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四十七分，林天把最后一行代码保存到服务器，整个人瘫在人体工学椅上。中央空调出风口发出轻微的嗡鸣，二十八楼的落地窗外，城市霓虹在雨幕中晕染成模糊的光斑。
"叮——"
手机突然震动，家族群里弹出一条消息。二叔公转发了个标题夸张的公众号文章：《惊！千年一遇流星雨今夜降临，专家称或引发地磁暴》。
指节分明的手指划过屏幕，林天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地磁暴能让甲方改需求吗？"他顺手把手机塞进牛仔裤口袋，起身时带翻了桌角的速溶咖啡。褐色液体在键盘上蜿蜒，突然被某种诡异的力量牵引着悬浮起来。
"我靠！"林天踉跄后退，后腰撞上文件柜发出巨响。那些咖啡液珠正在空中凝结成奇怪的符号，像极了上周测试的AR特效。放在窗边的发财树突然疯狂抽枝，藤蔓状的根须"啪"地抽碎钢化玻璃。
尖叫声从走廊传来。
林天抄起桌上的瑞士军刀，这是去年团建时行政部发的纪念品。当他冲出隔间时，正看到实习生苏婉被变异绿萝缠住脚踝往后拖。女孩的米色套裙沾满绿色汁液，发卡不知掉在哪里，长发像海藻般在地毯上扫动。
"林、林哥！"苏婉的圆框眼镜滑到鼻尖，手里还死死攥着半杯珍珠奶茶。
"接着！"林天甩过去的美工刀精准割断藤蔓，暗红色汁液喷溅在防火门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他拽起苏婉就跑，身后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整面落地窗被某种巨型生物撞碎了。
安全通道的荧光牌在头顶闪烁，林天突然刹住脚步。下方楼梯间传来黏腻的蠕动声，借着应急灯的绿光，他看到三层楼下的转角处盘踞着卡车轮胎大小的蜗牛壳，半透明的触角正在探测空气。
"去货运电梯！"林天调转方向，听见苏婉带着哭腔问："林哥你怎么这么冷静啊？"
"上周刚通关《生化危机9》。"他按下B2层按钮，电梯门闭合的瞬间，一只覆满鳞片的爪子"砰"地砸在金属门上。楼层显示屏的数字开始跳动，轿厢里弥漫着珍珠奶茶的甜腻气息。
地下车库的声控灯全灭了。
林天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束扫过之处尽是粘稠的蛛网。本该停放保时捷的区域，此刻趴着只轿车大小的变异蟑螂，油亮的甲壳泛着金属光泽。苏婉死死捂住嘴巴，奶茶杯掉在地上发出闷响。
"慢慢退。"林天压低声音，后背突然撞上什么坚硬的东西。他缓缓转头，手电筒照出一块两米高的青灰色石碑，表面布满藤蔓状的金色纹路。那些纹路在强光下突然流动起来，幻化成无数细小剑影。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苏婉无意识地念出碑文，瞳孔泛起淡金色，"这上面说...说有什么传承？"
林天刚要开口，头顶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浑身长满骨刺的保安老张摔在五米开外，扭曲的四肢正以违背人体工学的姿势重新拼接。他原本憨厚的圆脸裂成四瓣，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锯齿。
"跑！"林天拽着苏婉冲向配电室，身后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爆响。石碑突然迸发青光，密密麻麻的篆文如萤火虫般涌入他后颈。剧痛从脊椎直窜天灵盖，某个苍老的声音在颅内轰鸣：
"天衍四九，遁去其一..."
配电室铁门轰然关闭的刹那，林天看到自己掌心浮现出半透明的小剑虚影。苏婉瘫坐在电缆堆里，突然指着他的眼睛惊呼："林哥！你的瞳孔...在发光！"
配电室铁门被撞得哐哐作响，林天背靠配电箱剧烈喘息。手机屏幕裂得像蜘蛛网，微光映出苏婉苍白的脸。她正用发卡拧开通风管盖板，忽然盯着自己的手惊呼："奶茶...奶茶在发光！"
那杯被打翻的珍珠奶茶悬浮在半空，褐色液体凝成旋转的水球，里边的黑糖珍珠正规律地跳动。林天突然想起什么，掏出裤兜里的瑞士军刀——刀刃上沾着的变异绿萝汁液，此刻正泛着幽蓝荧光。
"看来不止是动物植物..."他话没说完，通风管里传来窸窣声。三只拳头大的变异蟑螂挤开盖板，复眼在黑暗中泛着红光。
苏婉尖叫着挥手，奶茶水球"哗"地泼出去。变异蟑螂刚张开锯齿状口器，突然像被冻住般僵直坠落。林天用军刀挑起一只观察："珍珠卡在关节缝里了？"
"我、我刚才想着让它们黏住..."女孩跌坐在地，手腕内侧浮现淡蓝色水滴状印记。
门外撞击声骤然停歇。
林天把耳朵贴在铁门上，听到黏稠的拖拽声逐渐远去。配电箱突然迸出火花，整个车库陷入彻底黑暗。他摸到苏婉发抖的手，"别开手机，跟着我数呼吸——"
"一、二、三..."
当数到第二十七下时，远处传来金属断裂的巨响。某种重物砸在承重柱上，震得天花板簌簌落灰。林天突然拽着苏婉扑向角落，他们刚才所在的位置被钢制货架砸出深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