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合适，你一个姑娘家的，我一个糙老爷们，不方便。”
他没再瞪着李尚安，而是坐在长条板凳上，老头似的说教。
李尚安点点头：“确实如此。
我出1两400文。”
黑袍子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这不是钱的事儿。”
李尚安面无表情地说：“2两。”
黑袍子立马说：“成交！”
，然后站起来招呼门外的三个人草拟契约、去看房子。
蓝白袍子伏在桌子前，对照着文书给的房子信息仔细地草拟契约。
灰白袍子翻出钥匙，向俩人说：“咱们先去看看房子，等看完后觉得满意了，再回来签字。”
说完，就示意俩人跟上，然后朝着荷花巷走去。
“就是这了。”
灰白袍子一边开门一边说，“这房子的位置是极好的，出门走出荷花巷就是北街最繁华的街道，不论是逛街玩乐还是采买家用都是很方便的。”
蓝白袍子推开门，三人先后进去，李尚安仔细观察着：一个大院子，院子靠左的地方有一张大方桌，正对门是三间房，左边是露天厨房和一间小柴房，右边有一个茅房。
黑袍子己经西处看完了，向李尚安说：“我觉得不错，签约没问题，你呢？”
李尚安对他点点头，然后跟灰白袍子说：“咱们可以回去签约了。”
房管所里，俩人付了2两400文后，灰蓝大褂指着一处空白的地方说：“在这签上你们的名字，再按上手印就完成了。”
黑袍子乐呵呵地先拿起笔，签上歪歪扭扭的三个字——麦洲仓，按上手印。
然后将笔递给李尚安，李尚安接过笔也签上名字按上手印，契约成立，灰蓝大褂将契约和钥匙递过来，李尚安将契约文书收好，将钥匙丢给麦洲仓说：“我还有点事儿，你先回去吧。”
然后拉着文书回到里面。
麦洲仓接过她抛来的钥匙，然后走出房管所，此时太阳西斜，但仍然炎热。
街道两边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他一一扫过两边的摊子和人，忽然他的眼神停留在一个小摊子上。
摊子寒酸凄清，只有一张洗得发白的黑布铺在地上，上边放着三册书，书的旁边支着一块木板，写着:当代实用指南！
一册只需5两！
他好奇走上前去，蹲下后看了看这三册书，蓝色的封皮上干干净净，没有一个字，于是他指着书问在黑布后面坐着小板凳的瘦小男子：“你这书写的什么？
卖这么贵。”
那男子从他蹲下就开始暗中打量他，见他发问，指着面前的三册书开始热情地依次介绍：“这一册，名为‘莫欺少年穷’；这一册，叫‘莫欺中年穷’，这一册，叫‘莫欺老年穷’。
这三册书分别讲述了在人生三个时期处于贫困状态时要如何生存，尤其介绍了如何用一枚铜板活一天等诸如此类挑战极限的方法。
公子看看，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啊！”
麦洲仓沉默一会儿，看着他瘦小的身材，和地上黑布料子如出一辙的黑袍子，试探道：“这册书的作者是？”
他立即坐端正，整理整理衣襟，声音清脆：“不才，正是在下！”
麦洲仓拿起书，翻了翻，又掂量掂量，每一页写的密密麻麻，而且书有些厚度，他更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忍不住问：“你卖了多少了？”
男子顿了一下，然后笑得谄媚：“公子若想买，那您就是今日的第一位客人，我给您打9折！
这是别人都没有的价格！”
他老实道：“我没钱。”
男子笑容不变：“老话说得好，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去偷去抢。”
他思考这句老话，确定没有印象，疑惑道：“谁说的？”
男子：“我说的。”
麦洲仓愣了一下，怀疑道：“一枚铜板活一天的方法，莫非是去偷去抢？”
男子严肃道：“当然不是！
不要玷污我的书，我写的内容绝对合法合规！
也绝对走过路过不容错过！
公子想要买的话可以先预定，我给您留着！”
他摇摇头：“我确实没钱。”
男子摆摆手，泄气道：“没钱起来走两步，去捡个碗到旁边坐下吆喝两声。”
“这也是你书里的内容？”
“不是！”
“我想跟你打听点事儿。”
“哦？
买一册书，我可以免费回答你几个问题。
在启城，除了老吴，没人比我知道的更多！”
“老吴是谁？”
“他很贵的，我觉得你不如问我。”
“他什么都知道？”
“是。
他真的很贵！
啧，你非要碰壁，我也不管了。
往前走，有一间叫‘这就是茶馆’的茶馆，老吴就在里面，专门出售消息。”
他向男子道了谢，就首奔茶馆。
同一时刻，李尚安坐在“这就是茶馆”的里间，和老吴大眼瞪小眼。
一刻钟前，她向文书打听马逍遥家在何处，文书却很自信地告诉她：“启城没有这个人。”
李尚安愣了一下，然后意识到他离开之后可能改了名字，但这就难办了。
文书看她眉头紧锁，又向她说：“也许你可以去北街的这就是茶馆，那里的老吴知道的消息多，且可靠。”
然后李尚安来到了“这就是茶馆”，敲门进入里间，一个书生模样的中年人端坐在椅子上，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大大小小的盒子和笔墨纸。
“请坐。”
老吴看了一眼李尚安，然后说。
李尚安开门见山：“五年前有一个人从启城离开后改名为马逍遥，一年前被山匪截杀，你知道他是谁吗？”
老吴微笑道：“这个消息100两。”
李尚安现在身上没有一文钱，于是她想了一会儿，又问：“马逍遥原来的家在哪？
可以赊账吗？”
老吴微笑道：“这个消息50两。
概不赊账”不能赊账。
得到回答的李尚安就这么坐着与他干瞪眼，那老吴保持着微笑。
僵持一了会儿，确定了套不出别的话来，李尚安向老吴告辞，走出茶馆。
李尚安走后不久，麦洲仓也到了，他进了里间，坐下来也看门见山道：“一年前，‘上刀山’镖行在护送乔家的货时遭到截杀，幕后主使是谁？”
老吴微笑道：“1千万两。”
麦洲仓大惊，用力拍向桌子：“你抢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