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书桌前，支着下巴端详着唐蔓:“我觉得你和他们好像很不一样。”
这句话换个男人说出来，唐蔓都要以为是情话，唯独赤夜说出来不会给她这样的错觉，因为赤夜没有情。
“那让你失望了，我和他们挺一样的。”唐蔓耸了耸肩。
赤夜深邃的眼眸里染上似笑非笑的味道，话语里骤然透出一丝凉意:“那为什么你总给我一种置之事外的态度。”
唐蔓神色一顿，眼中厉色一闪，似乎听出了他话里有话。
是沐辞这个角色，她演得不够好吗？
赤夜见她不接话，于是似是看出了什么，眼神笃定了几分:“沐辞，你可是战神，百年前的阴阳大战我可是见过你的，你当时和现在乃是天壤之别，你怎会为了活下去处处帮扶我，还助我打破封印。”
是，沐辞与唐蔓当然不同，沐辞身经百战，化伤痕为勋章，按道理来说，是妥妥的大女主，而唐蔓，只是一个没有志气恰烂饭的胡编乱造小说家。
她奈何怎样都演不出沐辞的坚毅与果敢。
系统提示声再次传来:“尊主赤夜对您的信任度下降为百分之四十五。”
真是……
唐蔓心中一惊，抬眼时看见赤夜正用陌生的眼神打量着自己:“我以为你会一心求死。”
“你想多了。”唐蔓打断他，“我又不是圣人，为了活下去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听到这里，赤夜脸色少见的出现了波动，骨节分明的食指有节奏的轻轻敲着一旁的白玉杯，眼底掠过了一丝意外:“你不像是阳界的人。”
唐蔓只是假装淡定，内心早已乱成一团，害怕被看穿，害怕失去他的信任值。
“我……”唐蔓噎了一秒，搭在膝盖上的双手紧了紧，“人心总会变的吧，他们都要把我当祭品了，我怎么可能还和曾经……”
话说一半，唐蔓对上了他忍俊不禁的笑容，平静时漆黑的瞳孔深不见底，像是看穿了自己一般，一时竟心虚的不敢开口。
“这样挺好的。”赤夜似乎是看出了她的为难，泯然一笑，挪开了视线，“要是和以前那般可恶，你定不会愿意与我接触。”
唐蔓竟然从一代暴君脸上看出几分落寞，即使只是停了一瞬。
“只是立场不同吧。”唐蔓忍不住想要安慰他。
阴阳立场不同，甚至成王败寇，有高低之分，但是对于唐蔓来说，他们都是平等的，都是她亲手塑造的生命。
这个念头产生时，唐蔓心里蓦地一震。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只在乎作品带来的收益，所以那些她所塑造的生命变成了傀儡，失去了灵魂。
“什么立场不同。”赤夜眼皮一跳，嘴角扬起一抹古怪的笑容，像是自嘲，“阳界的人最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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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塔内真正的阳界人刚从迷魂散中醒过来。
“醒醒，惊棠你快醒醒！”锦声轻轻拍打着惊棠的脸，神色惊慌，“不能睡，我们被下了药！”
惊棠受了伤，身体本就虚弱些，这会还被下药，自是脸色惨白，虚弱得很。
地牢阴暗潮湿，看不见一丝光亮，锦声用法术点燃了一支蜡烛，才能勉强看见惊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