是刚刚发的——
啊啊啊啊!白芸的古筝绝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今天没看到她现场表演的真为你们感到遗憾!(附上视频)
短短五分钟而已。
已经有了两百多条回复。
任晚萱再往下翻,全都是白芸表演的帖子。
关于她的钢琴,一个也没看见。
整个学校贴吧——
竟然被白芸一个人屠版了!
任晚萱拿着手机的手有些不稳,她有些明白,为什么她弹钢琴的时候,现场气氛这么冷淡了……
可,白芸怎么会弹古筝的?
她没将手机还给陈著,而是站在原地,直接点开视频。
**
一中食堂。
白芸打好饭菜等路晓晗带纪衡回来。
姜英杰在半路上就被一个电话催走了,姜鹤就跟着白芸来到一中食堂。
张世泽比路晓晗先到。
他带着之前八班那男生,向白芸道歉:“对不起,白同学。”
“长剑是你拿的吗?”白芸在背单词,听到道歉,她抬了下头,轻轻靠着食堂椅背,碧绿的衣摆延着凳子铺开,虞美人绽放得华丽又极尽奢靡。
八班男生有些愣。
“别紧张,”白芸勾唇笑了笑,她长相向来是明艳的,平日里慵懒惯了没什么攻击性,此时手里压着手机,慢条斯理:“我就问清楚怎么回事。”
“紧张什么。”张世泽瞥他一眼,“我们白同学这么乖的学生,又不是陈微,有什么说什么。”
八班男生看着白芸,就白芸这副“我就问清楚,不然不知道该弄死谁”的表情。
这叫乖?
你们十五班是不是集体对白芸有什么滤镜?
“任晚萱同学答应了我,”男生迟疑着,还是选择说了实话,“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联系陈著。”
“陈微、任晚萱。”白芸收回目光,默念这两个人的名字。
食堂大门外。
路晓晗带纪衡进来。
路晓晗嘴甜,纪衡拿着大烟袋,看着这一群学生,应该都是白芸的好朋友,一向严肃的脸上也柔和不少。
白芸看到纪衡的身影,就摆了摆手,让张世泽带那男生离开。
“对啊,她本来是表演剑舞的!结果她古筝竟然更绝,她还说她不会才艺,”路晓晗一路上叽叽喳喳,“外公,你说她古筝怎么弹得这么好……”
纪衡穿着黑色长袍,一身干干净净。
闻言也诧异,他坐下来,看着白芸,“你还会剑舞?我就听你舅舅说,你学过一年古筝。”
“只学了一年?”路晓晗震惊了,“阿蔹你古筝竟然只学了一年?!”
从小、学了十几年的白芸:“……”
她沉默了。
但是无法反驳。
“吃饭吧。”她把手边的筷子递给纪衡与姜鹤。
纪衡这才看到白芸身边的小男孩,“这就是你那第一个朋友?”
当时纪邵军跟纪衡说过白芸来湘城找到了个朋友。
“嗯,外公,他叫姜鹤。”白芸拿着筷子,又冲着姜鹤挑眉:“这是我外公,你叫纪爷爷就行。”
姜鹤吞下饭,然后慢吞吞地抬头,很小声:“纪爷爷好。”
“你好。”纪衡脸依旧挺僵硬。
他向来是这种表情,严肃又古板。
今天校庆,上午表演,下午放假。
白芸向来是不浪费时间的,放假就去图书馆看书写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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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
唐铭这次比宁肖还要积极,提前五分钟收好东西,然后拿着书包看着白芸慢吞吞的收拾。
又急又不敢催。
祝佳人依旧没跟他们一起走。
八班班主任在一边看江京物理,今天没提前回去,见祝佳人一个人拿着包往宿舍的方向,“你怎么没跟宁肖他们一起去?”
他发出疑问。
“老师,”祝佳人拿着背包,没什么精神的回答老师:“宿舍热水停得早,我想先回去洗头,而且我在宿舍学习也是一样,就让宁肖跟白芸同学先讨论吧。”
“这样啊,”八班班主任沉默了一会,然后点头,“老师觉得祝同学你可以适当的合群一点。”
祝佳人有些敷衍,并不当回事:“我知道的,老师。”
她说完就离开这里。
八班班主任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祝佳人是跟白芸一组的,但现在他才知道祝佳人为什么没有答案。
作为老师传道授业解惑,他应做的都做了。
人生的路还得他们自己走。
高考是和全国竞争,而不是和这个学校的人竞争,年级组一致决定这个互助小组,是希望他们能够走得更远,而不仅仅是在这次的培训班。
任晚萱既然想要公平……
那就让他们各显神通吧。
**
“动量要守恒,所以倍频的折射率与基频要一致,那当他们同为一束光的时候不可能拥有相同的折射率……”姜英杰颀长身姿微靠着椅背,他一手还放在电脑键盘上,淡色的眼眸微眯,让他看上去很不好惹。
身上的矜贵是浸到骨子里的,他语气平静又慢条斯理:“懂了吗?”
白芸听懂了,今晚讲的依旧是光学题,两节视频课一看加上姜英杰的讲解,还有笔记本上的例题,全都学透其实跟昨晚那题差不多。
题目比昨晚要难。
姜英杰说的挺快。
白芸刚要点头,下意识看向对面。
宁肖记笔记的手微顿,他漏了个知识点。
唐铭:“……”
他漏了……很多个。
白芸懒懒拿了支笔,纤细的手指在笔记本上写上一行规整的字,下巴搁在手臂上:“姜老师你再说一遍。”
姜英杰冷冷扫对面两人一眼,毫无感情地重复了一遍。
宁肖终于收起笔记本,松了口气。
唐铭一动不敢动。
他还差一点。
姜英杰盯着唐铭,往后一靠,到底是没忍住:“怎么,你是灵魂出窍了?”
“姜老师——”白芸给他倒了杯冰水。
姜公子忍住,再次讲了一遍。
后面。
陪姜鹤在玩的明东珩难以理解地收回目光。
大概一分钟,他掏出手机,在群里发。
明东珩:姜少在给一个普通高中生讲题。
两分钟后,才有人慢悠悠的回。
许南璟:[点蜡jpg]
姜西珏向来不理他。
明东珩:光学题,他平静的讲了,三遍。
不到十秒钟。
许南璟:what?
许南璟:不可能
许南璟:不信谣不传谣
许南璟:[微笑]
姜西珏:?
姜西珏发起群视频通话
微信的视频邀请通话声响起,明东珩眼疾手快的掐断,以免打扰三个高中生学习。
姜西珏邀请你视频通话
掐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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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机!!
安静了。
明东珩松了口气,他拿着手机,若有所思的看着白芸。
觉得自己很聪明的发现了什么。
他对面,姜鹤很无语。
**
白芸依旧是听完讲解才去吃饭,姜鹤每天都要等她一起吃。
看她去吃饭了,姜英杰目光微微偏移电脑,声音依旧冷淡,“你们培训班这次竞争的是什么?”
唐铭完全不敢说话。
宁肖倒是冷静很多,“江京大学预备营app的名额。”
“他给了几个名额。”姜英杰指尖按着键盘,随意询问。
宁肖没想明白姜英杰嘴里的“他”是谁,只是跟唐铭相互对视一眼。
几个名额?
这名额来之不易,他们湘城近十年才有这一个,他用几个来形容?
江京大学预备营的名额难道是大白菜?
“就一个。”宁肖回。
姜英杰指尖停在键盘上,侧了侧头,总是平静疏离的眼眸掠过一丝难以理解,“我知道了。”
他点点头。
十二点半,车停在青水街口。
“我到了。”白芸下了车,站在街道边。
忽然想起他今晚无数次想要脱口而出,又咽下去的样子。
她摸出口袋里最后一颗樱桃味的水果糖。
递给姜英杰。
“什么?”姜英杰也下了车,他会目送白芸进巷子口才会上车。
白芸展开手,将红绿色包装的糖放在他手心,她手指纤细,不太明亮的路灯下像被浸润的冷玉。
“早上坐车阿姨给我的,”白芸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很短暂的一笑,又很认真道:“辛苦了,姜老师。”
她看身边的人向来如同一个路过尘世的看官。
即便是笑也是随性不达眼底。
像是浮萍,可能稍加不注意她就会随时被风飘走。
此时却是一个极其纯粹的笑,她微微仰着头,漆黑的杏眼映着路灯细碎的光,懒懒散散的,让人很难不被击中。
姜英杰看着她拿着书包转身,朝他随意的挥了挥手,走入巷子。
将手心的水果糖握紧。
回到车上,他想起来什么,拿出手机发出一条消息——
你的实验室终于要倒闭了?
某位院士梦中惊醒——什么?
姜英杰冷笑,江京大学预备营的名额只分到一个,这跟倒闭有什么区别。
**
八班班主任一晚上没睡,将江京大学这本书翻完一遍。
然后把每一页都拍下来。
陈著早上去办公室送作业本,离开的时候看到他桌上摆着的书,忽然间脚一顿。
书上的字很清晰——
《江京大学物理》。
大部分参加过竞赛的学霸都听过这本书,江京大学物理系几个德高望重的院士编写的一本书,含金量极高。
里面还涉及到国内几大实验室的实验数据。
未免国外的人拿到,这本书只在江京大学内部流通。
管控严格。
任家请的高博士也是江京大学的,但这位高博士极为高傲,见他一面很难,每天他只把习题答案发给他们。
一句话都不会多说。
他们对江京大学的博士十分敬畏,话都不敢多说,哪里敢找他要书。
班主任怎么会有这本书?
“老师,”陈著紧紧盯着他手上的书,“这本书能让我看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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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最后一节是物理课。
课间,理综试卷发了。
张世泽一瞥前桌的110分,再看看自己的186,意外之余又开始得瑟。
他小声对后桌道:“这次物理老师再也攻击不到我了……”
物理老师一手将试卷卷成筒状,一手拿着保温杯,慢慢踱着步伐进来。
他一边让人擦黑板,一边拧开保温杯,冷冷道,“这次物理试卷,上下参差很大,有人110考满分,有人110考39分。”
张世泽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戳白苓的肩膀:“靠,有人物理满分110,肯定是我同……”
他一句话没说完,物理老师就冷冷朝他扫过来一眼,“说的就是你,张世泽!你同桌跟前桌都是110,杨琳也是97分,物理全班平均分70,你的年级最低37分是在挑衅我职业生涯?”
“你还打扰你前桌!”物理老师一根粉笔砸过去,“给我坐好!”
张世泽:“……”
他不可置信地看白苓。
不是,你总分不就110?
怎么物理也是110?
你化学跟生物呢?
啊?!
这简直比语文作文还荒谬!
说完,物理老师又笑眯眯地看向白苓,他心底的诧异不是没有的,这次的物理称得上难,几个尖子生都考得很好。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位文转理的白苓同学也能考到满分。
想着,物理老师就觉得可惜,怎么不是高二就转过来?
那样参加两个物理竞赛还能争取到保送机会。
下课。
午间吃饭,白苓杨琳路晓晗跟文娱委员四个女生一起。
“白苓,等会我们去试试舞台,学生会那边要看,”文娱委员跟白苓说着,“长剑上午已经到了,等会我吃完就去传达室拿快递。”
“好。”白苓颔首。
张世泽等一群女生说完,才拿着自己的饭过来。
幽怨地看着白苓,“所以你说的没写完……”
白苓熟练的将碗里的菜分一半给杨琳,闻言,抬眸瞥张世泽一眼,语气不紧不慢,“我生物跟化学确实没写。”
“物理110,”路晓晗睁大眼睛看着白苓,“你是怎么考的?我听说全校就四个物理满分,你生物跟化学怎么不写啊?”
白苓低着眼眸,慢条斯理的吃饭。
等咽下饭,她才抬头看路晓晗,那双杏眼格外清亮,很理所当然:“还没学。”
全桌所有人:“……?”
6。
**
午间。
学校大礼堂。
白苓跟路晓晗他们去的时候,大礼堂有很多人。
“路晓晗,你们来了?”学生会文艺部的部长笑着跟她们打招呼,“你们稍微等等,前面小品排练完就到你们。”
白苓就找了个位置坐下,拿着耳机跟单词本开始记单词。
“今天怎么这么多人?”路晓晗看着礼堂坐了一堆男生。
文艺部的部长小声道:“没看贴吧?任晚萱要过来排练,他们都是等她的。”
路晓晗:“……哦。”
部长与路晓晗说话,余光偷看在背单词的白苓:“你真的不把她拐到文艺部?”
“新同学没时间,”路晓晗压低声音,“她学习很认真。”
“好吧。”
两人说着,礼堂外面又来了一群人。
路晓晗一抬头就看到八班几个男生女生簇拥着任晚萱进来。
很快学生会的会长特意从后台出来迎接他们。
“等等,”路晓晗看着小品结束后,有同学将钢琴搬到舞台上,“这八班不是比我们晚到?”
学校贴吧里传过任晚萱钢琴拿过二等奖。
路晓晗一看就知道这钢琴是她的。
“哎,淡定,”文艺部长压了压路晓晗的肩膀,无奈的,“没办法,你也知道任晚萱是外联部的财z神,学生会的赞助都来自她妈妈,她跟我们会长关系也很好。”
人缘好,不缺钱,跟学生会关系好,学校经常为他们让步。
任晚萱演奏的是钢琴。
大礼堂的人都停下手边的事,认认真真看她表演完。
看得出来,任晚萱从小学钢琴的,技巧跟情感都十分到位。
表演完,潮水般的掌声响起。
“你别说,”路晓晗对太子班的人看不惯,听完也不得不点头,“八班人不怎么样,琴弹得倒是没得说。”
部长回过神,深表同意,“走,到你们了。”
路晓晗看着任晚萱从舞台上下来,想起任晚萱刚刚专业级的钢琴表演。
就小声叮嘱部长:“白苓同学长剑学的一般,到时候你告诉你们部门的人,气氛给我顶起来听到没?”
部长没分班之前跟路晓晗是同学,现在学文。
她想了想:“那要不安排你们下下个?”
“什么?”白苓刚背完一页单词,她按掉app,抬头看身边二人。
路晓晗摸摸鼻子,老实解释。
白苓将耳机收起,起身,身姿笔挺,一身蓝白校服整整齐齐,漆黑的眼眸微微眯起,慵懒地侧了下头,唇微勾:“不必。”
文艺部部长立马掐着路晓晗的胳膊,用眼神向路晓晗传递着——
真酷!
我沦陷了!
路晓晗微笑着让她最好保持风度,然后带白苓去后台。
高三转学生在学校名气很大。
几个学生会的人看完钢琴演奏,听到她来了,都来后台偷看她。
白苓脱了校服外套,里面只着一身绣着水墨色白鹤的白T,她拿着路晓晗定制的长剑上下打量。
长剑黑色外身,纹着金色图案,有她半身高,一斤多的重量。
路晓晗原本怕长剑有点重很难舞起来,却没想白苓举重若轻。
仿佛拿的不是一斤多的铁剑,而是一片羽毛。
白苓看了会,然后一把抽出。
长剑没开刃,但寒光毕现,她深色的瞳孔映着剑光。
白苓一手握着剑柄,一手松松把着剑鞘,墨发被挽在脑后,她拿着寒剑,犹如白衣仗剑行走江湖的剑客。
身上压人的气场随着长剑自然散发,她慢条斯理的将长剑收回剑鞘,侧身:“到我没?”
“从这里上去,”学生会的几个成员回过神,他们指了下上台的地点,“钢琴已经搬下来了。”
等白苓撩开帘子从后台登上舞台,几个人连忙往外涌。
去台下近距离看转学生表演。
外面走廊,学生会的会长与外联部部长正送任晚萱出去。
“你们怎么在后台?”会长看向他们。
任晚萱的钢琴上过电视拿过奖,学校的人都想要看,但能看到任晚萱表演的次数极少,这次因为一直资助湘城一中的资方来人,所以学校才专门请了任晚萱压轴。
学生会的人都知道,这次还未排练,贴吧的人就期待已久。
都是来看任晚萱的。
“我们看完才回来的,”路晓晗几人先走一步了,文艺部长留下来,向会长解释,“白苓同学要表演了,我们正好出去看。”
“新同学啊?”会长对白苓这个名字自然也熟悉,“那我等会也看看。”
“行,”文艺部长摆手,“那你记得到时候鼓掌,新同学表演没有那么专业。”
等他们走了,任晚萱才看向会长,“白苓?”
“就那个转学生,”会长没仔细看表演单,此时抽出来一看,“没想到她也参加了表演,是剑舞啊,不过听说她不专业。”
任晚萱看着很长的表演单。
她自己排在了最后一个,这是校方为了留住观众特意安排的。
倒数第三是白苓的表演。
任晚萱随意收回目光,“倒数第二个节目是不是跟我有点撞了?跟前面一个换换吧。”
学生喜欢搞小团体。
任晚萱他们这群人不是家里有钱、就是家里有权的,无论什么事家里都能给他们摆平,他们习惯了焦点在他们身上。
任家甚至为任晚萱单独捐了一个食堂。
与普通学生融在一起,这样久而久之阶层矛盾就会很明显。
普通学生越不敢惹他们,这些人就越嚣张越高傲。
会长低头看表演单。
倒数第二是一首流行音乐双人演唱,跟钢琴并不撞,但他肯定不会不给任晚萱面子。
“行。”他把倒数第二的节目与倒数第三调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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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半。
穿着中国风长裙的高挑拍卖师优雅一笑:“我知道大家都为什么而来,相信我,这次的压轴拍卖品绝不会让你们失望。”
说着,她伸手挑开背后的红布。
一幅被精心维护的裱字出现在所有人面前,那是一首肆意挥洒的诗——
老将魂归处,今朝醉饮觞。
长亭十里短,寒甲血难凉。
此去行歧路,青缨入庙堂。
长枪倚浪起,笔锐试锋芒。
——《长亭·送军行》
这首诗字并不多,但每个字提按缓急,藏锋疏密,正奇曲直,行笔入木三分后的洒脱飘逸,一个个字跃然与纸上,生机蓬勃仿佛带有生命的温度。
身后,任晚萱怔怔道:“青缨入庙堂……原来这才是梁体。”
没有人比拍卖师更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生机,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能看到一袭白衣的女人恣意挥笔洒墨、一蹴而就的样子。
“因为字体是梁体,落款也是梁则温的私章,我们拍卖场以为是梁的亲笔,”拍卖师深吸了一口气,她抽离情绪,正色道,“后面经过史学家鉴定,这首诗是在白重煜从军时,他妹妹写给他的。我们都知道历史神将白重煜,他十五中解元,十八会元,在其父亲死后,二十岁弃笔从戎,提枪远赴战场,他妹妹希望他能平安回家再执笔入殿前。后面因为他没有回来,她就想扔这幅字,但据史料记载又被她老师捡回来了,可以说是梁则温为我们留下了这幅唯一的墨宝,很有历史收藏意义……”
拍卖师还在细细说着。
包厢里,白蔹下巴搁在窗台上,静静看着那幅几乎泛黄的裱字。
来自千年前的真迹,被人保存到现在,似乎能隔着字窥见千年前的风花雪月。
在听到起拍价5000万时:“……”
看得有些太认真了,以至于纪衡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有听到。
任谦对白蔹印象不错,看到她对着那幅字发愣,便笑笑,声音带着诧异,
“白同学,你对梁体也有研究吗?你觉得这幅字最终会在多少被拍下?”
听到任谦的话,任晚萱也回过神,她斜睨着白蔹。
不懂任谦为什么会问白蔹这个问题,这纪家人看起来哪里像是会研究梁体的。
白蔹侧了侧头,她收回看裱字的目光,懒洋洋的重新背单词,“这幅字笔力不足,她写的时候年纪小,腕劲没有练够,起拍价太高。”
“起拍价太高?”任晚萱本来就因为任谦分外看重白蔹而不高兴,来拍卖场还邀请纪家人,偏偏白蔹还一副装着好像什么都懂的样子,现在连梁则温的徒弟都敢随口评价了,
“你知道她是谁吗?不说她其他的成就,就光书法界一半都是她的粉丝,这样的字你就算练一百年都达不到十分之一,还腕劲不够,你不懂就能不能回去多看看书?”
任晚萱不明白为什么任谦对白蔹有偏颇,就因为白蔹长得好看,运气好了点?
她身边,陈著也静静看着那幅字。
听到任晚萱的发言,微不可见的点头。
纪衡敲敲烟杆,他将目光从拍卖场上收回来,又看一眼任晚萱,这才压低声音,对白蔹无奈道:“胡闹,别乱评价。”
任晚萱虽然语气不好,但有一点倒是没有胡说,要是被其他人或者粉丝听到白蔹的话。
白家那几位,虽然不是现在的明星,但在路上随便找个小孩,百分之五十都知道他们。
到时候白蔹真的要被网友喷死。
白蔹:“……哦。”
书法是需要讲究神韵的,她写的时候入了状态,但当时还小,还在练悬腕的状态。
每天右手都挂着砖头练字,下笔远没有现在稳。
梁则温当时在她写完时就感叹若是再晚几年写下这幅字定会更好。
“每个人看法不一样,”任谦放下茶杯,打圆场,“我们先看竞价吧。”
任谦笑笑,他看了眼锋芒毕露的白蔹,内心暗自摇头。
到底是太年轻了,不过他也不该在白蔹面前提起这些的,
纪家人看起来就是不懂梁体的,书法是需要些艺术门槛的,问白蔹这些跟对牛弹琴有什么区别。
而外面。
一楼二楼的人都蠢蠢欲动。
竞价已经达到8000万了,然而三楼还没有人出手。
“8100万。”二楼的人再度竞拍。
“1亿。”三楼的中年音响起。
这一声,让任谦不由坐直。
任晚萱与陈著也相互对视一眼,她看了眼白蔹,然后压低声音,“是那位陈局?”
陈著颔首,没有移开目光。
这种有厚重历史的真迹,被人拍回去私藏,他们只能趁现在多看两眼。
陈家跟任家虽然买到了邀请函,但没想到陈局最后不知在哪个地方又拿到了一张邀请函,陈局这个人情他们两家拿不了了。
**
三楼。
陈局手捏着把手,目不转睛地盯着中间拍卖台。
“1.2亿。”
价格越来越高。
陈局没忍住,将目光投向中间坐着的男人,“姜少,我们老爷说,这次您、您能不能支援我们陈家一点,老爷子说只要您帮这一次……”
陈家养了一堆人,家里的一点点钱都用来充当军饷了。
别看还有个私人博物馆,实则至少稍微需要点钱的东西,基本上陈老爷子都要豁出一张老脸去跟姜家哭穷。
这次也不意外。
陈局本来想怎么才能将这位请过来,没想到没费多大气力。
姜附离随意坐在沙发中间,长腿优雅的交叠着,双眸盯着拍卖台,修长的手指搭在沙发背上,矜贵又冷淡。
闻言,慢条斯理朝他瞥过去一眼。
陈局一脸殷切的看着他。
姜附离收回目光,重新看着拍卖台。
他对书法研究不多,只是展台上的字,隐隐有种熟悉感,指尖浅浅点着沙发,沉吟半晌后,他给了明东珩一个眼神。
明东珩坐在最右边,他按着按钮,眼也没眨一下的出价,“两亿。”
一楼二楼三楼所有人:“……”
陈局咬着手指,用一种十分羡慕、又觉得十分败家的眼神看向明东珩,能不能别把“两亿”说成“两块”的语气。
明东珩回望陈局,那酷酷的眼神仿佛在问他怎么了。
陈局收回目光。
真的,为什么姜家这么有钱。
他真的,好羡慕啊。
这幅字迹当然最后被姜附离收入囊中,两亿对于场上大部分人来说,还需要考虑一下,但对于亚洲首富的姜家来说,也就一句话的事。
高挑优雅的拍卖师敲下最后一锤。
一直紧盯着的陈局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忍住立马就让拍卖场的人将货送来的冲动,向姜附离道谢:“谢谢姜少。”
姜附离不慌不忙的收回目光,他神色不变,狭长眼眸微挑,优雅且真诚的发问:“为什么要谢我?”
陈局一愣,“当然是因为那幅真迹……”
这是白家人的真迹,还是那位白小姐的,陈家这么穷都凑足了一个亿。
若不是老爷子身体不好还在医院,他早就亲自来这场拍卖会,护送这幅真迹回江京。
姜附离起身,朝陈局略一点头,十分的风淡云清:“我有说是给你们拍的吗?”
陈局:“……啊?”
不、不是吗?
陈局看着姜附离那张矜冷的脸,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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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家薇七拐八绕的找到自己停在青水街的车,这才打电话给任谦。
“这就是你说的乖?”她开出了一段路,将车停在路边,笑:“您是不是框我呢?”
“怎么了?”任谦刚从一场会议中出来,语气诧异。
他将手边的记事本放到一边。
“我刚刚去纪家,想找你口中那个礼仪好的侄女买那本书吗……”
任家薇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搁在方向盘上,路过的树影将她笼罩起来。
任晚萱是注定要走学业这条路的,她打下的商业还没找到合适的接班人。
之前听纪绍荣说起他侄女似乎学习不是很好,她便起了培养侄女的心思。
但任晚萱口中的白盼,让任家薇有些退却。
以为这侄女是沈清那类型的,她一开始便存着考量的意思。
任家薇想着白盼那一身纪衡做的衣服。
这侄女似乎是天生反骨,跟纪衡像却又不像。
“她没给你?”任谦也是诧异。
“她与那沈清不一样,但比纪老顽固要好,”任家薇评价一句,又道:“我还有个会,先挂了。”
她挂断电话。
手机那边,任谦习惯了任家薇风风火火的态度。
他将电话打给秘书长。
询问这件事。
“何止没给,”秘书长出了门,走在巷子里,他懒得提白盼的态度,就她这点礼仪,连任晚萱十分之一也没有,“简直两副面孔。”
“以后再说,”任谦十分意外,思忖着任家薇那句‘天生反骨’,“你对他们家人不要拿你在谈判桌上的态度……”
那本书任谦不太清楚,但看任晚萱跟陈著的态度,他知道很重要。
“先生,”秘书长作为任谦的心腹,平日里的人见到他哪个不谨小慎微。
他冷眼瞥身后的院子,声音却是与面孔毫不相关的恭谨,为任谦表示不值,
“您对他们多放得下身段啊,可您一不在,这纪家一家都不装一下……”
秘书长好发施令惯了。
时间一久就忘了自己也是从基层一步步做起来的。
他在任谦面前是谨慎的谦卑姿态,在别人面前可不是。
任谦一愣,他沉吟半晌,对秘书自然没有怀疑:
“纪家底子就在那,白盼也是有点年轻气盛,你眼界放宽一点,用得着跟他们见识?”
说白了,也就是觉得纪家还不值得他发脾气。
任谦轻声道,“请她来任家的事,暂且先放放吧。”
“我知道的,先生。”秘书长恭敬开口。
他听着任谦似乎有些不悦的语气,微微一笑。
任家早有将白盼请到任家的意思,今天因为他的一句话,让任家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是任谦的第一把手,擅长巧言令色。
连任晚萱见到他都要称他一声“叔叔”。
可没人敢如白盼那样甩他脸色。
秘书长想了想,又拿出手机,给任晚萱汇报这个消息。
**
纪家。
任谦的秘书长到底也没留下来吃饭,剩下的都是一家人,倒是其乐融融。
纪衡将白盼送给他的羊毛针放在手边,一手拿着纪邵军送的烟杆,一边是纪绍荣给他的烟丝儿。
沈清跟白盼帮忙将菜往上端。
纪邵军拿着一叠碗,放锅边给大家盛饭,透过窗户看纪衡仔细端详着羊毛针。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你外公的生日?”他小声问来厨房端菜的白盼。
白盼低头稳稳端起一罐汤,她今天的雪青色衣服整个人都显得清冷,微笑:“这不是你偷偷买烟杆的原因。”
“简直危言耸听,”纪邵军立马转过头,不肯正视这个问题,“我什么时候偷偷买了。”
白盼挑眉,端着汤就出厨房。
沈清刚好进来,看来她雪色的细腻手指拿着刚炖好的瓦罐,连忙开口:“你怎么也不拿个抹布垫着,给我,来!”
她接过白盼手上的瓦罐,“你去把筷子摆好。”
到底是豪门长大的,不懂生活常识。
白盼摸摸鼻子,她是没感觉到烫啊,但很显然沈清不相信。
默默去摆筷子。
饭桌上,纪衡坐在身边。
纪绍荣跟纪邵军在看白盼给他打造的羊毛针。
绣品跟不上时代,以至于羊毛针现在基本上失传了。
用的人少,整个湘城也没有打磨的店铺。
也不知道白盼哪里找人打造的。
包装羊毛针的布袋上还浅浅纹着白虎的标志,在场的几个人都没在意这个标志。
若任家有人在这,定能认出来,这分明是白虎拍卖场的标志!
一顿饭没有任家人,吃的倒也平和。
吃完饭,沈清跟纪邵军将碗筷收好,“那啥,阿蔹真离开白家了?”
厨房里,沈清趁着没其他人在,低声问纪邵军。
“对,”纪邵军将洗好的碗擦干净,头也没抬:“户口本都迁过来了。”
“哎我说你们纪家人,”沈清气不打一处来,“是不是哪根筋没拧好,那么大一个家就算不喜欢也别走,喝口汤也是好的,你说她是不是傻……”
说到一半,从窗口看到纪衡,沈清止住话头,她狠狠将纪邵军手里的碗拿过来。
“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下午纪衡他们要去青水街拜树神。
白盼要去姜鹤那,就拿上书包,等着拜完树神直接从那坐车。
沈清跟着她走在最后,见前面三个男人没注意,她才压低声音:
“任总中午说的你怎么没同意?这对你也是好事啊,你现在来了湘城,以后可不就得在湘城讨日子过?”
白盼拿着耳机背单词,听沈清问话,她将耳机声音调小了一点。
“哦,这件事我心里有数。”
白盼嫣红的唇扯了扯,伸手将沈清头上的树叶拿下来,黑眸满是风轻云淡。
沈清偏头,看着她半低的长睫,杏眸微微敛着。
剩下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现在的白盼看着比几年之前看到的要顺眼的多,同样是豪门,白家比任家可要有底蕴。
她是没想到,白盼对她跟纪家人会这么有礼貌。
任家人向来是拿鼻孔看他们的。
自小在贫民窟长大的沈清面对他们习惯卑微,习惯放低态度。
因为她见过这些人一句话就能改变普通人的人生轨迹。
沈清没再说什么,心底倒是涌起了诡异的想法,
若是现在纪邵军让白盼住过去,她应该是不会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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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我借个场地给你练吗?”路晓晗羞涩的开口。
“不用,我晚上有培训班,”白羽摇头,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她再三强调:“不过我以前长剑学得真的很一般。”
“没事,没事。”路晓晗摇头。
她又不需要白羽舞的多好看,白羽只要往台上一站他们十五班就赢麻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带你去舞台排练一遍就行。”
“好,”白羽抽出下一节课要用的数学教材,指尖懒散的压着要复习的那一页,宽大的校服将她过分艳丽的眉眼衬托得柔和,“你们给我准备一把长剑。”
路晓晗跟学习委员相互对视一眼,比了个耶。
然后将白羽的剑舞写到排练表上,学校道具室没有长剑,她们得去外面定制一把,还有衣服,也得提前准备好。
两人在本子上记好。
晚上六点,培训班。
八班班主任将昨天的答案收上去。
就开始播放今天的视频,依旧是物理,“今天的录屏比昨天难,往后会越来越难,大家做好准备。”
基本上已经超过高中知识了,八班班主任坐到后面,一边听一边给昨天的题目评分。
一共四小题,大部分人只做了前面两小题。
直到他翻到任晚萱的答案。
任晚萱每小题都写了,就是最后一条题写的笼统,其实看上去很明显,应该是有人给她写了答题过程,但是最后一小题她没弄懂。
八班班主任一愣,刚想在平时分上写上“10”。
他想起来什么,又拿出白羽的答卷,也是四小题每题都做了。
做法跟他拿到的答案完全不一样,八班班主任眼前一亮,开始研究白羽的答案,比标准答案更详细更清晰。
实际上标准答案很简单,第一题小题只有一个图,白羽却在旁边写了标准的分析。
本看得模糊的八班班主任,看完白羽的答案后,终于对这题有了理解。
他心下有了定夺。
任晚萱陈著他给了八分,她那组其他两人只写了三题,他给七分。
白羽宁肖十分,唐铭理解差了点,最后一题虽然有答案但略显模糊,给九分。
八班班主任按着白羽的答案,思考很久。
他上次问过白羽,宁肖跟唐铭与她一组,得益于谁不需要说。
七点半,录屏放完。
任晚萱陈著四人依旧没有留堂,脸上神色很兴奋的离开报告厅。
走廊上。
八班班主任叫住任晚萱,“任同学。”
任晚萱对班主任很尊敬,“老师。”
“嗯,”八班班主任手里捏着白羽的答题卷,温和的看着任晚萱,道:“任同学,我看了你的答题,比解析更标准。”
这答案是高博士写的,自然标准。
任晚萱笑笑。
八班班主任话题一转,“所以,我想把这份答案给其他同学一份,可以吗?”
任晚萱盯着八班班主任,忽然问,“包括白羽吗?”
班主任没说话。
“老师,”任晚萱心里郁气更重,不知道为什么,每个长辈都很喜欢白羽,明明白羽成绩那么差,她忍住发酸的语气,“我们最终是要进行评分吧?学校能保证整个过程公平公正吗?”
“当然。”
“这解析是我家千辛万苦找的高博士才拿到的,是我们的个人能力,”任晚萱开口,“他们想要更清楚的解析,想要更高的平时分,也能自己去找人帮他们解题,这样才是真正的公平公正,不是吗?”
八班班主任看着她,他收起手中的纸,好半晌,“对,是我想岔了。确实,这样才算公平公正。”
任晚萱看着班主任的眼睛,问:“所以,我们的解析你不会给其他任何一个人,对吧?”
“你放心,”八班班主任收回目光,“我不会给其他任何人的。”
任晚萱知道班主任不会说谎。
而且有任家在,他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得罪她。
这才向班主任告别离开,她妈妈花了很多代价才让高博士答应教他们十天,她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
八班班主任看着她离开,又进去找白羽。
今天的习题白羽依旧没做,他已经习惯了,只伸手敲敲她的桌子,让她跟上来。
白羽拿上外套,一边披上一边慢条斯理地跟着他出来。
她站得笔直,眼睛很黑,纯粹的瞳孔里倒映着八班班主任的身影,语气是对老师的恭敬:“老师。”
白羽对老师与长辈有着超乎寻常的礼貌。
这一点八班班主任跟陆灵犀他们早就看出来了。
一个十分有礼貌、学习态度十分端正、聪明好学又长得好看的学生,哪个老师会不喜欢?
八班班主任心情瞬间就好了。
他手背在身后,忽然间咳了好几声。
白羽听出来老师并没有感冒,她看着他的脸,面不改色的关心,“老师您没事吧?”
“没事,咳咳,”八班班主任叹息,一脸忧愁,“老师昨晚一晚上没睡好。”
“您怎么了?要注意身体啊。”白羽很配合。
他眼珠子转了转,又咳了两声,“我最近一直在想一本书,你知道是什么书吗?”
白羽:“什么书?”
“江京大物。”八班班主任很深沉。
白羽:“……”
ok,她懂了。
她回到座位,将江京大学物理拿出来递给他。
八班班主任眼睛一亮,故作淡定的接过来:“你昨天的习题答案我可以给其他同学看吗?”
“可以啊。”白羽手上还拿着笔,微敛着眸子在思考色散曲线方程。
语气并不太在意。
说完却发现八班班主任不知道用一种什么眼神看她。
“怎么了?”白羽挑眉。
八班班主任不了解她,她对湘城的人从来不吝啬任何东西。
更何况这对湘城学子学业很有帮助。
“你不怕其他同学分数超过你?”
白羽黑眸与他对视,微挑的神情透漏出或许是本性的嚣张,淡定又自信:“哦,那他尽管试试。”
八班班主任:“……”
他晃晃手里的书,当然没有要把白羽解析给其他人的意思:“我看完就还给你。”
白羽懒懒点头,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没事,老师您喜欢,以后等我看完了,我问问别人能不能送给你。”
“真的?!”
八班班主任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他又立马将手背到身后,高深莫测的:“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写作业吧。”
阶梯教室里。
祝佳人小声对唐铭说着小道消息,她眼里满是惊羡:“听说任晚萱他们那一组有个江京的博士讲题,这一次名额肯定是她跟陈著两人中的一个。”
这小道消息在培训班传开,大部分学霸都放弃跟他们俩竞争。
“要是我们也跟她一组就好了,”祝佳人喃喃开口,眼里向往十分明显,“江京大学的博士啊,我们这辈子可能都见不到,还得是任家人。”
祝佳人回头看自己这组的人。
唐铭只是敷衍地附和两句。
就低头看笔记本。
白羽刚回座位上,她照例将今晚的习题收起,又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悠闲的剥开。
低敛的长睫让她看上去没那么好惹,似乎察觉到目光,她冷淡的抬了下头。
被那双漆黑的眸子一看,祝佳人没来由的压迫感。
回过神后,她不由撇嘴。
装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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