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能怪我。
这对于怕蛇的人来说,谁都不可能淡定的下来。
二叔公见状,立马扒下我脚上的蛇,狠狠地往地上一摔。
然后迅速拿出随身携带的砍柴刀,一刀下去,蛇就断成了两截。
在挣扎了几下之后它就死了,我惊魂未定地从地上爬起来。
还没等我站稳,我妈就上前揪住了我的耳朵:“你这个死娃,我昨天不是警告过你,让你今天不要出门的么。”
我痛的五官皱起,握住我妈揪住我耳朵的手:“妈,疼——”我感觉我的耳朵快被扯掉了。
二叔公惊讶地看着我:“春子,你怎么跑来了?”
我眼神闪躲:“二叔公,我就是好奇,我错了,求您说说情,别让我妈打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这里不干净,以后可不准再来了。”
二叔公看向我妈:“春子妈,既然春子认错了就放过他这一次吧。”
我妈对着我翻了个白眼,手一松,带着一丝威胁的言语:“等到家看我怎么收拾你。”
二叔公背起箩筐,与我妈一前一后走在我前面。
我嘟起嘴揉着耳朵,回头看了一眼窑洞。
洞口处,奶奶蹒跚着双手,漆黑的双目伴随着红色的血丝。
嘴巴张了又张,老态龙钟的手朝伸向我,似乎在说“春子,别丢下奶奶。”
我慌乱地收回视线,不敢看她。
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空唠唠的。
不是我不想救她,实在是救不了啊。
突然一个巴掌落在我的后脑上,瞬间我的头晕乎乎地,一抬头,我妈正气呼呼地看着我:“看什么看,还不快走,要是被我知道你敢再来这里,我就打断你的腿。”
看着我妈此起彼伏的胸口,我知道她是真生气了。
寄死窑是个不干净的地方。
为了让我长记性,防止我再去寄死窑,所以一到家,我妈就拿着藤条狠狠地打了我一顿。
我妈面容扭曲,我弟害怕地躲进了桌子底下。
杀鸡儆猴,打我也是换一种方式让我弟长记性。
自打那天之后我妈每天都会按时去给奶奶送饭。
偶尔我也会问奶奶的情况。
问的多了,我妈就不耐烦了。
她将碗重重地扣在桌上,一双大眼直勾勾地盯着我看,我吓得只能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
我妈拿起筷子猛戳我脑门:“你这个白眼狼,生你养你的是谁呀?
她一点小恩小惠就把你收买了?
你到底是谁的儿子。”
“我错了妈,以后我不会再提奶……不提她了。”
我妈对我翻了个白眼,然后笑着夹起一个鸡腿送到我弟碗里:“儿子吃。”
我弟啃着鸡腿:“谢谢妈。”
我弟笑的甜,嘴也甜。
他似乎很懂得讨好妈妈。
他知道妈妈很不喜欢奶奶,所以对奶奶他也从来没有过好脸色。
反观我,木鱼脑袋,奶奶给我一颗糖,我能把她夸上天。
适得其所,最后糖归了弟弟,我还挨了巴掌。
想到这,我委屈地低下头。
自打奶奶被送走后,我妈就把奶奶的房间锁上了。
稍纵即逝,转眼已到百日。
这天一大早我妈就提着饭篮就出门了。
她脸上洋溢着笑容,因为只要过了今天她就再也不用去送饭了。
临走前她让我和弟弟在家把活干了。
看着我妈远去的背影,我弟跑到我面前,付之一笑:“哥,我和朋友约好了去河边捉鱼玩,能不能……”十六岁,正是贪玩的年纪。
看着弟弟稚气未脱的脸。
他本就不应该被繁琐的家务困住。
我劈着柴,抬头笑道:“去吧,早去早回。”
“嘿嘿,谢谢哥。”
说完弟弟扔下斧子,头也不回的跑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
我妈直到天黑才到家。
好在我弟赶在她回来之前就到家了,不然我肯定免不了挨打。
晚饭时,我妈因为高兴,所以喝了不少酒。
但是酒量不行,没喝几杯就倒了。
我将她扶回房间后又出来收拾碗筷。
等我忙完厨房回到房间的时候,我弟早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我从柜子里拿出被褥铺在地上,脱掉鞋袜躺了进去。
听着弟弟跌沓起伏地呼吸声以及窗外传来的狗吠声。
我烦躁地用枕头捂住耳朵。
今夜注定无眠。
深夜,我睡得迷迷糊糊地,一转身就摸到了一双布满皱纹的手。
只不过这手没有温度,就像死人一样。
我的手一抖,一股寒意从背脊流向全身,睡意全无,脑子也立刻清醒了过来。
透过缝隙里的月光,我才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窄小的窑洞里,奶奶摇着蒲扇诡异地看着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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