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在养老院的日子不好过。
我妈大着肚子，每天接受许多异样的目光和调侃。
吃住也不如在自家痛快。
“爸妈，再忍一段时间，新房刚装修，甲醛超标，依妈现在的情况，最少要晾上半年。”
这个危害他们是懂的。
我爸建议，“租个房子也行啊，我们不想住养老院。”
“爸，我现在在北京出差，三个月才能回来，等我回来再说。”
老头气得在电话里把我臭骂一顿。
说我是不孝子，把他送进养老院。
挂了电话，我畅快极了。
后来他们再打电话我就偶尔接。
那天我接了一个陌生电话。
“你是李执吗，你妈妈流产了，在第一人民医院，请你速来。”
我人在外地，等我赶到医院，已经是第二天了。
医院里，我爸看着一下子老了十几岁，眼睛里满是绝望。
我妈在重症病房，插着氧气，脸色煞白。
隔着玻璃门看着这一幕，我的心竟然毫无波澜。
或许在他们说要毁了我的那一刻，我被磋磨得本就不多的感情全都烟消云散了。
11、
我平静地听完我爸的控诉。
原来前几天，他带着我妈去看我之前的房子，竟然还想住进去。
那套房子卖给了一对中年夫妇。
他们出去旅游一直没在家。
我爸蹲了几天，以为没人住，就带着我妈从养老院偷偷溜了出来。
那对夫妇也是心大，竟然连锁都没有换。
爸妈用原来的钥匙打开了房门。
舒服地住了一晚，没想到第二天那对夫妇旅游回来了。
四个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推搡间我妈跌倒。
医院下了两次病危通知书，需要再次手术。
我爸颤抖着不敢签字，央求我：“李执，你来签吧，我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