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凡。”
王用汲笑道:“中丞过誉了。”
“王佥宪,你是协助我处理政务的,有什么事情我也不瞒你,外面情况你应该看到了,可知是发生了什么事?”
“回中丞,进城的时候,下官的马车就跟在中丞您的车队后面,发生的事情,下官都看到了。”
海瑞望向王用汲,“既然都看到了,那敢不敢管呢?”
王用汲直盯着海瑞的眼睛,“要是别人,下官绝不敢说管。可有海刚峰在,下官就敢管。”
海瑞看着王用汲的眼睛,一时竟着了神。
原本他对于王用汲另眼相看,是因为南京兵部尚书潘季驯的对王用汲评价很高,对于潘季驯的为人,海瑞信得过。潘季驯夸赞的人,海瑞相信也错不了。
可如今看到王用汲眼神中的坚定,海瑞仿佛是看到了当年不畏强权、敢于直言的自己。
“还不知王佥宪台甫?”
“下官表字明受。”
应天巡抚衙门辖下的官员,在院中被晾了一会,终于,有一书吏从大堂中走出。
“中丞大人有令,请督粮参政许学成,上堂回话。”
许学成,就是刚刚那个制止众人议论的那个参政。
其他官员一听,不好,海瑞上来就拿督粮参政开刀,摆明了是奔着百姓当街喊冤的事来的。
许学成原本认为,海瑞初来乍到,得先了解情况,没想到直接就奔着他来了。
旁边的一个参议对着许学成说道:“许参政,咱们可都是两榜进士出身,天子门生,他海瑞不过是一个举人而已,在他面前,咱可不能露怯。”
另一旁的徽州知府也说道:“就是,他海瑞都是七十多的老头子了,黄土埋到脖子的人,还能掀起多大的浪花。许参政,打起精神来。”
有了两人的鼓励,许学成这时候也有了底气,腰杆挺的倍直,“诸位,那我就去会一会他。”
说罢,许学成四方大步一迈,还真有几分临危不乱的风度。
院内一官员见许学成这份气度,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夸了一句,“许参政,真是好样的。”
许学成一甩官服,迈大步,走路都带着风,直奔巡抚衙门大堂而去。
待走进大堂中,许学成直视海瑞,气沉丹田,卯足了劲,喊道:“海……”
“海中丞,下官应天巡抚衙下督粮参政许学成,参见中丞大人。”
许学成本来气卯的很足,可面对海瑞,尤其是海瑞的那双眼睛,许学成就像那行房时突然受了惊吓之人,一点都硬不起来。
“许参政。”
“下官在。”许学成躬身到底。
“应天巡抚治下的田地,都丈量完了?”
“回中丞大人,都丈量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