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
刘备屋舍东南篱处,有一桑树高五丈余,从远处看犹如一柄巨大的车盖,甚为壮观。
桑树之下,刚编织完一双草鞋的刘备,摸了摸苏墨的小脑袋。
“阿墨,待回春之时,我就要和德然一起去涿县求学了。
你留在家中可要好好照顾自己,莫生事端。”
苏墨丢掉手中把玩的草人,眼中闪着光:“大哥,我听简雍哥哥说,从书院里出来的那些读书人可以去城里做大官,是真的吗?”
“呃……哈哈哈,也可以说是这样吧。”
“那大哥以后想当官吗?
会当一个好官吗?”
刘备目光一凝,神情坚毅:“当然会,我要效仿先贤,重振先祖荣光。”
说罢,刘备缓缓起身,右手一指远处田地,继续说道:“我要让所有百姓吃饱穿暖,过上安宁祥和的日子。”
“我会保护他们,只要有我刘备在,我绝不让相信我的人受到伤害。”
幽州乃大汉北疆之地,时常被胡人肆意劫掠,纵有大汉王师坐镇,也难免疏漏。
即使是一小队胡人兵马,也足以造成一场浩劫。
每想起饱受苦难的百姓,刘备的双拳紧紧攥着,却又深感无力。
刘备转头问道:“阿墨,你呢?”
苏墨晃了晃头,笑道:“我?不知道。”
“那我跟着大哥,大哥想做什么,我就跟着做什么。
我相信大哥永远不会错。”
……“这桑树颇为不凡啊!”
一声惊叹声传来,却是一中年文人立于墙篱外,以手抚须,眼中精光闪烁。
刘备放下手中正在编织的草席,虽略感疑惑,却也是走上前。
不露声色地打量一番,眼前此人素衣锦袍,身高八尺,相貌堂堂,想来应是游历到此处的文士。
拱手一礼道:“在下刘备,不知先生这是……”文人没有立刻回答,以手指树,问道:“敢问这桑树可是贵府之物?”刘备望向桑树,随即笑道:“正是。
此乃曾祖于暮年时所植,以此勉诫后辈子孙,想来己有数十年矣。”
见刘备坦荡回答,文人手指微点桑树,低语道:“寻常桑树哪会有如此茂盛,乃福瑞之兆也,此处必出贵人!”
原来如此。
刘备笑道:“是也,早年曾有一道人路过此地,名左慈,自号乌角先生,其言与先生竟相差无几。”
乌角先生?左慈?文人心中微微一惊。
刘备神情肃整,继续说道:“世人皆言天意使然。
然,吾以为,事在人为,当遵循本心,岂能受外物所扰。”
文人拍掌笑道:“所言甚是。”
随即仔细打量了刘备一番,沉思片刻后,拱手一礼道:“言语良久却不曾道名,实在失礼。
在下司马徽,字德操。”
刘备一惊:“竟不知是司马先生。”
……数年前匈奴奇袭并州边境,激战三日后,雁门关失守,晋阳城被团团围困。
传闻有两位奇人正游历至晋阳,二人一文一武,得此相助,晋阳守将张毅数次打退匈奴,后又趁大雪之夜,领兵突进匈奴大营,斩敌三千。
更是在雁门设伏,斩杀匈奴勇将,余部皆溃散,缴获大量战马。
张毅因功升迁至并州刺史,而那两位奇人却销声匿迹。
只知一人是颍川人,名为司马徽,另一人名为童渊。
……如今眼前的这位便是传闻的司马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