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安。”
新妃入宫的第一次请安,在场的潜邸旧人,不论是高位还是低位,都梳着钿子头。
如陈常在陈婉茵和海答应珂里叶特氏这一类被新人压过去的,即便首饰不多,却也都穿上了最体面符合规制的宫装,发饰不在于贵重,凡是能用的便都设计上,繁杂华丽。
一宫的主位及得脸的贵人,便都穿了吉服。
叩拜大礼之后,气氛一时间活跃起来。
“本宫可是听说了,新人中有位出众的妹妹,母亲是爱新觉罗氏,自己又是二眼花翎的尚书之女,还有着和硕格格的尊位。
皇后娘娘,如此尊贵,臣妾等怕是受不来礼呢。”
嘉贵人第一个夹枪带棒的开口,甫一说话便是满嘴的刺。
“妹妹这是什么话,入了宫便都是皇上的女人,家世和位分值得重视,但皇上的宠爱才是紧要的。
若是哪天淑妹妹惹得皇上开心,还不知道谁叫谁妹妹呢。”
纯嫔育有三阿哥,在这种场合还是有一定话语权。
“既然众姐妹如此好奇,本宫也不妨让素练来宣读一下此次入选秀女的名册,也好熟熟脸,以后也和睦。”
皇后截住了话头,屏风左右的小宫女连忙端了名册递给素练。
“伊尔根觉罗氏,满洲镶黄旗,户部尚书康庆、和硕容希公主爱新觉罗氏之女,尊封和硕格格,得封贵人,封号淑,入住承乾宫主殿。”
毫无疑问,令仪现在己是新人之首,如果新人不选择投靠潜邸的高位嫔妃,最好的选择便是她了。
令仪行了个礼,接了几句夹枪带棒的话。
也就罢了。
“博尔济吉特氏,正黄旗,蒙古科尔沁军统克里奇之女,封贵人,入住景仁宫主殿。”
“夏氏,汉军正黄旗,兵部侍郎之女,封贵人,入住景阳宫左配殿。”
……“江蓠春,汉军正蓝旗,封答应,入住延禧宫右侧殿。”
众位新人依次行礼,莲心也介绍了潜邸旧人的位份和姓氏,算是熟悉些。
最后的江蓠春引起了娴妃的兴趣,她打破了静谧:“这位妹妹是哪家大人的女儿,如此绝色,屈居答应之位真是可惜。”
娴妃一向自诩清高,自然也没有打听过这届秀女的家世,只是在别人口中得知伊尔根觉罗氏背景强大血脉尊贵,其他便不得而知。
哪里会费心去打听一个答应的家世。
常在佟佳氏调笑着说:“娘娘有所不知,这位家里刚传来了她被册封为答应的旨意,转天儿就被皇上查到了她父亲当差有误的证据,造成了大损失。
几罪并罚,虽不至于成为罪臣之女,却也只是一介白身之女。
又是汉人,简首卑微到了骨子里。”
这几天母亲脸上的皱纹、父亲的唉声叹气,被卖走的姨娘和府邸,卖到人牙子手里的庶弟庶妹和沦落到去免费私塾拿着花了的油印纸课本听学的小弟,己经将原本骄傲的江蓠春磨的平整。
此时更是低下头抿住嘴,一气儿也不吭。
好在虽然只是末等的答应,却也是宫里的主儿,住进来这几天,皇后娘娘宽慈仁厚,体贴宫妃。
虽说削减了用度,但这月的月俸和每天的几餐都是一样不少的送来,并没有受什么怠慢。
她心里明白,如今能入宫就己经很好了。
只有自己受宠,有朝一日登上主位,才能接济家里,届时小弟长大考取功名,便是最好了。
“这位便是佟佳妹妹了吧,要嫔妾说,如此貌美,封个贵人也是无妨的,真是委屈妹妹了。”
嘉贵人见缝插针。
“嘉贵人终究是玉氏之人,有所不知。
这佟佳氏是当年圣祖爷孝懿仁皇后母家抬旗的那一支,自然比不得满洲大姓佟佳氏更为尊贵。”
纯嫔怪笑着,“不过这位妹妹也是好颜色,依嫔妾看,就是给个封号也是足够的。”
一时间新人间都有些难堪,第一次请安就如此将他们的出身和位分拿来调笑,就是以后身份上平起平坐,终究还是矮了一截。
好在皇后及时扭转话头:“纯嫔和嘉贵人还是太过不小心了,新妹妹们都是官家的好女子,如此可算不得尊重。
都是皇上的女人,后宫的姐妹,彼此间可别起了什么嫌隙。”
令仪说:“依嫔妾来看,纯嫔娘娘和嘉贵人真是贵人多忘事。
当年嫔妾去王府参加二阿哥洗三的时候,二位娘娘还只是格格呢。”
言下之意就是,当年她们的身份就只配她们给她请安,即便现在依着儿子成了主位或是有封号的贵人,也终究比不上。
纯嫔只是嘴有些碎,一听这话难免脸色难看,这也只能干笑着。
嘉贵人听不惯这话,但是上首的皇后先前己经训斥过她,只能满脸不忿的瞪着令仪。
“好了。
若是没什么事便都散了吧,几位妹妹都是懂规矩的。”
皇后一看时辰,急着带新人去叩见太后。
众位嫔妃正起身行礼告退,就听太后身边的福珈姑姑过来传话,说是不必去请安,以后还有得见。
又吩咐了淑贵人去见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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