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青棠赵渊的其他类型小说《通房财大气粗,却被迫宅斗?沈青棠赵渊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舟雪洒寒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赵渊狭长的眸子一眯:“你什么时候成了她的传话筒了?”金影连忙噤声,这不是瞧着您在白鹭堂里头,玩儿金鱼袋逗小娘子么,还以为您会喜欢听听八卦呢。不过那小娘子也真是娇气,听说大厨房送去的饭菜她是一个也吃不下,还是那两个婢子分食了。他还想着,既然老夫人有心撮合,主子是不是该怜香惜玉一下?也好叫美人倾心。没想到好心好意禀报,还遭了个冷眼。赵渊将官服脱下,伸手丢在屏风上,思及那女子懵懂的容颜,随口问道:“府里给妾室的膳食是如何安排的?”金影一听便来劲了:“一般是两菜一汤,不过像侯爷的姨娘们,一般都会拿自己的嫁妆银子寻大厨房加餐......”“世子爷的生母郑姨娘得宠,院子里还有个小厨房,等闲也不会吃大厨房的饭。”沈青棠是寄住崔家的孤女,想来也没有...
《通房财大气粗,却被迫宅斗?沈青棠赵渊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赵渊狭长的眸子一眯:“你什么时候成了她的传话筒了?”
金影连忙噤声,这不是瞧着您在白鹭堂里头,玩儿金鱼袋逗小娘子么,还以为您会喜欢听听八卦呢。
不过那小娘子也真是娇气,听说大厨房送去的饭菜她是一个也吃不下,还是那两个婢子分食了。
他还想着,既然老夫人有心撮合,主子是不是该怜香惜玉一下?也好叫美人倾心。
没想到好心好意禀报,还遭了个冷眼。
赵渊将官服脱下,伸手丢在屏风上,思及那女子懵懂的容颜,随口问道:“府里给妾室的膳食是如何安排的?”
金影一听便来劲了:“一般是两菜一汤,不过像侯爷的姨娘们,一般都会拿自己的嫁妆银子寻大厨房加餐......”
“世子爷的生母郑姨娘得宠,院子里还有个小厨房,等闲也不会吃大厨房的饭。”
沈青棠是寄住崔家的孤女,想来也没有多少银子可以加餐。
“爷的见面礼是不是还没给?”
“给她送五十两银子去。”
赵渊并不觉得自己对沈青棠有什么别的想法,不过看着是个孩子罢了,总不能叫她饭都吃不饱。
金影愣了一下,咽了咽口水,合着您是打算给人家见面礼的?今儿一早怎么没拿出来?
“爷,这还不光是银子的问题......”
“是咱们大厨房做的吃食,沈娘子根本咽不下去......”
“说是米糙菜硬,硌着沈娘子了......”
赵渊解衣裳的手一顿,他们武安侯府的饭菜这么难吃?
“香雪阁里头的那位嬷嬷,拿煮茶的炉子,将那粥煨得烂烂的,沈娘子才勉为其难用了小半碗。”
“那沈娘子瞧着就弱不禁风的样子,许是真用不得那些糙食?”
那还真是娇弱,赵渊腹诽了一句。
“先将银子给她送去便是。”
至于能不能吃饱饭,怎么吃饱饭,他可管不得那许多。
金影连声应下,当下便去库房里支了银子,还特意拿的碎银子,放在一个匣子里,穿过月洞门给沈青棠主仆送去。
“这是......大郎君赏的?”沈青棠打开匣子,瞧见匣子里一堆的碎银子,有些无语。
给她送银子也就是了,偏生挑这些碎的,打发叫花子呢?
金影连忙道:“正是,爷专门送给您打点下人用的。”
沈青棠这才颔首命杏儿收下,这人还算有几分良心,知道体谅她这个出身微寒的弱女子。
她从匣子里头挑了块最大的,塞给金影,羞怯道:“若是大郎君那儿缺人端茶递水,劳烦金影大哥随时传唤奴婢便是。”
金影忙不迭应下,这位沈娘子虽然没钱但还真是大方,五十两银子里头就给了他差不多十两。
不过主子从来不叫人在屋里头伺候,连茶水都爱自己倒。
不过他倒是可以走一趟,叫大厨房那边莫怠慢了这位。
金影走后,沈青棠便叫杏儿将银子收起来:“你们拿着,打点府里的下人吧。”
杏儿将碎银子倒进几个荷包里,笑嘻嘻道:“奴婢还想着翻墙出去破开银票呢,这下不必瞎跑了。”
蓉娘也笑着:“总归大郎君能注意到咱们娘子是好事,娘子可得循着这儿的规矩,去谢个恩才是。”
谢恩事小,主要是为了有个借口给赵渊献殷勤。
沈青棠自是颔首:“这事倒是不忙,赶明儿拿一个香囊送他便是。”
说罢赤着玉足从榻上下来,叫蓉娘替自己梳发。
“香囊可不能拿现成的,您得自己绣一个,才算有诚意。”蓉娘从匣子里拿出象牙梳道。
“您是知道我的手艺的,鸳鸯都能绣成鸭子,没得丢人现眼。”
沈青棠把玩着一缕青丝道,她素来不耐烦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活计。
香囊这种东西,缝制起来十分费心思,但是真正用不了几天,便会束之高阁。
“多做几次便好了,您已不是闺阁女子了,这些讨好郎君的手艺总要会的。”蓉娘罕见的态度强硬道,“郎君身上时时带着您做的东西,才会时时记着您。”
沈青棠暗暗叫苦,挣扎道:“不如我送他两张地契?这样他每每收铺租都能想起我来。”
蓉娘:......
“这主意好,奴婢喜欢。”杏儿看热闹不嫌事大道。
“你闭嘴,不止娘子要学,你也要学的。”蓉娘拧了一把杏儿的耳朵,恨铁不成钢道。
“嬷嬷偏心,怎不去拧娘子的耳朵?”
主仆几人正笑闹着,便听得织月禀报:“娘子,侯夫人身边的素仪姑娘来了。”
沈青棠这才抿起嘴巴,矜持地从绣凳站起来,嘴角含笑迎了出去:“原是素仪姐姐,倒是奴婢有失远迎了。”
素仪并不曾见过沈青棠,如今打眼一瞧,便被她的容色惊了一惊。
“怪道能叫夫人时时念叨着,原来是个仙女儿一样的人物。”素仪很快便收起讶异,笑着命身后的丫鬟婆子将东西搬进来。
“夫人听说沈娘子吃不惯大厨房的吃食,特意命人送了小泥炉和砂锅来,好叫您能时时熬些江南那边的粥食。”
杏儿意外地瞧了沈青棠一眼,娘子真是料事如神。
蓉娘早已笑容愉悦地叫人将东西搬到了耳房中:“叫夫人见笑了,娘子初到上京,难免有些不适应的。”
心中暗暗赞叹,不愧是侯夫人,这肚量,比静兰院那位不知道要宽多少。
素仪又命人送上几匹布道:“这些是给沈娘子裁衣裳用的。”
“大少夫人新掌家,少不得有些疏漏的地方,夫人这个做婆母的,自然要时时帮扶着。”
话里话外,说的都是崔媛掌家能力不足的意思。
沈青棠笑而不语,只谢过素仪辛苦来送东西,叫人拿了一对耳坠子赏了。
素仪见那耳坠子成色不错,便含笑收下了:“夫人说都是一家人,沈娘子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来我们春柳院,夫人自会做主。”
沈青棠柔柔一福身:“奴婢谢过夫人挂怀。”
好生将素仪送走后,杏儿才道:“看来大少夫人和侯夫人,处的实在不怎么样呢。”
不然崔清雪也不会巴巴地派人来这给沈青棠上眼药。
赵渊迈开大长腿,大踏步往主仆几人站立的地方走去。
“坏了,咱们不知道怎么去白鹭堂......”杏儿一拍脑袋道,“大少夫人也不等等咱们。”
不等也就算了,还不派人给他们带路,不就是故意要沈青棠在武安侯府的诸位长辈面前失礼么?
沈青棠微微敛了眉目,柔声道:“莫急,先寻人问问吧。”
即便晚了也无事,不过丢个丑罢了,她只是个不起眼的通房,难道还会有人自降身份同她计较么?
话音刚落,她便听得身后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回头一瞧,却是个眉目如清风朗月般的男子。
来人一身绯色衣袍,头戴幞头,面色冷白,五官如刀削般棱角分明,剑眉下一双长眸如寒潭深邃,一见便知绝非池中物。
待他走近了,沈青棠才认出他身上那件是五品官服,腰间配十銙金带,垂挂金鱼袋。
目光正待下移,便听得轻轻一声冷哼,微不可闻。
沈青棠不悦地拧了拧眉,将眸光移回到那人脸上。
从观云居出来的,便是她的那位夫婿赵渊吧?
只是一大早的,这人的脸色怎的这样臭?
赵渊在沈青棠跟前停了一瞬,眼前的小娘子通身皆被那件用料昂贵款式却低调的披风罩着,露在披风外的脑袋不过将将到他胸口。
啧,是个矮子,他在心里戏谑道。
不过小模样生得却实在不错,比他办差时抄检的那些青楼里的花魁还美上两分......
他对上那双杏眸,两弯羽睫又卷又翘,似两对小扇子一般。
于是默默把两分改成了五分。
怪不得能叫人选做他的通房,果然有几分美貌自恃,可作邀宠的资本。
身上那件银海绫披风,便是她在江南的裙下之臣送的吧?
江南富庶,有钱的公子哥儿不少,送她一件披风也不算什么。
于是他提步便走,打算揭过此事,不想把精力浪费在一个小女子身上。
赵渊冷淡的态度叫沈青棠暗暗侧目,她活了十六年,头一回开始怀疑,自己长得是不是很不招男人待见?
看他这脸色,只怕都不愿意和自己圆房呢,得想个法子才行......
沈青棠蹙着两弯蛾眉,拧眉思索着,冷不防瞧见前头的赵渊健步如飞,连忙收敛心神跟了上去。
如今这个时辰,赵渊必定也是要去白鹭堂给老夫人请安的。
“大少夫人,咱们要不要去接一接那沈娘子?”梅香伺候着崔媛在白鹭堂中坐下,略显担忧地问道。
“不必了,能不能寻来,看她的本事。”崔媛不甚在意地抿了一口茶水。
“不然显得我多看重她似的,没得涨了她的气焰。”
主子不同意,梅香也只好作罢。
世子爷赵澈一身红衣走了进来,原本拧着的眉头在踏入白鹭堂时立刻舒展开,温和地问伺候茶水的婢子:“祖母可起了?”
婢子红了脸,恭敬回道:“已经起了,如意姑姑和朱槿姑姑在里头伺候着。”
正说着话,赵渊便到了。
崔媛瞧见那道绯色的身影,面上带起一抹娇羞,忙不迭迎了上去:“郎君竟回来了?”
赵渊目不斜视,冷淡地避开她,在赵澈对面落座。
沈青棠追了赵渊一路,小脸红扑扑地落后一段距离,站定在白鹭堂外,抬眼便瞧见堂中端坐着的两位郎君。
左侧的赵渊一身绯色官服,右侧的赵澈一身朱红圆领广袖长袍,皆是神仪明秀的模样。
许是为官者自带几分凌厉气势,左侧的赵渊往那一坐,众人皆敛祍屏息。
沈青棠暗暗点头,靠自己的本事做官的,气势就是不一样。
崔媛这才瞧见后头的沈青棠,微微愣怔,旋即看到她面上的羞红,暗暗骂了一声狐媚子。
没想到竟被她碰到赵渊回府,又腆着脸一路跟过来请安。
算她运气好。
“哎呀妹妹,你怎么自己来了?我给你安排的领路的婢子呢?”崔媛一脸歉疚地走下来,亲自牵着沈青棠走进白鹭堂。
“都怪我管得太松泛了,那小贱蹄子定是躲懒去了,回头我就叫人打她板子。”
这一番义正辞严不过是做戏罢了,沈青棠一路走来并未见着有什么婢子来寻她。
“姐姐息怒,不过两步路罢了,也不远。”沈青棠娇柔地宽慰着。
又觑了一眼赵渊,含羞带怯地对崔媛说道:“姐夫生得俊朗,姐姐好福气。”
崔媛几乎咬碎一口银牙,千算万算,都算不到赵渊偏生昨夜回府了。
要知道,赵渊在她面前一贯是不假辞色的,何时怜香惜玉过?今儿竟破天荒地带着这丫头来请安了。
梅兰轻咳一声,提醒崔媛注意控制表情。
毕竟沈青棠入了赵渊的眼,崔媛才更有希望养儿子。
“以后也是妹妹的福气。”崔媛稳下心神,拍了拍沈青棠的手。
说罢便将她引入堂中,命人搬了个绣墩给她,由她乖巧地坐在自己身边。
对面的赵澈目光落在沈青棠面上,不由得被她吸引了目光,凝望了两息才堪堪挪开。
看来这就是赵渊新得的通房了,真是艳福不浅。
赵家三郎前些日子跑去邻城游玩了,至今未归,是以小辈里今日便只有两个郎君和崔媛。
“这么热的天儿,难为你们跑来跑去。”
一道慈和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穿着沉香色万字纹大袖衫的老夫人,被两个婢子扶了出来。
她额上戴着祖母绿抹额一瞧便知不俗,连沈青棠都忍不住侧目。
“老祖宗这话说得不对,”崔媛连忙上前,代替其中一个婢子扶住了老夫人,“如今早晚皆凉快,妾身来这儿可是纳凉来了,哪有什么辛苦可言?”
赵老夫人被她哄得眉开眼笑,点了点她的额头道:“就你这丫头嘴甜。”
说罢将目光往堂下略略一扫,便瞧见了侍立在崔媛座位后面的沈青棠,眸光微微一亮。
这丫头,生得真是不俗。
又将目光往自己的大孙儿面上一瞧,冷冰冰的一张脸,但胜在玉质金相。
二人若是能生个小曾孙,必定粉雕玉琢,甚为可人。
沈青棠对上座上老祖宗的笑意,面上微微一热,老人家盼曾孙的眼神也太露骨了些......
顾不得同杏儿插科打诨,沈青棠支着胳膊坐起来,满头青丝倾泻在素白绣兰花暗纹的床榻上。
“奴婢伺候您净面吧,恐静兰院的人来催促。”
蓉娘一贯是沉稳老练的模样,也不知她是何时起的,竟还从耳房端了一小碗红枣粥来。
“您先用几口垫垫肚子。”
沈青棠闻到香味便笑了:“亏得阿娘叫嬷嬷来陪我,不然非得挨饿不可。”
蓉娘对她的撒娇卖乖很是受用,有些骄傲道:“奴婢可是看着娘子长大的,便是夫人不说,奴婢也是要跟来的。”
沈青棠被伺候着用温水净面,用柔软的棉帕拭干之后,便均匀地涂上一层薄薄的面脂。
“可要用些胭脂?显得有气色些。”蓉娘有些心疼地瞧着沈青棠不如平常红润的樱唇,到底是因为缺觉和饮食不合而亏了几分身子。
“不必了,正是苍白些才好。”沈青棠对着铜镜打量了自己一番,一双杏眸还带着几许晨醒时的迷惘,甚是无辜的模样。
昨儿崔媛身边的大丫鬟梅兰特意来通知,叫沈青棠今儿一早去静兰院伺候主母。
素闻上京的主母们,在夫君纳妾后,都是要给妾室立规矩的。
想来今儿不会太好过。
沈青棠想了想,换了件轻薄的西子色纱质襦裙,通身无甚装饰,只在衣襟处绣了几朵葳蕤的海棠花。
“娘子这般打扮,瞧着倒很像楚楚可怜的病西施。”杏儿伸手在妆奁里挑选着簪子,笑嘻嘻道。
沈青棠莞尔,要的便是病歪歪的模样。
“簪子依旧用那支玛瑙簪吧。”
杏儿瘪瘪嘴:“不如用咱们的乌木簪?那玛瑙簪的成色实在差劲......”
沈青棠只求打扮得素雅些,倒也不甚坚持,便颔首,由着杏儿将他们自己带来的乌木簪插在单螺髻上。
穿戴完毕,便独身往静兰院去。
她不欲带着蓉娘和杏儿,怕她们看着自己低眉顺眼伺候别人,会觉得刺心。
方走进静兰院的大门,便见里面已经灯火通明了,不由得暗暗道一声糟糕。
果不其然,婢子梅兰已经端了脸盆出来,崔媛已经净面完毕了。
“沈娘子好大的架子,倒叫大少夫人好等。”梅兰一见灯下美人,便狠狠皱了皱眉,阴阳怪气道。
若不是因为这张脸,这个狐媚子能当上大郎君的通房?
梅兰的眸光似刀子一般,在沈青棠脸上剜了两下,才恨恨地转开。
都说主子身边的奴婢,便是主子心里话的传声筒。
梅兰这般尖酸刻薄地申饬沈青棠,那么崔媛心里必定是气不顺的。
“可是玉奴来了?进来吧。”屋子里的崔媛扬声道。
“还请崔姐姐恕罪,玉奴许是初到上京,身子有些不爽利,这才起得晚了些......”沈青棠歉意地福身,乖顺地走到崔媛身后,替梅香捧着装钗环的托盘。
崔媛倒是不甚在意的模样,正拈着一支赤金如意云纹步摇,在凌虚髻上比划着。
“若是不舒坦,便回去喝些热水躺一躺,水土不服罢了,不必请医。”崔媛将步摇插进发髻中,叮嘱道。
她可不想沈青棠刚过门便请医,否则传出去人家非要以为是她崔媛做了什么折磨人的事儿呢。
“玉奴明白,请崔姐姐放心。”沈青棠嗓音轻柔地应下,叫崔媛心下多了几分满意。
“如今是我掌着中馈,若有什么缺的短的,便来寻我。”崔媛意有所指道,“你是我特意拉拔的人,总不能叫别人替我照顾你,你说是吧,玉奴妹妹?”
沈青棠便知是崔清雪给她送东西的事情被崔媛知道了,这是在敲打她呢。
她佯装懵懂,一派天真道:“崔姐姐对玉奴这样好,您便是玉奴在府中的倚仗。”
“您放心,玉奴也不是傻子,甜言蜜语都是骗人的。”
“玉奴只看谁对玉奴好,玉奴便听谁的话。”
这话无异于一个火辣辣的巴掌扇在崔媛脸上。
自沈青棠入府,她不过赏了个簪子了事,连派人去她院子里嘘寒问暖都无。
反倒是作为侯夫人的崔清雪,亲自派得脸的丫鬟去送了布匹和泥炉,整个侯府都瞧着,赞侯夫人体恤沈青棠一个背井离乡的小娘子。
“崔姐姐,您这发髻好似有些歪了......”沈青棠将托盘放倒妆台上,矮下身子,替崔媛整了整发髻上的碎发。
崔媛回过神来,便瞧见了沈青棠在铜镜中的那张脸。
十六岁的芳华少女,皮肤细腻平滑如嫩豆腐一般,瞧不出一丝瑕疵。
而她已经成婚六载,岁月催人老,再加上丈夫不疼,又日日和婆母斗气,皱纹已经悄然爬上了眼角。
一张娇弱如梨花的少女容颜,摆在她的脸旁边,竟将她衬托得如同老妪一般。
“哗啦”一声,沈青棠摆在妆台上的托盘被崔媛一把拂落。
身后的沈青棠似受了惊一般,睁着大大的眼眸,无措地直起身子。
“可是玉奴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美人眼中含泪,端得是无限可怜可爱。
崔媛从铜镜中狠狠地盯着她,好似要将她盯出一个窟窿来。
“沈娘子你也太不小心了,竟然将侯夫人赏赐给大少夫人的珠钗摔断了。”梅兰惊呼一声,从地上捡起一支短成两节的珠钗。
沈青棠低眸瞧了一眼那珠钗的成色,上面的珍珠喑哑无光,一看便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崔清雪毕竟出身清河崔氏,若是拿这样的东西来赏人,丢的可是她崔氏全族的脸。
沈青棠看破不说破,伸手将那珠钗接过,惶惶然道:“还请崔姐姐莫生气,玉奴再赔您一个珠钗便是......”
梅兰盛气凌人道:“赔?请问沈娘子拿什么赔?这可是十金一支的钗子!”
十金?恐怕十两银子都不用吧?
打量她是孤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识得物价吧?
“再说了,物件儿是小,不敬侯夫人事大......”梅兰趾高气昂地撒了一通火气,向崔媛进言道,“大少夫人,此事若不施以惩戒,恐怕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下人们会有样学样......”
崔媛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道:“此事你看着办吧......玉奴是我妹妹,莫要叫她下不来台。”
医女到香雪阁时,沈青棠正衣衫半褪,斜倚在迎枕上等她。
玉体横陈,云鬓香腮,媚眼如丝,饶是医女一个女子也瞧得口干舌燥。
“容妾为娘子请脉。”医女将药箱放下,恭敬地请沈青棠伸出手来。
“有劳大夫了。”
沈青棠娇弱不胜衣,嗓音轻软,将藕臂伸出来时,水红色的肚兜,叫医女闹了个红脸。
医女把完脉,又细细地瞧了沈青棠膝盖和背后的伤。
那伤痕本就重,落在沈青棠这样肤色细嫩白皙的美人身上,便显得愈发触目惊心。
“背上和臀腿上的伤痕倒是不打紧,只是这膝盖上的沾了砂砾,得拿药酒冲出来。”
一听这话,沈青棠便吓得往后缩了缩,她自小便怕疼,用药酒清洗伤口这事,一听便十分疼。
“嬷嬷......可不可以不洗?”她将求救的目光投向蓉娘。
蓉娘好容易在她无辜的眼眸里狠下心肠:“这可不成,若是不洗干净,长日不得好,可是要留疤的。”
沈青棠最是爱美不过,闻言便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医女准备好药酒和干净的面纱,语气温和地宽慰道:“娘子莫怕,这药酒妾改良过,没有平常的药酒那般辣,专门治皮外伤的。”
“真的?”沈青棠蹙起好看的眉头,显然不信她。
医女再三保证,她才迟疑地颔首,叫医女动手。
饶是如此,蓉娘还是坐在沈青棠身侧,伸手将人拢紧,生怕她等下吃痛躲避,反倒磕伤自己。
“嘶......”药酒一沾伤口,沈青棠便痛呼出声,泪眼汪汪地攥着蓉娘的手臂。
医女低眉细致地清洗着,心里却想着,听说这是大郎君新纳的通房,若是大郎君在此处,瞧见沈娘子这般娇气的模样,恐怕再硬气的英雄汉,也要化作绕指柔吧......
不过须臾,她便将伤口清理完毕,取了伤药敷上。
“近日不可沾水,一日换三次药,不过五日便能好了。”
沈青棠微微动了动小腿,盯着黑乎乎的药膏看了一眼,从鼻子里闷闷地应了一声,吩咐杏儿道:“赏。”
那药酒的确不算很痛,想来这医女很有些本事。
蓉娘细细瞧了那伤药,虽用料简单,却也是很不错的,满意地颔了颔首。
“不知大夫如何称呼?”她问道,想着往后娘子有个头疼脑热,也好再请这位医女来。
“妾唤青娘,素日里是在白鹭堂给老夫人和如意姑姑们看诊的。”
“青娘大夫年纪轻轻,便得老夫人看重,往后前途不可限量。”蓉娘难得恭维人,亲自将人送出了门口。
青娘回到医署,才知道沈青棠赏的竟然是两片金叶子,连忙藏起来,不敢叫人知道。
这位沈娘子据说出身微寒,竟然能拿出金子赏人,往后可不敢怠慢了......
由于伤了腿,沈青棠哪也去不得,只好取了话本子倚在贵妃榻上看。
歇了午晌过后,又翻了会儿书卷,便见日影西斜了。
“待观云居的那位金影大哥回来,你去将他请来,便说我有事相求。”沈青棠以手支颐,吩咐杏儿道。
杏儿自是应下,用过晚膳便搬了个小杌子去外头守着。
赵渊和金影回府时,刚从大理寺的牢里头回来,身上还带着一身的血腥气。
赵渊素来喜穿玄衣,想来便是常去牢里,沾了血迹也不甚明显。
“奴婢见过大郎君、金影大哥。”杏儿一见人回来了,连忙上前请安,得体地忽略了二人衣角的斑斑血痕。
赵渊眉目微挑,怎么,那小丫头刚受了罚,便忙不迭来他这告状来了?
怪道常人都说女人是祸水,家里有两个女人,可不得闹起来?
杏儿瞧了他一眼,却是按着沈青棠的吩咐,请了金影过去:“娘子说有事拜托金影大哥,还请金影大哥移步......”
金影有点无语,这位杏儿姑娘,大郎君人就在这儿,沈娘子的事儿你不拜托他,反倒拜托我,这不是叫我难做嘛?
“爷您看......”金影只好请示赵渊。
赵渊倒也不曾说什么,只道:“早去早回。”
杏儿连忙道:“奴婢不会占用金影大哥太多时间的,办完事他立刻就能回来伺候您的!”
赵渊只觉这话听着有些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不过金影是他的属下,替他办事的确也能说是“伺候”。
于是他便不甚在意地自己进了屋子里。
杏儿看着金影苦哈哈的表情,不由得有几分歉意:“可是耽误你们二人......”
金影连忙止住她的话头,率先拔腿往香雪阁走:“沈娘子是有何事吩咐属下?”
这姑奶奶怎么越说越离谱?搞得好像他和主子是什么不正经的关系似的。
杏儿心里暗暗赞了他一句,这人还怪热心的咧。
沈青棠已穿戴齐整,坐在桌子前用着一小碗蛋羹,见到金影到门前,便扶着蓉娘的手,亲自将发钗交到他手里。
“此番请金影大哥来,是想请您帮寻一个匠人,看看多少钱能将这发钗修好......”
金影翻开手中的帕子,断掉的珠钗便呈现在眼前。
不过他拿不准,为什么沈娘子要修补这样一件看起来就成色忒差的珠钗。
“这是崔姐姐的发钗,奴婢不识宝物,今儿伺候的时候不小心弄断了......”
“崔姐姐说是侯夫人赏的,意义非凡......而且据说值十金呢......”
沈青棠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奴婢赔不起这钗子,只能想着寻个手艺好些的匠人修补......”
金影有些无语,怪道连他家冷心冷情的主子都说,沈娘子年纪小需得多照看几分呢。
这不,才伺候大少夫人一日,便被人诓了。
十两银子都不用的珠钗,硬生生被说成十金,哪怕是将沈娘子卖了,都换不回这个价呀。
这事儿,还是寻主子讨个主意吧。
毕竟他一个侍卫,也不能在沈青棠跟前揭当家主母的老底,说这珠钗不值钱吧......
沈青棠在白鹭堂同众人周旋了许久,早就站得脚脖子酸胀了。
回去的路上,得杏儿半扶着才能成行。
蓉娘见了,笑道:“娘子鲜少走路,需得多多磨炼才是。”
毕竟为人妾室,多少都是要伺候主母的,这般娇气只有自己吃苦的份儿。
“嬷嬷还有闲心笑话,那赵家大郎可是连正眼都不瞧我一下。”
对方连她引以为傲的美色都不感兴趣,如何能同她圆房生子?
沈青棠终于走到香雪阁,脱了鞋袜上榻,由着杏儿使力替她揉搓脚腕。
蓉娘端了一盆热水来给她泡脚:“这事可急不得,那赵家大郎瞧着不是个随便的人,需得多多接触,培养感情才行。”
沈青棠思及那人俊俏的脸蛋,和那双灵巧且甚得她心的玉掌,勉为其难地同意了蓉娘的看法。
“崔姐姐生得也不差,缘何二人看起来那般生分?”
她可是记得,在白鹭堂前,崔媛殷勤万分的迎出来,赵渊可是半分好脸也不给,全然不顾里头还有个老夫人和世子爷。
而且听崔媛的意思,赵渊半夜归府,可是并未知会崔媛的。
“这事奴婢已着人去打听了,不过想来涉及郎君们的私事,下人的口风都紧得很。”蓉娘细致地褪去她的鞋袜,将一双玉足小心地捧进铜盆里。
杏儿在旁跟着伺候,说起一事道:“奴婢听白鹭堂的小丫鬟说,大少夫人的中馈不过掌了一个月,便被侯夫人拿了不少错处了。”
“不是少算了下人的例钱,便是缺了侯夫人那儿的吃食,似乎连侯爷书房的冰盆都缺过。”
沈青棠眸中掠过深思,崔媛再不济,也不像是不知道眉眼高低的人。
府中最需要讨好的人当头便是武安侯赵霁云,又是崔媛的家公,短了谁的冰盆都不可能短侯爷的。
想来还是婆媳二人斗法,才闹出这些纰漏的。
“这事儿咱们不好议论,你只管听了回来报给我和蓉娘听便是。”沈青棠叮嘱杏儿道。
杏儿是个活泛性子,年纪同她差不多大,是以很容易便和丫鬟婆子们聊在一处。
杏儿才被罚写了十篇大字,自然晓得其中轻重,便应下道:“只可惜大郎君院子里没有婢女,不然奴婢也能打听出几分消息来。”
蓉娘听完心下暗暗点头,这般年纪还没有通房侍妾在屋里的,可见是个定性极好的郎君。
沈青棠却是十分惊讶,微微蹙眉道:“难不成......他好南风?”
蓉娘一愣,忍不住轻咳起来。
自家娘子的思路也太跳脱了些......
杏儿却也在一旁附和道:“这倒是有可能的,娘子你们在白鹭堂里头和老夫人说话,奴婢可是瞧见大郎君身边那个侍卫了,生得十分俊俏呢。”
而且她同那侍卫搭话,那侍卫还退避三舍,好似她要玷污他一样。
不就是搭了一下他的肩膀么?至于反应那么大?
跟着赵渊来到东宫办差的侍卫金影,冷不丁打了个喷嚏,想起今儿一早碰到的那个鹅黄色衣衫的婢女。
不是说江南的美人如水一般温柔羞怯么?那个婢女怎么比爷们儿还不讲究?竟然大庭广众之下和他拉拉扯扯。
自家主子本就不待见新纳的通房丫头,他可不敢招惹她的婢女,否则主子生气了,吃挂落的可是他。
香雪阁中的几人絮絮议论一阵,便有两个婢女在门外求见。
蓉娘同沈青棠道:“是大少夫人那边赏的丫头,说是瞧您人手少,特意派过来支应的。”
沈青棠饮了一口红枣蜂蜜水道:“身契还在静兰院?”
“正是。”
“那便派她们做院子里的活计便是。”身契不在她手上的婢女,她可不敢用。
不过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便叫蓉娘替她擦了脚,穿上罗袜,叫二人进来。
“奴婢们拜见沈娘子。”
两个婢女皆穿着青色的婢女衣裙,仪容举止得宜,瞧着倒很有几分世家大族家人子的气质。
沈青棠漫不经心地瞧了二人一眼,皆是姿容上佳者。
看来崔媛是打算等她大了肚子,便将二人其中之一送上赵渊的床榻吧。
庶子么,不嫌多,多了才能挑拣其中的优秀者,记为嫡子。
“两位姐姐不必多礼。”沈青棠语气柔和,命二人起身,“我是初来乍到,往后还得仰仗二位姐姐。”
两个奴婢对视一眼,忙道不敢:“奴婢们伺候娘子乃是分内之事,当不得娘子一句倚重。”
沈青棠颔首:“我这里同别处的讲究是一样的,最不能容忍的便是二心的奴婢。”
“若是谁乱嚼舌根,损了我和崔姐姐、姐夫的情谊,我便禀了崔姐姐,直接打杀了。”
这话说得风轻云淡,但两位奴婢却不敢不当真,沈青棠再柔弱,背后站着的也是大少夫人。
那位,可不是好惹的主儿。
“奴婢谨遵沈娘子教训,请沈娘子赐名。”两个奴婢皆行大礼跪拜道。
沈青棠心里一哂,连身契都不给她,,竟然还弄赐名认主这一套。
“便唤作织云、织月吧。”沈青棠白嫩的玉指从左点到右,“我自小认生,屋子里不爱旁人伺候,只叫蓉娘和杏儿支应着。”
伺候在主子身边,能进内室才算得宠,二人自然是有遗憾的,不过并不表露,一副听凭吩咐的模样。
“奴婢会些针线的手艺,若是娘子有需要,奴婢愿为娘子效劳。”织云生得温婉,笑容款款道。
织月也连忙道:“奴婢也会些,娘子只管吩咐便是。”
沈青棠颔了颔首,示意杏儿拿出银子赏二人。
出了内室,到了院子里,织月才颠了颠手里的荷包:“我还以为她至少要留咱们其中一个在屋子里伺候呢,也好全了大少夫人的脸面。”
“没想到竟然一个也不要,只是这赏银的分量还算厚道。”
说完又想起大少夫人身边的梅兰姐姐说,沈青棠出身微寒,忍不住讥笑道:“想来为了拉拢你我,连压箱底的身家都拿出来了吧?”
织云无奈,劝道:“你少说两句,咱们被派到香雪阁,自有更重要的任务,别惹恼了她。”
到时候大少夫人换了旁人来,她们可就没机会伺候大郎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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