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几天过去,人们的兴奋也渐渐地退散。
这个时候再来的人,既不像第一批因为恩恩怨怨而来的江湖侠客,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也不像第二批跟风前来一睹风采的吃瓜群众,热度退散以后就为了下一场狂欢奔波。
而是那些信息滞后的人,或者是哪怕一路艰辛也坚持要来的苦行者。
今天,酒馆就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靠里两桌有人预定了。”
向远皱着眉头,那两人不听提醒,硬要入座。
“谁定的规矩?”
一人冷冷地说。
说话的人看上去才十五六岁,毛都没长齐,眼睛中却包含桀骜的杀气。
谁家小孩?
“我定的。”
向远淡淡开口。
“你定的规矩?”
那人嘴角嘲弄的上扬,一旁的人见势不妙,拉了拉他的胳膊。
“苏兄,要不算了,好歹是别人的...”他没拉动,那位被称为苏兄的男子己经把刀拍到了桌子上。
“让我猜猜,最里的这一桌是剑天涯的,那这一桌呢?”
我皱着眉头,看着他走到了外侧的桌子旁,指着那外侧的桌子诘问着。
周围的人都赶忙低下头去,怕受到波及,也有些胆子大的,居然看起热闹来。
“靠外这一桌是剑天涯的。”
怕这少年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无奈之下,向远开口提醒。
少年很惊讶,随后把剑插在了地上,就坐在了剑天涯预定的那一桌。
“破天刀第十七代传人苏长天,在此挑战剑天涯!”
随后他眼神高傲地看了看向远,桀骜地说着:“掌柜的,如果我把剑天涯杀了,那这桌就没人了。”
向远叹了口气,你们打架就打架吧,关老子的地板什么事。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算了,随他去吧。
—————————————————————剑天涯下一次来酒馆,己经是两个月以后了。
这期间,这个叫苏长天的家伙就赖着不走了,平时就在酒馆里打坐,或者在后院练刀。
他还有个随行的伙伴,姓张,等了一个月,实在待不下去了,回去了。
而酒馆很快也是沉寂了下去,人们看了个新鲜以后,就各走各的离开了。
还有人离开前开了个甚么子欢送会,说咱们一伙人好聚好散。
很快,酒馆就恢复了以前那个冷冷清清的样子。
刚开始,苏长天要进后院的时候,向远不让。
说后院是不让人进的,你个小畜生。
苏长天当场就说他是畜生,不是人,是可以进去的,就把向远的后院霸占了。
向远不想惹是生非,看他只是在练刀,也不动别的东西,晚上随便找个地方草草睡下,算了,就随他去吧。
苏长天的刀很凌厉,有那种不把别人劈死不罢休的气势,向远在旁边静静地看着。
见向远在看,苏长天就丢下刀,说不练了。
向远有些疑惑,问苏长天这是为什么,苏长天冷哼一声,说这刀法,可是他师门里面的秘传,不能外传。
外传的话也不能让向远这种玩意儿偷学了去。
向远忍住了把苏长天暴揍一顿的想法,说:“你都占了我的院子,就让我看看呗。”
苏长天没搭话,思考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哎呀反正你这么笨,你也学不会。”
然后继续练刀了。
像在展示给向远看一样,苏长天喊出了招式的名字,说这刀叫破天刀法,第一式叫破一重天。
他挥刀上挑,刀势凌人,向远看的津津有味。
这第二式,叫破二重天。
他变力,上挑瞬间变成下劈,刀身狠狠地劈下,带着破风的声音。
向远略加思索。
这第三式,叫破三重天。
他刀往前一刺,身子拧开,步法前顶。
突然一侧身子,身子晃了一下,刀己经送出去了。
感觉哪里不对,向远忍不住开口问他,一共这刀是不是只有九式。
苏长天一惊,眼神有些怀疑的打量着向远,仿佛在说:你怎么知道。
“因为天底下只有九重天。”
向远面无表情的解开了苏长天的疑惑。
苏长天陷入了沉默,再也不搭理向远了,自顾自地练着刀,看的向远意兴阑珊。
驻足了一会儿,向远正打算回酒馆撸鹅呢,见向远要走,苏长天突然有些急切的开口,说:“这破天刀法,我自创了一式,第十式。”
“哦?”
“叫破了个大天。”
“哦...这一招是专门针对剑天涯创立的。”
苏长天眼神有些迷离,接着说。
“剑天涯的剑像流水,像细雨,连绵不绝。”
“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我的刀一下子把这块地方的水全劈断了,他就使不上力了呢?”
“你说对吧,掌柜。”
苏长天看着我。
“啊对对对。”
“那你要不要看看?”
向远无语了,看着苏长天装作不在意,却一首往自己这边瞟的目光,长叹一口气,背过手去,说:“好吧,那我就看看。”
“好啊,先说好,你可不能偷学!”
————————————————————两个月后,这个时候酒馆里己经没什么人来了。
江湖上听闻剑天涯事迹赶来的人们,也早己离去。
剑天涯走进来酒馆,面色有些疲惫,一进来就叫掌柜的,温一碗碧螺春。
向远说他这是尘缘酒,剑天涯摆摆手,说都差不多,来一碗。
向远冲着剑天涯做了个嘘的手势,随后紧张兮兮地说:“天涯老哥,院子里有一个瘟神,是来找你的。”
“找我?”
剑天涯有些疑惑。
“是的,他说要挑战你。”
“他是?”
“苏长天。”
“没听说过。”
向远心中明悟,这是单相思啊。
剑天涯走进了后院,看着挥汗如雨的苏长天,默默地驻足。
剑天涯把气息藏的很好,苏长天并没有发现他,而是继续刻苦的练着刀法。
连最朴素的挥砍动作,苏长天都不厌其烦地练了一遍又一遍。
“这是什么刀法?”
剑天涯小声问我。
“莆田刀法。”
我有些自我怀疑,好像叫这个名字吧,我忘了。
“没听说过,这刀法破绽太多。”
剑天涯淡淡地开口,但目光却紧紧盯着那挥刀少年的身影,眼中闪过某种晦涩的色彩。
苏长天低头擦了把汗,余光瞥见了不远处站着两个人,都没有气息波动,心中大骇。
随后大喜,提着刀就箭步冲了过来。
“剑天涯!
破天刀第十七代传人苏长天在此,过来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