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唤湘把你那份给占为己有了,总得多个心思,况且这东西我倒是不喜。”
二夫人也是过来人,也不拐弯抹角,一句话点明,宴容芝倒是不知该接什么话了。
默默不做声,搀扶着二夫人走回去,后边是妈妈和丫鬟跟着,不敢走太近,也不敢离得太远,主子说话自然要毕恭毕敬的跟着,这么多年,眼力见还是有的。
“你年纪也不小了,白家老太君做主的婚事,看这阵仗自然是退不了,等唤湘嫁出去了,我找老爷也给你说户好人家,再留着就成老姑娘了。
二夫人倒是有些心急了,大家都觉得白家就是个火坑,其实不然,在她看来,白家家大业大,虽然白二公子卧病在床,可嫁过去也是锦衣玉食,再想想这和男人三妻四妾没什么区别。
嫁给一个病秧子是守活寡,嫁给男人三妻四妾也不是守活寡吗?
一个道理的事情,二夫人倒是在心里冷笑着。
“一切听娘的安排。”
宴容芝轻声应着,缓步跟着二夫人,只不过她这脾气阴晴不定,刚刚还是笑脸相迎,这会儿倒是有些怒意了,旁边的人儿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你要是有宴容湘一半的脾气,我们娘俩在这深府中也不至于被看不起,如今你都及笄了,还没有个婆家,也不知道在外边要被多少人笑话,上门提亲的公子少爷也不少。”
二夫人叹了口气后,又继续说着,声音不大,倒是顺着这些话把自己的怒意发泄出来,宴容芝都有些习惯了。
她总该是要发泄的,在府中立足不容易,她似乎有些明白,二夫人怨气如此之重。
好不容易从烟柳之地寻得一处容身之处,却不想没有给爹生个一儿半子,加上大夫人又掌管府中之事,总会是有些寸步难移。
宴容芝都懂,因此二夫人每次一提起这些事,她都默不作声,倒不是不明白,也好像不明白,她掺乎不得。
娘对她好,也好像不太好,至少在怨气重的时候,总埋怨自己不是个公子。
穿过长廊,路过西苑,宴容芝倒是留意起了那个巧儿心心念念的昙花,洁白的花苞垂着,不多,一两朵,就等待着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慢慢绽放着。
“上门提亲的公子少爷不少,娘也是为你好,找个门当户对的,以后你也衣食无忧,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只希望你以后多争取一些,总不于晚年过得凄凉。”
“嗯。”
乖巧应下,只不过有些话,她倒是听不进去,许是今天这是让二夫人心中有些堵,也因此多话了一些,宴容芝将人送到别院,她的话音也才停罢。
“今晚留在这儿用饭吧,等会让院里的嬷嬷添双筷子就好。”
“好。您先休息一会儿,我去院里玩玩。”
宴容芝将人扶进屋子里,退出来后,轻声的关了门,倒是松了一口气,和娘在一起总会有些若有若无的难受。
书房里的三人脸色也有些凝重。
“老爷,白二公子一表人才,家境殷实,湘儿脾气鲁莽,在府中还好,这要是去了大户人家,铁定适应不得,我们着实配不上,况且又是个病秧子,难道让湘儿守活寡吗?”
大夫人倒是一改平日的冷静,这会儿说着话,眼里都积着眼泪,好似一会儿就掉下来一般,声音委屈,听起来有些有气无力,话音刚落,眼泪也顺着掉下来。
这会儿宴中礼看到不由得一阵厌烦,在书房中来回踱步,也是一口接着一口叹气,相比之下,宴容霆为人毕竟冷静一些,脸上神色虽焦灼,但也并未表现多少,
“爹,陈媒婆也说了,初三白府的花轿就会停在我们府邸门前,她虽是来说媒,实则确实来知会我们一声而已。”
“白老太君聪明着,这会儿我们就算飞鸽传书过去,只怕是也来不及了。”
宴中礼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呢,刚才仔细想想,初三没几天了,这是要他们不答应也得答应呀。
哎,我不知道是宴家造了什么孽呀,大夫人的脸色瞬间垮了一下,附在桌子上,嘤嘤哭着,宴中礼看着也是直摇头,神情凝重,也不知如何是好,要是推了婚事,也明摆着不给老太君面子。
“那湘儿怎么办,难不成真要嫁给白二少爷吗?”
“事情都到这份上了,也只能将就着了,陈媒婆也说了,老太君那边明里暗里也提着,要是二公子一走就会把湘儿送回来,出门时陈媒婆耳语了两句,二公子命不久矣了。”
宴中礼自然也不能看着女儿往火坑中跳,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话音刚落,宴容湘就推门进来,脸上自然是怒意匆匆,还有跟在后面一脸惊恐的柳媚,她自然是拦不住这主儿,倒也害怕大夫人谩骂,神色都有些凝重。
慢悠悠往宴容霆身后藏,那小手捏着手绢都有些变形,大夫人和宴老爷自然是没有心思在意她。
“爹,我不要嫁给白二公子,林州路途遥远,我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回来,在婆家受欺负了,也只能一人扛着,且不说白家家大业大,我们高攀不起,就白二公子一个病秧子,我也不嫁!”
宴容湘眼泪也一直掉,倒是有些梨花带雨,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会嫁给一个病秧子。
“爹,我求求你,你去跟老太君说说,我不要嫁过去,我不想离开你和娘。”
扑通一声,宴容湘一把跪在地上,倒是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大跳,柳媚直拿手帕捂住了嘴巴,不知该作何反应,
“湘儿,你这是干嘛,快起来!”
“爹,我不要嫁给白二公子,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唉!”
宴中礼两手往身后一摆,深深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宴容芝和二夫人在别院用饭,自然也不知道前边发生什么事情,桌上也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
“昨儿个可有人找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