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一首跟在王爷身旁的这位老人家，虽然满身血污但也能看出身穿孝服，应当是死时的穿着。”
陆浅详细的描述着，可是那个游魂却好似并不能听见陆浅讲话，不曾分给她一个眼神。
只满心满眼焦急的看向萧镜渊，想要对他说些什么，急到眼中泣血。
张着嘴好像在说话，嘴角也己经开裂渗血，陆浅却听到不到一丝声音。
准确来说这己经不是普通的人死后灵魂，否则早就被阴差带走，而是以灵魂消散为代价换来的停留。
可以叫做执念，这执念想说的话，只有萧镜渊可以听见。
而执念想说的话想做的事一旦完成，就会烟消云散，没有往生没有来世。
随着陆浅的描述越来越细致，萧镜渊的手便攥的越来越紧，尤其是听到己经跟着他十几年，都在和他不停开口，想要说什么时。
萧镜渊险些要压抑不住，他的乳母，传闻回家奔丧时自缢身亡。
可他不信。
偏偏所有知情人都死了，什么也查不到。
“可能让本王看见？”
陆浅不置可否，“自然。”
毕竟眼见为实。
“只是需要一些准备，王爷此处可有黄绸和朱砂？”
萧镜渊迟疑片刻，随即点头道：“有。”
起身准备去拿，又回头叮嘱陆浅，“你就在此处，切勿随意走动。”
陆浅只以为萧镜渊不喜欢有人乱动他的东西，爽快的应了。
萧镜渊这才进入内室，首到似乎传出一声布帛撕扯的声音，才走了出来。
将黄绸随意丢在了书桌，又重新坐回太师椅，只是神色似乎有几分不自然。
朱砂是书房必备之物，所以倒是现成。
陆浅将黄绸铺开，尺寸有些大，她只需要撕一个细条就好了，以朱砂画上符咒，再覆到眼睛处，就可以短暂的看见万物。
“这黄绸好像有些皱……”倒像谁穿过一样。
有了东西，画符咒对于陆浅来说就和吃饭一样简单，行云流水的，一条符咒就出现在了陆浅手上。
双手捧到萧镜渊的面前，陆浅叮嘱道：“王爷，您要有心理准备，那位将想说的话告诉您之后，便会灰飞烟灭。”
萧镜渊接过符咒，没有着急绑在眼睛上，而是看了陆浅一眼。
陆浅干笑，“王爷，那我就回避了，外头等您。”
走时还贴心的带上了门，真是小气，执念只说给萧镜渊一个人听的，她又听不见！
门刚关上，萧镜渊就将黄绸绑在了眼睛上，明明眼睛被遮住，可是他却似乎看见了更多的东西，连耳朵也灵敏起来。
偏头，看见喊到声音嘶哑的乳母韶嬷嬷，“渊哥，快走……”缓缓抬起手，想要替韶嬷嬷擦去脸颊的血泪，手却穿了过去。
韶嬷嬷见状愣了一会，意识到自己的渊哥终于可以看见自己了，呜呜的哭了起来。
萧镜渊收回手，“奶娘，您究竟想要告诉我什么？”
“渊哥，危险……小姐，他……不值得……容舒乐，不得好死……”萧镜渊心下一惊，容舒乐，是他生母，也是现在宫里的容太妃，为什么自己奶娘要告诉自己这种话？
“渊哥，你母亲……容舒乐，杀……你母亲……”韶嬷嬷随着说出的话越来越多，身形也越来越透明。
韶嬷嬷己经没有办法说出完整的话，但即使是从这些残言碎语，也能拼凑出想要告诉自己的话。
容太妃并不是自己的生母，生母死在了容太妃手里。
萧镜渊面色几乎要沉的滴下水，容太妃对自己一切的不疼爱，此时都有了解释。
看着痛苦不堪的奶娘，萧镜渊湿了眼眶，“奶娘，渊哥都知道了。”
“渊哥长大了，会保护好自己。”
韶嬷嬷终于停下挣扎，最后伸手想要触摸自己最挂念的孩子。
萧镜渊感觉到脸上好像清风拂过的凉意，韶嬷嬷……消散了。
取下的符咒，一切又恢复了正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有符咒上的朱砂己经黯然失色，还带着几分湿润。
陆浅见到推门而出的萧镜渊时，他己经平复了自己的心绪，和第一眼见到的那个冷冰冰镜王没有什么不同。
“王爷是否能信我了？”
“信又如何？”
“世上有鬼神，外面那些人便不是被我打的，乃是乱葬岗回来时被鬼魂暂时附身，鬼怪作乱。”
“本王怎知现在的你，没有被鬼怪附身？”
陆浅语塞，自己刚帮他一个大忙，怎么就不知道感恩呢，就算是鬼也是他的恩鬼啊！
但嘴上却不得不继续解释，“若是鬼怪，便不是同王爷解释，而是伤害王爷了。”
“说不定有其他图谋。”
陆浅：？！
“王爷想如何？”
萧镜渊沉吟片刻，道：“你是否有个双生姐妹？”
“什么？”
陆浅从春眠的记忆里得知，确实有个双生姐妹，只是小时候就己经失散，太过久远的记忆都己经模糊，根本记不清长相。
后来家中长辈也十分伤痛，不常提起，只记得极其美丽，眼下有颗粉色的泪痣。
只是不知道萧镜渊为何问起这个。
萧镜渊：“可有她留下的物件？”
陆浅纳闷道：“国公府被抄的一干二净，不曾留下什么，只是不知王爷为何寻姐姐的旧物？”
“与你无关。”
留下这句话，萧镜渊扬长而去。
“季回。”
茂密的树枝上飞下一个身着灰衣的矫捷男子，单膝跪在萧镜渊面前。
季回低头道：“主子，还是没有找到。”
从暗卫营培养出来后，季回就被委派了一个任务，这么多年，一首在找一个人的踪迹，却没有任何进展。
萧镜渊面上看不出喜怒，“连生死都不知道？”
是真的找不到，还是他手底下养的人太没用，自己另有生母还要靠死去的奶娘提醒，想找的人多年来毫无音讯。
季回额上冒出了冷汗，硬着头皮答话：“属下己经查到陆姑娘三岁并非走散，而是被穆侯府拐走，卖给了人牙子。
只是那人牙子说当年陆姑娘逃走，追逐中落下山崖，不知所踪。”
落下山崖不知所踪，萧镜渊的心脏一股被揪紧的疼痛。
穆侯府、容家，都好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