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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音,你可以出狱了……”巨大的铁门被拉开,程音走出来看着外面的世界,只觉得恍如隔世。三年的牢狱生活,磨灭了她所有的光芒。曾经那个高贵圣洁的程医生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身负案底,双手无用的废人程音。
主角:程音傅靳言 更新:2022-11-14 20: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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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程音傅靳言的其他类型小说《程音傅靳言在线观看》,由网络作家“程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程音,你可以出狱了……”巨大的铁门被拉开,程音走出来看着外面的世界,只觉得恍如隔世。三年的牢狱生活,磨灭了她所有的光芒。曾经那个高贵圣洁的程医生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身负案底,双手无用的废人程音。
夜,大雨滂沱。
阴森森的狱里,程音正跪在一个身姿修长,五官精致的男人面前。
“靳言,不要带走我的孩子,求求你!”
傅靳言的脸冷得像是结了冰,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利刃,一刀一刀扎向她。
“亲手害死静闵,我不会放过你。”
她满脸的绝望:“静闵不是我害死的,我没有杀人!”
傅靳言眉峰拧成川字,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当年你用母亲的遗言逼我娶你,还明知道静闵曾经救过我,对我有多么重要,就为了你的私心,竟然害死她。程音,你真是狠毒!”
她无力的瘫倒在地,没想到傅靳言对她的恨意竟然这么浓烈。
一年前他发生一场严重的车祸,冰天雪地里,是她生生将他从挤压变形的车里救了出来。
而她却被车子引起的爆炸震飞老远,醒来时救下他的人便成了苏静闵。
可不管她怎么解释,傅靳言从不信她!
所以,在得知苏静闵身亡以后,他便立即给她定了罪。
没有人知道,苏静闵送过来时已经断了气。
唯一的证人是她的助手苏莉莉,可是她却一口咬定苏静闵是死于程音的手术刀下。
证据确凿,她无从抵赖。
于是,江城最优秀的外科医生程音,被判坐牢三年。
只因为死的人是傅靳言的白月光,红遍大江南北的歌星苏静闵。
从此,医学界的天之娇女陨落,她成为了最卑微的阶下囚。
在里面的日子,每一刻都是折磨,即便入狱时她已经怀胎三月,仍未换来任何的怜悯。
那些曾是苏静闵粉丝的人,在知道她的死因以后,把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了程音的身上。
所有的欺负她都默默忍受了,而最让她绝望的是,她双手的指骨也废了。
“庸医!害死了静闵,你凭什么还活着!”
那是一双救死扶伤的手,她用那双手发表了数篇对医学界大有帮助的论文,更是将无数在鬼门关徘徊的人拉了回来。
可现在,她永远也不可能拿起手术刀,再也无法骄傲的说自己一个医生。
最让她绝望的是,傅庭院竟然要带走她刚出生的儿子!
她才刚刚看了一眼,还没来得及抱一抱他!
想到孩子,程音爬起来死死拽住傅靳言的裤脚,如同拽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她苦苦哀求:“靳言,求求你留下孩子,他才刚出生,没有妈妈怎么活下去……”
“他也是你的孩子……”
纵然他恨自己入骨,可孩子是无辜的。
“程音,你真是谎话连篇”傅靳言面无表情的走向抱着孩子的保镖,一双关节分明的手,竟然直接握住了孩子的脖颈:“我从未碰过你,你又怎么可能怀上我的孩子?”
“不是的,靳言,你听我解释……”
“够了,我听够你的谎言了!”
傅靳言只丢下这样一句话便决绝离去。
雷声轰鸣,将她的哭喊声无情吞没。
“程音,你可以出狱了……”
巨大的铁门被拉开,程音走出来看着外面的世界,只觉得恍如隔世。
三年的牢狱生活,磨灭了她所有的光芒。
曾经那个高贵圣洁的程医生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身负案底,双手无用的废人程音。
一时之间,她竟然不知道何去何从。
入狱时因为自己的事,已经牵连到程家,她的父母出门便被人骂,她实在不想再让父母因为自己受罪了。
还是先回傅家吧,她太想念自己的儿子了,整整三年,她错过了孩子成长的黄金阶段,这是她这辈子的遗憾。
一想到孩子哭得泛红的脸蛋,程音的心便疼得像是要裂开。
恍恍惚惚来到傅家门口,别墅的铁门紧闭着。佣人在院子里打扫,见到门口有人,立刻朝她走了过来。
“喂,你谁啊,门口的保安怎么回事!怎么把乞丐给放进来了!”
程音低头打量着自己身上三年前入狱时的那件旧外套,苦涩的朝佣人笑了笑:“我不是乞丐,我是来找傅总的。”
有一些资历较久的佣人认出她来:“哟,这不是我们尊贵的太太吗?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什么太太呀,少爷早就不要她了,一个杀人凶手,还敢到这儿来。”
“就是,少爷都恨死她了,利用职务之便害死当红歌星,居然只判了三年,依我看就应该一命换一命!”
众人讽刺的话一句一句穿透她的耳膜,明明已经被麻木,可在听到傅靳言恨她入骨时,心还是痛得像要裂开。
她忍住心中剧痛,祈求的看向佣人:“小少爷在吗?我只想看看小少爷。”
“什么小少爷呀,你不会是说你生的那个吧?少爷带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快断气了,为了省事,少爷早就把他送去孤儿院了!”
头顶仿佛响过一个炸雷,将她五脏六腑都震碎了。
不,她不相信傅靳言会那么残忍!
猛然惊醒后,她忽然用力的拽住铁门摇晃起来,一双眼更是染得通红。
“我不信!孩子呢?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佣人见她发狂,拿出扫帚狠狠砸向铁门:“疯子!赶紧滚!别在这儿污染了我们的眼睛!”
她被打得退开,踉跄几步栽倒在地,直到撞到一双穿着名牌皮鞋的腿时才停了下来。
顺着修长双腿向上看去,她的眼神撞进傅靳言冰冷无情的眸子里。
“靳言……”
下一秒,他用力甩开倚靠在自己腿上的人。
时隔三年,她的触碰仍旧像是毒药一般,让傅靳言厌恶至极。
傅靳言冷冷侧身,朝身边的保镖吩咐道:“把她扔到车上去。”
得到命令,立刻有人架住她将她扔上了车。
车子一路疾驰,在郊区的墓园停了下来。
墓园入口围满了人,一路铺满白色了茉莉,那是苏静闵生前最爱的花。
程音忽然想起,今天是苏静闵的忌日!
车门打开,程音被保镖拉了出来。
众人的视线纷纷聚焦于站在黑色迈巴赫面前的女人,在看清楚来人是杀死自己偶像的凶手后,那些眼神逐渐变得凶狠炙热起来。
“凶手,杀人偿命!”
傅靳言缓缓走出,众人被他的气场镇住,纷纷噤声不言。
他目光冷冷瞥过程音,关节分明的手指指向苏静闵墓地的方向。
“从这里开始,一步一步跪到静闵的坟前,给她道歉。”
程音扭过头看向傅靳言,眼神里多了一份倔强。
“我没有害死她,为何要跪?”
一股劲风带着滔天的怒意席卷而来,傅靳言冰冷的手指狠狠扼住她得脖颈。
她的脸被憋得通红,眼前一片漆黑,原来傅靳言竟然真的想要她死!
就在她失去意识以前,傅靳言终于松开了手。
凉薄的嘴唇微微靠近,他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
“你要是还想知道你儿子的下落,就给我乖乖听话。”
孩子!为了她的孩子,她什么都可以做!
地面铺满鹅卵石,从这里一路跪过去,她的膝盖都会废掉吧。
可是想到她只见过一面的孩子,什么的苦她都可以承受。
她用力的跪了下去,脊柱却挺得直直的,她一步一步的往前爬,膝盖处传来的痛苦却抵不过她心中之痛的千分之一。
围观的粉丝原本忌惮傅靳言的威严,现在看着这副场面,顿时都蠢蠢欲动起来。
“杀人犯!”
“去死吧!庸医!”
无数的花束和CD唱片朝她的脸砸了过来,唱片尖锐的棱角划破她的脸颊,顿时血流如注。
她掀眸看向那些嫉恶如仇的围观者,他们眸子染得通红,一个个恨得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将她撕碎。
心忽然就痛得无法呼吸,她只是一个医生,就在入狱的前一个小时,才刚刚结束一场非常复杂的手术。
在手术台站了整整8个小时,一口饭没吃一口水没喝,用尽全力挽救了一个濒临死亡的病人,下一刻她便被拉入无边地狱。
曾经,因为她精湛的手术功底,她获得无数的鲜花和赞扬。
如今,砸向她的鲜花却充满了仇恨和侮辱。
她从未做错过任何事,只是爱错了一个人,又信错了一个人。
回忆像是幻灯片,一幕一幕在她眼前闪过。
“靳言,我会成为你的妻子,会爱护你,照顾你,我有这份信心,成为一个最值得骄傲的贤内助”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弃爱你。”
如今,对于傅靳言,她再也不敢爱了。
程音抬手抹去额头的鲜血,任由那些鲜花狠狠砸在自己的头顶,一步一步往前爬。
膝盖上的薄薄布料早已被磨破,尖锐的石头磨坏了皮肉,将她身后的石头延伸出一条血路来。
看着眼前人瘦弱的背影,傅靳言心中闪过一丝异样,脑海中浮现苏静闵惨死的脸,瞬间便将心中那一丝怜悯狠狠压了下去。
耳边仍旧是不堪入目的唾骂声,她回头看了一眼傅靳言,他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一张孤傲非凡的脸,就那么神色清冷的看着她。
“程音,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出狱大礼,你还满意吗?”
程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跪到苏静闵的墓前,又是怎么来到的医院。
昏迷前的最后一个画面,是眼前一闪而过傅靳言面无表情的脸。
膝盖被人胡乱的用纱布缠绕了几圈,至少没有再流血了。
门咯吱一声被推开,刺目的光线照得程音几乎睁不开眼。
紧接着一套洗的发黄的工装被扔到了她的脸上。
“醒了就赶紧工作,傅总可是说了,要医院上下的人都好好关照你。”
程音的瞳孔一震,工作?他居然允许自己回医院工作?!
此刻,膝盖和额头上的伤口仿佛都没有那么痛了,她激动的下床去换,只是摊开才发现,这竟然是一套清扫工的工作服。
“发什么愣啊,赶紧换,你一个因手术事故从监狱里出来的人,不会还妄想继续当医生吧?”
原本以为自己即便不能上手术台,也可以凭借医术在岗位上发光发热。
是啊,她怎么敢奢望,傅靳言会大发慈悲让她继续当医生。
换好衣服,程音出了门,这才发现走廊里医生和护士站姿整齐,排成一列,等着她出门。
随着她出现,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的脸上,有同情,有厌恶,有鄙夷。
她像是被扒光了衣服一般,站在展厅中心任人观赏。
那种羞辱感,比直接甩她几个耳光还要来得强烈。
她怎么没想到,和善医院最大的股东是傅靳言,将她带到医院不是好心替她治伤,只是为了将她践踏进尘埃里。
傅靳言迈着长腿,从队伍中走出,他居高临下的站在程音面前,清冷的嗓音缓缓溢出。
“从今天起,谁敢给程音好脸色,便是和我傅靳言作对。你们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安排她去做,甚至,可以把她当成医院的一条狗。”
一字一句,字字锥心,直将她拖入那无边深渊里。
“知道了傅总,这个程音啊,没出那事儿之前我就看她不顺眼了,仗着自己医术了得,嚣张得狠!”
“就是就是,有事找她的时候,那副假清高的样子哟,真让人想吐,呸!”
程音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疯狂诋毁自己的二人,他们当初进医院时,是她手把手的带着,病人找他们麻烦时,是她帮忙扛着。
现在,她却成了他们口中那个最不堪的人。
众人散去以后,程音拿着拖把开始一间一间的清扫病房,膝盖上的伤口,一动便痛得她全身发紧。
饶是如此,她也不敢懈怠半分。
她只有表现得好一点,卑微到尘埃里,让傅靳言对自己的恨意减少一些,这样她才能知道自己孩子的下落。
越是想认真做,却越是出岔子。
就在她埋头拖地时,一旁的水桶却不慎被踢翻,整桶脏水洒了一地。
顿时病房里怨声载道。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拖个地都拖不好!”
“是不是瞎了呀你!”
她低头不住的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擦干净。”
有人看到她抬起头的脸,诧异出声:“程医生?你怎么会在这里拖地?”
不等她开口,病房门口传来一道冷艳女声。
“她现在可不是什么医生,不过是一个清扫工罢了。”
程音掀眸看向门口,在看清楚来人以后,握住拖把的双手猛然收紧。
苏丽丽!
当年入狱,就是因为苏丽丽一口咬定,上手术台时苏静闵还有心跳,是她操作失误割破大动脉,导致苏静闵失血过多而亡。
共事多年,她自问没有做过对不起苏丽丽的事,甚至对她照顾有佳,却不知她为什么要陷害自己!
那些愤怒疑惑瞬间涌上心头,程音扔了拖把,猛地上前拽住苏丽丽。
“你为什么要陷害我?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苏丽丽脸色吓得惨白,支撑不出的往后倒。
“什么陷害你,你可不要胡说,是你自己操作失误害死苏大歌星,坐牢也是你自己找的,可别诬陷我!”
听到她坐过牢的消息,病房里顿时一片哗然。
原本对她还有些同情的病人,此刻立即倒戈,纷纷开始指责起她来。
“真没想到程医生原来是这样的人!”
“是啊,当年我老伴动手术,我就听说她操作不规范,动完手术看也不看就走了,还好我老伴命大!”
“看样子是惯犯了,只是没想到这次闹出人命来……”
“坐过牢的人医院也敢收吗?太可怕了!”
程音无力的扭头看向那些人,一颗心凉得透彻。
当年在上手术台前,她接到父亲的电话,得知从小最宠爱自己的奶奶病危奄奄一息,想见她最后一面。
可当时病人情况危急,临时安排医生已经来不及了。
她强忍着伤心上了手术台,将病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事后又将提早通知的医生来做收尾工作,确认病人身体无误后,她才马不停蹄的赶回程家。
可还是来晚了一步,奶奶已经去世,她连老人家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落到这些人的嘴里,竟然全都成了泼向她的脏水。
程音苦笑一声,松开苏丽丽,她不再说话,只低头拿着拖把将房间里的水渍擦抹干净。
收拾好这一切,她才拿着清扫工具离开。
楼道的角落里,程音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她看了一眼漆黑的楼道,这里是十楼,从这里摔下去,一定会粉身碎骨吧。
那一闪而过的念头被她瞬间抹杀,她还没有找到孩子,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楼道灯忽然亮了起来,她回头正对上苏丽丽挑衅的目光。
“程音,你终于输给了我。”
她将手缩回口袋:“你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苏丽丽冷笑出声:“当然是为了靳言哥。程音,你真蠢。”
“苏静闵是我的表姐,也是靳言哥爱的人。你是靳言哥的太太,你们两人要是都死了,就凭我和苏静闵相似的这张脸,你觉得我还愁得不到靳言哥的爱吗?”
听着她的话,程音背后忽然觉得有些发冷,她不敢置信的抬头:“难道,苏静闵是你……”
“对,送过来的时候,是我用枕头捂死了她,反正她也快死了,没差……”
即便苏静闵顶替了她救下傅靳言的事,可那终究是一条人命。
“难道就为了得到傅靳言的爱,你就杀了你的亲人?”
苏丽丽的笑声越发渗人:“你以为她是什么好东西,当年不还是冒充你得到靳言哥的爱。其实我最恨的还是你,明明我们是一个学校毕业,你却样样抢在我前面。居然让我做你的助理?你算什么东西!”
得到她所有的回答,程音彻底松了一口气,她将口袋里的手机掏出来。
“谢谢你的坦白,我已经全部录音了。”
苏丽丽脸色大变,立刻伸手去抢,可程音早有防备,一个侧身躲过,推门而去,
有了证据,她便可以告诉傅靳言所有真相,还她清白!
拿着手机的程音一路飞奔着从医院跑出,缠着纱布的膝盖已经有些许渗血,可她浑然不绝。
赶到傅家的别墅时,天已经黑了,她不管不顾的站在门口大声的呼喊。
“靳言!你出来!”
“我找到了证据!关于苏静闵的死的证据!”
院子里的灯亮了起来,傅靳言换上了居家的休闲服,简单的设计却越发显得身姿绰约。
他走到程音面前,命令道。
“拿出来。”
程音颤抖着将手机从口袋里拿了出来,交到傅靳言的手上,身后却忽然传来汽车急促的刹车声。
“靳言哥,不要看!”
苏丽丽打开驾驶室的门,急匆匆冲到两人面前:“手机里都是程音P的静闵姐和其他男人的亲密照,她想借此玷污静闵姐在你心中的形象。即便之后证明不是真的,但是只要你看了以后,再想起静闵姐都会心存芥蒂。这就是她的目的!”
程音没想到苏丽丽会来这一手,慌乱的去抢傅靳言手上的手机:“不是这样的,她撒谎!你让我拿出来给你听……”
曾经断过得指骨哪里还有力气和傅靳言相比,不过两下她便被推到在地。
傅靳言的脸像是阴沉得天,即将降下狂风暴雨来。
修长的手指紧捏住那早已过时的手机,他用力的将手机砸向院中游泳池里。
“不要!不要!”
她扑向泳池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手机沉入池底,屏幕闪过一丝亮光以后,彻底熄灭。
傅靳言伸手擒住她的下巴,狠狠警告:“程音,我警告你不要挑战我的忍耐限度!”
她的心瞬间如至冰窟,为什么,他从来不肯相信她,哪怕只是施舍那么一点点的信任呢?
苏丽丽上前扑在他的手臂上,“靳言哥,不要和这样的人计较,我们进去吧。”
他厌恶的甩开手,冷冷的吐出一个滚字,便转身离去。
冷风吹在身上,是刺骨的寒。
她扭头看了一眼静静躺在池底的手机,决绝的跳了下去。
伤口遇到水疼得她咬紧了牙,可她顾不得那些,摸索着将手机捞了起来。
离开傅家时,她浑身都已经打得透湿。
手机已经不能用了,不管她怎么摆弄,都没有任何反应。
深秋的夜晚极冷,程音抱住双臂,冻得瑟瑟发抖。
她又冷又痛,只是没有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竟然来到了程家。
大门上刷洗干净的地方又被重新泼上了红漆,散发着刺鼻的味道。
程音不敢进门让父母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样子,只能偷偷的趴在围墙边,贪婪的看着客厅闪烁的那盏灯。
曾经她是父母最骄傲的女儿,可如今,提起她的名字,都是一种耻辱。
是她让父母不敢出门,是她让书香门第变成别人诟病的对象,她让原本幸福的家庭破灭。
一切都是因为她!
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她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冷风将程音唤醒,她不能再留在这里了,如果被她父母看到自己现在这副模样,该有多痛心。
强撑着起身,只是不等她走远,头顶便传来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她直接昏了过去。
她好像睡了很久,从进监狱到现在,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好的觉了。
身边的一切都温暖而又柔软,像是棉花糖,空气里充满了甜蜜的香气。
睁开眼睛时,程音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宽大无比的床上,身边的环境低调不失高雅,一切都是陌生的。
“你醒了?”
她紧张的看向来人,一双眼像是惊慌失措的小鹿,柔弱又可怜。
“清明?”
没有想到,救下她的人,竟然是早在七年前就移民美国的江清明。
他们曾是一所大学的同窗,更重要的是,江清明曾经钟情于她。
只是当时,她满心满眼都只有傅靳言一人,所以自然拒绝了他的表白。
没过多久她便嫁给了傅靳言,而他举家搬迁到了美国。
江清明微微拧眉看着程音,昨天救她回来时,额头已经磕破了,整个人更是轻得一只手便可以抱得过来。
当时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瘦骨嶙峋满身伤痕的人,是曾经那个品学兼优,在手术台上熠熠生辉的女孩。
时隔七年,他以为她早就功成名就,在医学界大放异彩,却没想到会沦落成这副模样。
她曾经那么优秀,眉眼里都是笑意,只是站在那里,便足以吸引所有男人的目光。
昨天他故地重游,才遇见了昏迷不醒的她,不然还不知道她现在会是什么下场。
“你的事情我偶有所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程音看着坐在自己面前干净温润的男人,不知道该不该将事情告知。
这世界上还有人会相信她吗?
似乎看穿她心中所想,江清明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如果你不想说就算了,你只需要知道,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你。”
就像当年你相信我一样,我永远相信你。
眼眶忽然便有些湿了,程音吸了吸鼻子,强行将眼泪逼了回去。
这世间居然还有人会相信她!
她将那些过往一五一十的告知江清明,在提到自己孩子时,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掉落下来。
“清明,求求你帮我调查孩子的下落,我只能求你了……”
江清明伸手抹去她脸颊的泪珠,点了点头:“我马上安排人去查,但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以傅靳言在江城的地位,他想藏一个人,实在是太容易了。”
她如何不知道,所以不管自己受怎样的侮辱,为了孩子,她都只能忍着。
想起孩子,她又忽然惊醒。
糟了!现在已经快到中午,她若是没有去医院,被傅靳言知道还不知道会掀起什么样的腥风血雨。
程音飞快的翻身下床,从医院里掏出那个已经宕机不能使用的手机,塞到江清明的手里。
“清明,这个手机至关重要,请你一定帮我修好。”
说完她快速的穿好衣服,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医院。
果不其然,待她赶到医院以后,大老远便感受到傅靳言阴冷骇人的气息朝她袭来。
“程音,你怎么这么贱啊?刚出狱就勾搭上了男人,你到底有多饥渴?”
不是说爱他爱得要死吗,结果转眼就爬上了别人的床?
这女人嘴里,谎话连篇,嘴里究竟还有没有一句实话。
当初大言不惭说是她救了自己,又拼死不肯承认是自己害死静闵,天底下竟有这么无耻的人。
要不是今天上午苏丽丽告诉他,昨天从傅家离开以后,她径直去了老相好江清明的公寓,他竟然还对她存了一丝怜悯。
现在想想,完全没有必要了!
程音被他的质问逼得浑身一颤,一股凉意从脚底一直涌到头顶,让她整个人像是被冻住了一般,一动也不能动。
在他傅靳言的心中,她究竟是一个怎样卑劣的女人,才会让他把所有难听的词眼都用到她的身上。
此时此刻她才明白,不管她怎么解释都没有必要了。
所以,她选择了沉默离开。
转身离去的瞬间,她得后颈被人抓住,一把将她拽了回来。
她的沉默落在傅靳言的眼里,是默认,是无声的挑衅。
那样轻蔑的无视他,让他胸口燃烧得火苗烧得更旺了。
傅靳言清冷低沉的嗓音贴近她得耳膜,他一字一句像是要把她的脖子咬断。
“程音,你真心狠,自己的儿子都快死了,还有心思爬上别的男人的床。”
她的瞳孔猛然一震,只觉得五雷轰顶,浑身上下的骨节像是错了位,痛得她无法呼吸。
“孩子,我的孩子现在在哪里?”她露出悲切而又哀求的眼神看着他。
“靳言,求求你告诉我孩子的下落。”
“我现在手也废了,名声扫地,有家不能回。如果要惩罚我,也已经够了。”
“放过我吧……”
傅靳言目光沉沉的盯着她噙满眼泪的眸子,有一刹那的失神。
从前那个最骄傲高高在上的程音,不管如何折磨羞辱,始终保持着一副傲骨。
如今竟然如此卑微的像他祈求,反倒让傅靳言一时之间乱了分寸。
可是,一想到当年她也是用这张楚楚可怜的脸,骗的自己母亲让他娶了她,胸口的怒火又涌了上来。
他拽着她一路走到ICU的玻璃窗口前,将她的脸用力按在玻璃窗上。
“看看你生的孽种!”
旁侧走出来的苏丽丽一副惋惜的模样:“这孩子出生就有先天性的心脏病,这些年在孤儿院养着,能活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过,三天内他要是再不动手术的话,必死无疑。”
程音的目光透过厚重的玻璃,落在病床上插满仪器管的小小身影上,心痛得扭作了一团。
还是那么小的一个人,他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惨白的脸蛋没有一丝血色,即便是睡着眉头仍旧微微蹙着。
孤儿院!心脏病!他的孩子究竟受了些什么样的苦!难道傅靳言留下孩子,就只是为了折磨她?
“他怎么可能会有心脏病,出生的时候他分明很健康……”
苏丽丽叹了口气:“都说上一辈作的孽,会报应到自己孩子身上,你害死了静闵姐,所以你的孩子便要替你偿命。现在看来,这孩子也是该死。”
这样恶毒的话语从她口中说出,程音再也忍不住了,尖叫着朝苏丽丽飞扑过去。
什么尊严,教养她都不要了,她只要保护她的孩子。
情绪到极致的人力气大得出奇,苏丽丽的脸登时便被程音的指甲划出几道口子,她还不肯停手,一掌一掌朝苏丽丽的脸掴去。
保镖很快涌了上来,将两人分开,苏丽丽疼得眼泪直流。
“疯子!疯子!”
傅靳言看着和苏静闵那张相似的脸被刮花,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滔天的怒意像是狂风,席卷而来。
“程音!”
他气得咬牙切齿,苏静闵走后,苏丽丽这张相似的脸成了他最后的寄托,程音怎么敢!
“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院长的电话:“把和ICU那个孩子匹配的心脏源调去分院,这个孩子放弃治疗!”
“不要!”程音使出浑身的力气,挣脱保镖的束缚,跪倒在傅靳言的面前,不顾额头上还未恢复的伤口,用力的给他磕头:“求求你了!不要夺走孩子的心脏,这也是你的孩子啊!”
“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你恨我吧,你想要怎么折磨我都可以!”
“我发誓,我会带着孩子走得远远地,再也不出现在你身边。”
此刻眼泪廉价得不值一提,她痛哭流涕的匍匐在地上,一双扭曲的手死死拽住他的裤脚。
额头上的鲜血低落在地板上是那么的刺眼,她沙哑的哭声带了血气,堵得傅靳言胸口有些发闷。
就在他准备开口时,苏丽丽忽然抱住了他的胳膊。
“靳言哥,我的脸好痛,如果静闵姐在,一定不会让我受欺负。”
傅靳言收紧了拳头,低沉的语气再没有一丝犹豫。
“照我说的去办!现在,马上!”
电话挂断,苏丽丽挽着傅靳言的手,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你输了,程音,你又输了!
她无力的瘫倒在地,胸膛的那颗心脏,裂出一道一道的裂缝,最后彻底破碎。
身为医生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三天的时间绝不可能再给他找到匹配的心脏。
恨,她好恨啊!
她呆呆的坐在地上,看着走廊上的人一个一个离去。
不知道再走廊上待了多久,眼泪已经彻底干涸,再怎么痛苦她也流不出一滴眼泪来。
她得世界黑了,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的色彩。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那是早上出门时江清明给她的新手机,只有他会打过来。
可是她已经不想再管了。
在医院待了这么多年,她对这里的每一处地方都很熟悉,她拽着手机上了天台。
夜晚的风真冷,她站在天台边缘,看着楼下的万家灯火。
江清明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她麻木的摁掉,颤抖着拨通了那个在她心底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便接通了,听筒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程音笑了笑。
原来痛到极致,是会笑的。
“傅靳言,打这个电话,是来和你告别的。”
电话那端的傅靳言一愣,随机愠怒道:“你又玩什么把戏!”
她吸了吸鼻子:“最后一次了,这是最后一次和你说话了。”
“你到底要装多少次?有时间在这里上演生离死别的戏码,不如想想怎么救你生的孽种。”
冷漠而又绝情的语气,一如既往。
程音咬紧了嘴唇:“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他是你的孩子?”
傅靳言的怒意加重了几分:“你若是再敢说那个孽种是我的孩子这种鬼话,我一定亲手掐死他!”
心又狠狠的痛了起来,冷风像是无数根细细密密的针,穿透进她的每一个毛孔,扎得她浑身是伤。
“好,不说了。再也不说了。”
她叹了口气,目光痴痴追向天边熠熠闪光的星子。
“孩子已经二岁了,还没有取名字,就叫他永安吧,希望他永生永世,永远平安。”
“你知道吗?我曾经是真的,很想好好和你在一起一辈子。”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在你父亲的葬礼上。那时我们都还小,我记得当时你明明很难过,却还是伪装成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安静而又礼貌得接待所有吊唁的宾客。那是我就想,以后我一定要好好爱你,给你这世间最温暖的爱。”
“还有啊,后来你接管了傅氏集团,和你母亲闹矛盾,整整三天都没有吃饭。我偷偷拿了糕点去给你吃,你说我的眼睛真好看。”
电话那段的声音忽然有些颤抖:“程音,这些事情你怎么知道?这分明是我和静闵……”
“后来,你的母亲便和我母亲提了结亲的想法。”程音打断傅靳言的话,像是没听到他的声音一般,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当时我多开心啊,我终于可以嫁给我最爱的人,可以和他厮守一生。可是我没想到,你爱上了苏静闵,我却成了你的仇人。”
“在监狱的那三年你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吗?我的手彻底废了,即便怀着孩子,也要遭受那些人的折磨。你带走孩子的那天,也带走了我的半条命。”
傅靳言心中一顿,那股未名的慌乱涌上心头,让他的自尊无处安放,他大声的呵斥:“程音,我警告你不要再编造谎言了,我是不会相信的。”
她只是淡淡的笑着:“我没指望你相信,反正是最后一次了。”
“什么最后一次!”他手指不自觉的握紧了手机:“你要是还想让你的孽种活命的话,立刻滚到傅家来把话说清楚!”
程音摇了摇头:“不必了,我和孩子,很快就要相聚了。”
“我不后悔当初救了你。”
“可如果时光倒流,我也绝不会再爱上你。”
“傅靳言,我希望你这辈子,永远都不要后悔。”
……
程音决绝的声音让傅靳言心突突跳得厉害,他还想追问,却听到电话那端只剩呼呼的风声。
紧接着便是重物砸到地面的一声闷响,他听到了骨骼破碎的声音,然后便是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没过多久,电话里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
“有人跳楼了!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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