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黎嫚宋轻臣的其他类型小说《雪港靡靡黎嫚宋轻臣全局》,由网络作家“风月都相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黎想和袁靓在一楼大厅里等着。天冷,袁靓双臂抱胸,双脚原地不停交替活动着:“那男人你认识?”黎想眉头皱了下,果断回答:“不认识。”“嘁......”袁靓摇头:“你小子看着大咧,保密意识倒是一流。不过,那男人看着真带感,成熟又有品,再看看你......”黎想黑了脸:“你还别说,真要想追我姐,再成熟的男人,那也得笑着喊我声想爷,否则,门都没有。”“哦?”袁靓笑着挑了挑眉。一句话就诈出“想追我姐”,这小弟也是憨直的可爱。两人闲聊着,见黑色车子开过来。祁宴下来开车门,捧着大束白色郁金香的黎嫚,从后门走下来。袁靓迎上来,上下打量她,发丝整齐,嘴唇没肿。她冷不丁去扯黎嫚的围巾,小姑娘打掉那手:“靓靓你做什么?”“我包里有化妆包,你要无意种了草莓,...
《雪港靡靡黎嫚宋轻臣全局》精彩片段
黎想和袁靓在一楼大厅里等着。
天冷,袁靓双臂抱胸,双脚原地不停交替活动着:“那男人你认识?”
黎想眉头皱了下,果断回答:“不认识。”
“嘁......”袁靓摇头:“你小子看着大咧,保密意识倒是一流。
不过,那男人看着真带感,成熟又有品,再看看你......”黎想黑了脸:“你还别说,真要想追我姐,再成熟的男人,那也得笑着喊我声想爷,否则,门都没有。”
“哦?”
袁靓笑着挑了挑眉。
一句话就诈出“想追我姐”,这小弟也是憨直的可爱。
两人闲聊着,见黑色车子开过来。
祁宴下来开车门,捧着大束白色郁金香的黎嫚,从后门走下来。
袁靓迎上来,上下打量她,发丝整齐,嘴唇没肿。
她冷不丁去扯黎嫚的围巾,小姑娘打掉那手:“靓靓你做什么?”
“我包里有化妆包,你要无意种了草莓,我给你补妆。”
黎嫚失笑:“走吧,让你失望了,半个也没种。”
1606房间内,黎玉芬在客厅车窗,看见了那辆黑色车子,女儿黎嫚不久从车上下来。
女人重重叹了口气,头脑发蒙。
门锁响,三个年轻人说笑着进来,青春有朝气。
黎玉芬看了眼客厅的欧式挂钟,马上凌晨12点。
那束刺眼的郁金香,捧在了袁靓手里。
“阿姨,”袁靓热情迎了过来:“顺路给您带了束花。”
黎玉芬笑着接过来:“家里小,靓靓今晚迁就下,你住嫚嫚的卧室,让嫚嫚和我住一间。”
袁靓是京城土著,家里经商,属于住着别墅,还有城区几套房子出租的富家千金。
她笑的爽朗:“阿姨,我爱和嫚嫚一起睡。”
“你远道过来,好好休息。”
黎玉芬笑容温和。
一旁的黎嫚,暗中观察了黎玉芬的脸色,手在身后裙摆上不自觉捏紧。
“靓靓,我去妈妈房间,不早了,去休息吧。”
她笑容温婉的语气果断。
待黎想和袁靓各自回了房间后,黎玉芬的脸色阴了下来。
“跟我来。”
黎嫚乖声:“嗯。”
她见黎玉芬往卧室走,顺手拿了客厅一角的鸡毛掸子。
黎嫚美丽的桃花眼轻垂,纤细的身体,跟在黎玉芬身后,默不作声。
记忆里,黎玉芬只打过她一次。
那是在上实高时,一个男生悄悄在她包里塞了巧克力和情书,被黎玉芬发现,不听辩解打了她。
进了卧室,“砰”的一声,房门关闭。
黎嫚身子轻微颤了下,却抿紧了唇,安静站在一旁。
“花是谁送的?”
“我给你的短信怎么不回?
妈求你也不管用?
你懂不懂规矩?
懂不懂妈妈这些年的苦......”黎玉芬脸色发青,拿着鸡毛掸子的手在轻微发抖:“回答我。”
泪水从黎嫚眼中滑落,小姑娘颤声:“妈妈,对不起。”
她始终不多说一个字。
“伸出手来。”
黎嫚犹豫一下,把缠着左手的纱布伸出来。
她手头还有宋轻臣发给她的文件,没来得及修改。
反正左手已经伤了,那就继续让左手来承担这份“错误的成罚”吧。
“那只手。”
黎嫚芬厉色。
黎嫚不说话,只倔强的伸着左手。
“好,嫚嫚,你现在大了,越来越不听话了。”
黎玉芬把鸡毛掸子反拿,木质手柄,一下又一下,重重的落在了黎嫚左手的纱布上......回到房间的黎想,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母亲黎玉芬执意让黎嫚和她住一间卧室,他就觉出了不对劲。
翻来覆去睡着,没多久就醒了。
一看手机,才两点多。
黎想披了件衣服出门。
客厅里黑漆漆的,没什么声音。
隐约看着阳台一角有个人影缩着,肩膀一抽一抽的,吓了他一跳。
是黎嫚!
黎想快步走过去,把身上衣服取下来,披在那个薄薄的背上:“姐,别哭,妈说你了?
还是......没事,让我静静。”
黎嫚声音轻哑,像一只孱弱又倔强的幼兽。
黎想也想不出什么安慰的好词,只默默陪着,直到黎嫚突然开口:“你和妈妈,都好好的。
回去睡觉。”
人起身,直接到了黎玉芬卧室,迅速关门。
黎嫚想了很多。
感情像一个不能控制的怪物,她又太缺男性的爱,她承认,自己开始习惯宋轻臣给的体贴温暖。
她没什么奢求,更没什么攀上高枝变凤凰的宏图大志。
不过是在本就灰暗的人生里,可以彼此温暖一程,不论长短。
更何况,徐晋东的存在,像一个随时会爆的定时炸弹。
为了妈妈后半生的安稳,黎想顺利的读书工作,甚至避免自被那个赌棍,设计送给脑满肠肥的富商......自己付出一些,也无妨。
她选择依附宋轻臣。
哪天他不感兴趣了,她会识趣主动离开......黎玉芬次日做了早饭,很早就到了熹园。
起床时,她看了眼床上睡着的黎嫚,又看了下那伤了的手,轻叹了口气。
黎玉芬离开,黎嫚就睁开了眼。
几乎一晚上没合眼,做一个决定,真的可以耗尽所有勇气。
吃过早饭,黎嫚接到王叔电话:“黎小姐,稍后接您到熹园。”
黎嫚淡声:“宋少爷也在?”
“在。”
......黎嫚到了熹园的时候,发现宋轻羽回来了。
院子里还有几位男女,一起谈笑着什么,身上带着和宋轻臣相似的气质。
“黎嫚。”
宋轻羽笑着和她招手。
本想直接往侧书房走的黎嫚,停下来,微笑招呼:“宋小姐好,大家好。”
那道深邃的目光在她身上淡扫,黎嫚装没看见,只礼貌道:“我先去书房忙,不打扰大家。”
“急什么?
大才女,过来和大家一起吟个诗。”
盛景手里夹着雪茄,眉眼里带了调侃。
“让她先去忙。”
宋轻臣发声:“黎嫚,那个文件,上午改出来。”
“好的,宋少爷。”
宋轻臣淡瞟着那个往书房去的身影,袅袅娜娜的。
穿着白色大衣,海藻般的长发披肩,走路扭出了天花板级的女人味,腰肢细如弯柳一指。
黎嫚正在书房,用完好的右手写写画画,书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带着薄荷茶香的宋轻臣走进来,端了碟摆成凤凰花开的水果拼盘:“歇会,吃点水果。
正好也该上药了。”
黎嫚藏着左手,笑的清纯:“不劳您大驾。
去陪朋友吧,我自己来。”
“我看看,昨天我亲自上的药,是不是好的更快了?”
宋轻臣俯身过来牵她左手。
黎嫚侧过身子躲着:“真不用,我自己来。”
“黎嫚。”
他突然厉声,吓她一跳,愣神之际,手被牵过去。
宋轻臣看到手上突然多出的伤痕,拧了眉:“怎么回事?”
宋轻臣握住黎嫚的手:“我给你暖。”
黎嫚只觉得一股浓郁的男性荷尔蒙,掩盖了他原本舒服的薄荷清茶香,带着霸道蛮横的气息,强势把她席卷。
记忆里,那个一米八多的男人,脸上带着残暴的表情,猛的把瘦小的黎玉芬一手拽到跟前,硕大的拳头,紧接着砸到黎玉芬脸上、身上......黎嫚尖叫一声,突然用力推开宋轻臣,跑到离他最远的一处书架的角落,蹲在地上,痛苦的蜷缩在一起。
“黎嫚?”
男人眼望着那个缩在地上的小姑娘。
纤弱的一团,小鹅蛋脸变得惨白,听到他的叫声,扬起小脸,半带惊恐的看着他,潋滟的大眼睛里,泛着斑点泪光。
宋轻臣凝眉思考一瞬。
那段删干净的视频里,黎嫚护着黎玉芬,望向那个禽兽般的徐晋东时,也是这样的表情。
他还不了解,她究竟有过怎样的童年阴影?
才会对男性的接触,抵御成这个样子。
宋轻臣尝试着走过去,温声:“黎嫚,别怕,看看我是谁?”
小姑娘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声音细弱:“宋轻臣?”
“是我。”
宋轻臣情绪十分稳定,语气也变得格外稳重:“我过去?”
黎嫚没说话,也没反对,只盯他看了会,微微点头。
宋轻臣走过去,蹲下,和她面对面:“刚才冲动了,和你道歉。
还觉得冷吗?
起来,喝点温水?”
“好。”
宋轻臣很自然的伸臂给她:“需要就用。”
黎嫚也没矫情,小手扶着起身,迅速分开:“刚才失态了,很不好意思。”
“不是你的错。”
宋轻臣接了杯温水递过来,看她端着轻抿了口,唇角勾了勾:“黎嫚,我比你年纪大,阅历也多。
别对我那么多戒备,开心的不开心的,都可以分享。”
宋轻臣的话,总是带了舒缓人心,又特别入心的效果。
黎嫚眼底终于带了星星,笑的时候眼睛眯着,半是撩惹半带媚:“你是在领导训话吗?”
“不是,是在和群众交流。”
那笑容赏心悦目,宋轻臣俯身看她:“和一个叫黎嫚的小群众。”
“我下学期可就是预备xx了。”
宋轻臣点了点头:“学生会入了吗?”
“入了。”
“不错,多指教。”
宋轻臣轻摸了下那个小脑袋,把书房钥匙递给她。
黎嫚明显情绪好了起来,也不再“您”,太生分。
“志向不错,长得不像。
你要想体验,我也不拦你,还可以罩你。”
“那就先谢谢宋大领导了。”
气氛因为玩笑而活络起来。
黎嫚笑眼弯弯:“领导,你不是让我看文件吗?
文件在哪?”
“我发你。”
宋轻臣拿过手机:“加一下。”
“嗯。”
再次出现在熹园院子的时候,宋轻臣是和黎嫚并肩的状态。
男人大长腿步子放缓,适应身旁那个一六五的小短腿的碎步。
黎嫚拿了两个文件夹,边走,边认真听着宋轻臣说着什么。
几位贵太太还在玩牌。
梁芝兰目色沉沉的瞥过来,手中桥牌,忽然就带了股甩的手劲,“啪”的一声,砸在檀木桌上。
“轻臣,你这是刚回来就走?”
宋轻臣让黎嫚先上车,人快步走到凉亭处:“妈,各位伯母,单位下午有会,我需要过去提前准备。
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我尽力安排。”
“轻臣,那小姑娘,是你单位的?”
盛夫人突然发声。
“假期实习,也算半个我的资料员。”
“什么来头,能年纪轻轻的,到你们那样的单位实习?”
宋轻臣显然表情带了不耐。
时刻保持没有表情的扑克牌脸,早就成了过去时。
在为人处事上,宋轻臣是个圆滑的,也是个性的。
从不惯一些无事生非的坏毛病。
他淡笑一声:“盛伯母,我不是个爱八卦的,只看重工作能力。”
盛夫人被噎了一口,脸上青白互变,唇角扯出来的笑容,透着尴尬。
梁芝兰正要呵斥几声,却见宋轻臣一句“告辞”,头也不回离开。
宋轻臣上车时,黎玉芬正好经过。
戏台那边准备到位,她正匆匆赶来,邀请各位贵太太过去看戏。
她恭敬叫了声:“宋少爷”,目光瞥见了车后排的黎嫚,侧脸光彩映雪,正全神贯注的拿着文件翻阅。
宋轻臣很快上车,迈巴赫扬长而去。
黎玉芬忽然就感觉双腿迈不动,灌了铅一样沉重。
这姑娘傻了?
这是在熹园,她和宋家少爷光明正大坐车出去,犯了梁芝兰的大忌。
黎玉芬忐忑不安的到凉亭:“各位夫人,戏台已经搭好,请移步过去看戏。”
梁芝兰说了声:“好。”
手一摆,便有几名佣人过来。
“引导各位夫人过去,好好伺候着。”
梁芝兰安排好,目光瞥过来:“黎管家留一下。”
人陆续走了,凉亭只剩坐着的梁芝兰,懒洋洋的睨了站着的黎玉芬一眼。
“黎管家在宋家多年了,规矩都还记得吗?”
梁芝兰拿着茶杯,抿了口茶,听不出语气来。
“全部记得。”
黎玉芬心里“咯噔”一下。
“那行,”梁芝兰忽然嗤笑了声:“你女儿进出熹园,有了这个因由,我不反对。
不过......”梁芝兰把茶杯加重放到了茶桌上:“无规矩不成方圆。
你记得在家时,让她学学规矩。”
规矩两个字,梁芝兰说的很重。
黎玉芬还没说话,梁芝兰的话先过来:“轻臣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身边出现个女人,还是年轻漂亮的,你想过,会有什么后果吗?”
“管好你的女儿,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
黎玉芬弯腰躬身,待梁芝兰从身边经过,走远,才直起身来。
人在命运面前那种无奈感,凉过迎面吹来的寒风,让黎玉芬冷的哆嗦一下。
她拿出手机,给黎嫚发去信息:“嫚嫚,听话,远离宋轻臣!
妈求你。”
宋轻臣微微俯身,褐色的眼睛,清澈直白的映进黎嫚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里。
在那湾秋水里,颀长身影,轻轻摇晃。
黎嫚桃粉色的唇,轻轻抿了起来。
只望着伟岸的男人,软声说了句:“我没有。”
毫无底气。
顿了顿,纤长的睫毛轻轻眨了下:“说不过您,您再多说,就是仗势欺负人。”
好一个仗势欺负人!
多会赖人啊,宋轻臣就这么笑着被赖上了。
唇角掩不住笑意,身子不自觉又靠近几分,声音放低:“黎嫚,跟我走。”
“去哪?”
她说着话茬接。
“医院。”
“我没生病。”
黎嫚忙着拒绝。
宋轻臣气笑:“我病了,你陪我去治疗,行吗?”
两人僵持的时候,黎想大眼睛也没闲着,在一旁上下打量。
可他插不上嘴。
好不容易男人一句“行吗?”
黎嫚犹豫不说话的时候,黎想走过来接话茬。
“大领导,找我姐有事?”
宋轻臣笑的温和,拍了拍黎想的肩膀:“你倒是会来事,但也不用叫什么领导。
前几天忙的没空,赶上有时间,带她去医院看看手。”
黎想眉毛快速挑了几下:“我倒是每天都给她上药,重新包扎。”
“干的漂亮。”
宋轻臣勾唇表扬。
宋轻臣出身官宦世家,自小耳濡目染的底蕴和教养,让他气质十分出众。
人站在那里,便有一种清风霁月的儒雅风度。
又加上官场浸润,为人处事得体周到,从他嘴里说出的每句话,都带着娓娓道来的春风化雨感,让人听着舒服,也特别让人信服。
所以,哪怕几个字的夸奖,从宋轻臣的口中说出来,就有种特别的褒奖感。
十六七的黎想特别受用,当下摸了摸脑袋,带了鞠躬的姿势,脱口而出一句:“谢谢领导夸奖。”
转而又看向黎嫚:“姐,你同学我来接,别耽误你伤势。”
黎嫚狠狠飞去了几个白眼,果然大男孩没什么心眼,几句话就被绕进去了。
胳膊肘迅速成了往外拐的。
“走吧。”
宋轻臣笑的不动声色,朝一侧看了眼,迈巴赫启动,缓缓开出来。
黎嫚终究还是坐上了他的车子。
两人坐在后排,独立的座位。
隔板在两人上车后,便精准无误的落下来。
系安全带前,宋轻臣侧身看她:“黎嫚,把衣服脱了。”
“宋先生,请自重。”
黎嫚多少有点神经过敏。
宋轻臣哭笑不得,看着那双手抱胸的小姑娘,故意凑她近些,让清雅茶香温柔的包裹她,眼睛在那小脸上逡巡而过:“怎么?
你刚才,把我想成什么了?”
黎嫚偏过头去,靠着车窗,似乎是在发狠:“你别这样,要不我下车。”
男人笑了笑,这是什么奶凶的物种?
明明,是含羞带露的撒娇气。
他恢复正色,率先脱下身上大衣:“车里热,把大衣脱了。
出身汗,一会下车会感冒。”
黎嫚轻轻“哦”了声,脱掉大衣,又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大衣被宋轻臣拿走,和他的一起,搭到了一旁。
男人从车里取了瓶VOSS的苏打气泡水,拧开递过来,嘴里轻嗤一声:“傻姑娘。”
黎嫚唇角轻翘一下,把小脸扭向窗外,眼睛里,是星星点点的光。
宋轻臣看起来很忙。
接了几个电话,全是和工作有关的。
电话挂断后,便直接开了车上电脑,手指快速在无声键盘上敲击。
黎嫚喝了口苏打水,清凉甘甜,丝丝缕缕入心。
车上有淡淡的薄荷茶香,是他身上的味道,闻起来舒服又清爽。
她大眼睛忍不住去看身旁的那个男人。
坐姿如松,脊背笔直。
手臂袖扣微卷起来,右手腕部有低奢的腕表露出来。
侧面最考验一个人的颜值。
正面看起来端正的样貌,不少输在了侧颜的扁平感。
宋轻臣的侧颜,却像工笔勾勒过,眉峰高,眼窝深,鼻梁挺,薄唇润。
立体又富有男性的阳刚美感。
流畅的下颌线下,喉结十分突出。
在儒雅的衬衫衣领装饰下,仍然满溢着荷尔蒙,冲着黎嫚叫嚣。
“我好看吗?”
宋轻臣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人却没动,仍在凝眉看着电脑上的一堆文字。
黎嫚的脸刷的红了。
不明觉厉。
她拿起苏打水喝了口,腹诽了句“直男吗?
吓死。”
车子在一处地方停下,宋轻臣停下手里工作,大眼睛在黎嫚妖娆曲线上扫了一眼:“穿裙子了?
挺好看,还独占了两个feng。”
“您......没事吧?”
黎嫚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颗溜溜梅,递过去。
宋轻臣眸色幽深不语,只接过来,撕开包装,把溜溜梅很自然的喂到她嘴里。
在黎嫚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然又成了正气凛然的样子,距离感十足的命令:“把衣服穿好。”
军休医院到了。
环境清幽,古树参天。
没有熙熙攘攘的样子,偶尔经过的人,都轻声细语,带着淡漠的疏离感。
人虽不多,却好像都认识宋轻臣,经过时,都会客客气气和他打着招呼。
黎嫚自觉跟到了司机王叔的身边。
王叔笑眯眯的:“没事,这里的人,最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黎嫚眨了眨眼,似懂非懂。
看前面宋轻臣侧身等她,她快走几步,和他并肩到了一处古色古香的科研楼。
张主任见人到了,微笑迎过来:“没想到,轻臣侄子能亲自过来。”
“机场正好碰见,手不利索,车都开不好。”
他望向黎嫚:“还指望抓紧好了,给我处理点简单的报告材料。”
轻描淡写的话语,却是明明白白,避嫌的恰到好处。
张主任笑道:“跟我来,我亲自瞧瞧。”
纱布取下来的时候,宋轻臣的目光也扫过来。
男人喝茶的杯子放下,眼睛里染上了深重墨色。
那道蜿蜒绵长的伤口,带着暗红,蚯蚓一样,在白嫩的小手上,丑陋又明显。
宋轻臣忍不住皱了眉。
那杯专门为他准备的上好碧螺春,是再也喝不下去了。
张主任检查完,又重新开了药:“每天坚持涂抹,痒的时候不要去抓挠,再过一周就可以去掉纱布,自然恢复。”
“谢谢张主任。”
黎嫚礼貌微笑。
张主任看着那张难得一见的惊艳小脸,心中了然。
能让宋家少爷出动的,慢待不得。
“以后一定小心,娇滴滴的女孩子,最是经不起这些磕磕碰碰,留疤就麻烦了。”
“我知道了,会注意的。”
黎嫚声音乖乖的。
回到迈巴赫车上,黎嫚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身边的男人,带着莫名的低气压。
黎嫚索性也不问他去哪。
直到车子开了一会,他才发声:“不管我在不在熹园,不管你在家还是学校,那些粗重活,不许再碰。
听见了?”
谁想碰?
黎嫚劲也上来一些,不满撇嘴:“宋少爷,您是人上人有人伺候着,我没有。”
“我伺候?”
黎玉芬一直没睡着。
她已经给前夫徐晋东转了20万过去。
男人在电话里阴森的笑:“差10万,超过凌晨12点,明天连本带利,20万。”
“你是想让我和嫚嫚想想过年喝西北风吗?
年关了,积点德吧?
给我们一条活路。”
黎玉芬在电话里低声哀求。
“哼,”徐晋东叼着烟,搓着麻将:“活着这么累,大不了大家一起亡。”
黎玉芬瞬间挂了电话。
和徐晋东这种赌徒,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他可以前一天因为赢钱心情好,带着一家人下馆子。
第二天输红了眼,回家把黎玉芬当出气筒,打到鼻梁骨折。
要不是因为黎嫚黎想一对懂事又出色的儿女,她早就选择和徐晋东同归于尽了。
翻来覆去睡不着,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她拿起来,银行卡竟然有十万进账的短信?
而那张卡,是她在宋府的工资卡。
很快就有宋家总管的信息来:“提前发放年终奖,这是你和黎嫚的双份。”
黎玉芬迅速回了“谢谢”,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四十。
她果断把钱转给了那个赌棍,赶在凌晨十二点前。
对方秒回:“臭娘们,还是有钱。
觉得要少了,亏了,这次先便宜你们。”
“傻叉玩意。”
黎玉芬忍不住爆粗,把手机扔到一边。
有开门声音,伴着极轻微的脚步声。
黎玉芬披了衣服开门:“嫚嫚?”
轻手轻脚的黎嫚,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一滞。
她心理素质很强,马上镇静下来,甜笑招呼:“妈妈,同学过来一趟。”
“男同学?”
黎玉芬看着那束雪绒花。
很少见,包装很精致,看起来价格不菲。
黎嫚眨了眨眼睛:“有男有女。
他们聚餐,我没空,结束了过来见了个面。”
“大学生了,谈个恋爱,我不反对。”
黎玉芬看着那暗夜里也难掩芳华的女儿,突然正色:“但是,选人,不能只图钱图权,要看人品。”
黎嫚乖软的应了声:“哦。”
似乎是思考了下,抬头,水润的大眼睛盯着黎玉芬:“妈,宋老夫人走后,我会跟着宋家少爷,做文案工作。”
“嫚嫚?”
黎玉芬明显皱了眉头。
“卖艺不卖身,我靠自己脑子赚钱。”
小姑娘过去抱了抱黎玉芬,软声:“妈妈,晚安。”
她一溜烟回了自己卧室。
黎嫚比宋轻臣想象的更聪明。
徐晋东无赖要钱,黎玉芬忍气吞声的无奈画面,冲击的她体无完肤。
这个男人像毒瘤一样。
血缘关系在他眼中屁也不算,只会被他当成不断要挟的工具。
想要不被这个毒瘤影响,依靠他们三人?
光脚的从来不怕穿鞋的。
次日,黎嫚在熹园,并未见到宋轻臣。
她偷偷看了眼身上素到极致的衣服:灰毛衣,牛仔裤。
最大的优点,就是干净朴素了。
直到除夕前一天,正在回廊里陪着老夫人散步的黎嫚,忽见到总管带了一班人马,列队等在熹园正门主道旁。
不多时,正门打开,两辆黑色红旗轿车,先后开了进来。
前车下来的是一位五六十岁的男人,白衬衣,黑色行政夹克,黑西裤。
平易近人又威不可攀的长相,明明看着温和,却有难以靠近的气场。
只需一个眼神,便仿佛能洞悉到人的内心深处,让人不敢直视。
这气场,宋轻臣身上有,却稍显阅历尚浅,火候不够。
黎嫚听到总管喊他:“宋领导。”
小姑娘心头震了一下。
忍不住偷偷拿手机搜索,然后,看到了某百科,上面的照片,正是眼前人。
忽然想到,宋轻臣是否也会搜索到?
还没来得及,便见后车同时下来了两个人。
消失近一周的宋轻臣,白衬衣黑西裤深色大衣。
身材挺拔的立在阳光下,带了清辉的儒雅。
他并没有往黎嫚这边看,只是浅笑着迎过来一起下来的年轻女子。
总管迎上去,喊了声:“宋少爷,羽小姐。”
是宋轻臣在北外读研的妹妹宋轻羽。
梁芝兰笑着出来挽住宋宪岷的胳膊,两人一同往老夫人方向走来。
身后陪同的,是宋轻臣宋轻羽兄妹。
黎嫚很自然的立在老夫人身旁,低垂了眉眼。
这样的场合和氛围,她直觉的感受到,人和人那种无形的差距,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尤其她在搜索了信息后,对宋家有了更清晰的定位。
那种天差地别的鸿沟,可能,她走完这一生,也无法跨越。
别人多代积累下来的功名利禄,凭什么随便拱手拿出来无偿分享呢?
谁也不是救世主。
所以,梁芝兰那种眉眼冲天的傲慢,重重筛选的底气,也就有迹可循了。
“这小姑娘是谁?”
宋轻羽看到了默在一旁的黎嫚,忽然笑了声:“哥,是你说的京大才女喽?”
宋轻臣声音清冷:“对,黎嫚。”
“羽小姐好。”
黎嫚乖声打了招呼。
一家人很快到了厅堂饮茶。
宋老夫人休息半天不读书,黎嫚得了空闲。
外面热热闹闹的,她一人关在大书房里,取了本书,安静地读。
书房门轻轻“吱呀”一声,外面凉气从缝隙钻进来一些。
黎嫚看的入神,并没留意到门口进来的人。
“看的什么?”
有清越磁性的男低音,在头顶响起来。
黎嫚迅速合上书本,下意识起身,发顶撞到了男人俯身的胸口,发出了沉闷的一声“砰”。
宋轻臣的笑声在身后响起:“见我,这么紧张?”
“不是。”
黎嫚红着脸,嘴硬着否定:“您进来的太突然。”
男人一副了然的点了点头:“那就是怪我。”
“那倒不敢。”
黎嫚没忍住调皮了一下,眉眼弯弯的,洁白的牙齿,轻轻咬了下粉嫩的下唇。
宋轻臣眸色幽深的看着那娇媚的小巴掌脸,突然发问:“黎嫚,多少天没看到我了?”
“六天。”
她脱口而出。
男人唇角暗勾了勾,点头。
小丫头,记得真清楚。
外面似乎有人叫宋轻臣的名字。
男人走近,塞她小手一把钥匙:“隔壁书房的,你收好了。”
那里约等于宋轻臣在熹园的办公室。
除了每日早晚专人打扫,不经他允许,谁也不能进。
“要校对吗?”
宋轻臣唇角弧度很迷人:“京味儿的点心,你去尝尝。
我有事去忙,你自己过去,记得洗手再吃。”
京城,天空阴霾的厉害,眼看着就要下雪。
大学陆续放寒假了。
黎嫚在站台等动车。
她是京大大一学生,中文系。
一阵寒风,把纤细的她吹得有些趔趄不稳。
一旁等车的阿姨撇着嘴:“现在的年轻人,就顾着爱美减肥了,三四级的风都抗不住。”
黎嫚轻抿着唇:“阿姨,你别只顾着我,看看你帽子,要飞了。”
话音刚落,老阿姨头上的帽子突然被怪风吹跑,眼看着吹到了站台下的铁轨旁。
阿姨又急又气,狠狠剜了黎嫚几眼:“小姑娘嘴真毒。”
黎嫚弯了弯唇,车来了,她微笑说了声:“阿姨再见”,轻快离开。
明明乖巧,却总是被人讽刺加躺枪,黎嫚已经习惯了,无解。
动车到达鲁城的时候,已经是黄昏。
黎嫚从车站出来,才发现雪花飞扬,地上已经有一层薄薄的雪。
她拨弄打车软件的时候,母亲黎玉芬的电话打过来:“嫚嫚,拗不过,宋家老夫人说派车去接你。”
黎嫚“啊?”了声,竟然要去宋家?
还有专车接?
黎玉芬在宋家做佣人十年了,从来不让她踏进宋家半步。
上大学后,黎嫚和闺蜜袁靓无意说起这事。
见多识广的富家女袁靓翻了个白眼,捏着黎嫚的小嫩脸:“古往今来都一样,宋家八成有儿子吧,这是怕和你看对眼了。
你是美而不自知?
还是装纯呢?
咱中文系明明男生少的可怜,每次上课都凭空多不少男的,听说就为了看黎校花一眼,嗯?”
黎嫚笑了笑:“你就当我装纯吧。”
......电话里的黎玉芬似乎不便多说,只匆匆说了句:“来了就照我说的做,少说话多做事,要会看眼色,懂规矩。”
黎嫚只“哦”了一声,黎玉芬就把电话挂了。
电话在十几分钟后响起,黎嫚拖着行李箱到了指定位置。
不久,一辆黑色的奥迪,顶着专用的车牌,从风雪中缓缓开过来,靠近时,闪了一下暖黄色的灯光。
那光,让快要冻僵的黎嫚跟着暖了一下。
气质良好的中年男人从驾驶座下来,麻利接过了黎嫚的行李箱:“下雪堵车,冻坏了吧?”
黎嫚冻得有点僵硬的红唇弯了弯:“我没事,辛苦您过来。”
司机笑道:“小姑娘很有礼貌,快上车。”
车子在一处安静优雅的院门口停下来,宋家熹园,依山旁水。
黎嫚也是鲁城人,因为母亲在宋家的薪资待遇很好,住的也算鲁城当地的中高档小区帝豪苑。
但宋家这里的龙脉地段,她只听说过,第一次来。
院子很大,亭台廊榭,入目所及便有一处花园,两处凉亭,还有一处已经落雪的荷塘。
母亲黎玉芬和司机道谢后,快速把黎嫚拉进了一个僻静的客房。
“妈妈?”
黎嫚拂着身上落雪,不解。
“宋家老夫人从海南回来过年,一时兴起想要个伴读的。
这老夫人退休前是985大学的教授,眼光高的很,不知谁嘴碎,把你给推荐出来,老夫人一听你是京大学中文的,这不就要见你?
真是作孽。”
“作孽?”
黎嫚皱眉:“我懂规矩。”
黎玉芬看着那张脸,天然冰肌玉骨,红唇一点娇红,眉目自然含情。
19岁的黎嫚,从小学到大学,除了学习一直拔尖,还有个拔尖的,就是她那张清纯无双的脸。
有人说,最极致的清纯,约等于最高端的妩媚。
看黎嫚那张脸,就是最好的诠释。
明明人畜无害,却可以入骨三分。
门外有人声,黎玉芬赶紧站好,叮嘱黎嫚:“一直陪着老夫人就好,尽量不和其他人接触。”
“知道啦妈,做好老夫人的伴读丫鬟嘛。
不过,宋家给您加工资吗?”
黎嫚调皮看她。
“看你表现。”
黎玉芬点了下她额头,带她去见老夫人和宋夫人。
宋家的客厅很大,中式风格。
八十多的老太太精神很好,鹤发红颜。
坐她一旁煮茶的宋夫人梁芝兰,穿了淡金色的旗袍,只淡淡抬眸瞥了眼黎嫚:“人先让老太太看看,黎管家去忙吧。
把那会客厅的茶水先备好了,轻臣有朋友来。”
黎玉芬看了眼女儿,毕恭毕敬应声出门。
“坐这里,喝杯茶。”
宋老夫人态度和蔼。
“年轻人爱喝茶的少吧?”
梁芝兰语气淡淡。
黎嫚略微尴尬,只硬着头皮,笑道:“我确实不懂品茶。
但如果老夫人爱喝,我可以给您斟茶。”
黎嫚看梁芝兰不动声色的把茶壶往前推了下。
她拿起茶壶,仔细给老太太和梁芝兰倒茶。
梁芝兰一直在默声看着,见她乖巧,人也算会来事的,脸色也缓了些:“你陪老夫人聊着,表现好的话留用,奖金算到黎管家年终奖里。”
梁芝兰轻飘飘的走了。
冷淡疏离又高高在上的样子,确实显得,她站在云端,黎嫚埋在黄土里。
梁芝兰也生在官宦世家,与宋家门当户对。
她被娇养长大,目前是大学里音乐系的教授。
“她就这性子,你别介意。”
宋老夫人和气又有涵养:“你跟我来书房先选选书,我和你聊聊。”
“是,老夫人。”
这是要面试她?
......宋家熹园的大门再次开启。
有四辆黑色的车子先后开进来,在白茫茫的院子里,黑白配,格外显眼。
车子在车位泊好,司机陆续开启车门。
宋轻臣从红旗车子上下来,高大挺拔的身材,儒雅清朗的长相,身上自带不怒自威的浩然正气。
他薄唇淡抿着,见后车的人下来,微笑招呼:“大家先随管家到会客厅小坐,奶奶过来了,我去打个招呼。”
宋轻臣是s办秘书,到外地出差调研半月多,今日才返回鲁城。
同来的子弟们是来给他接风的。
他轻步进屋,管家接过他的大衣,递来暖好的舒适鞋子。
“谢谢黎管家。”
宋轻臣礼貌打招呼。
“宋少爷太客气了。”
宋轻臣一笑置之,只用热水净手,喝了管家递过来的暖茶,待到身上没有一丝寒气的时候,才往书房方向走。
黎嫚正陪着宋老夫人讨论一本国外的文学经典,听的书房门被敲响。
“咚咚咚”,在雪夜,格外清晰。
“老夫人,我去看看?”
黎嫚水眸清亮,声音如水般温软。
室内温暖,她雪白的小脸,闪着动人的红晕。
老夫人点头后,她起身,轻盈的走过去,开门。
有淡淡清茶香萦绕,白衬衣的男人端正儒雅,带着让人安心又敬畏的威严。
“你是?”
他很客气,也很有距离。
黎嫚一时语塞。
她还不确定是否通过了宋家两位夫人的“面试”。
“轻臣快进来,”宋老夫人笑容满面:“黎管家的女儿,黎嫚。
大学放假了,在这陪我看看书,写写字。”
男人薄唇淡淡抿起,看着那张巴掌小脸:“你好,黎嫚。”
......
黎嫚坐在迈巴赫车子上,认真看着材料,是宋轻臣以前写的。
条理清晰,逻辑严谨,文采斐然。
黎嫚在心中暗叹。
天寒,宋轻臣把车内温度调的挺高。
很快,黎嫚那白皙如玉的脸颊上,晕染了好看的粉红色。
信息提示音打断她的思路,黎嫚看了黎玉芬发来的信息后,陷入沉默。
她侧目悄悄看那一直忙碌的男人,正巧,他的目光也看过来。
“想看我?
我全力配合。”
他笑着关掉电脑。
“没想看。”
她避过那炽烈目光,偏头望向窗外,沉默看着街头的热闹新年红。
手机被她放在腿上,信息还在,被宋轻臣无意看见。
男人眸色有深重变化,聪明如他,一猜便知原因。
那会他的行为,带了一半他的故意为之。
以他对母亲梁芝兰的了解,越藏着掖着,越让她觉得事情“不可控”。
以工作之名,光明正大和黎嫚进出,反倒让她觉得,儿子宋轻臣压根不把小姑娘当回事,连藏一下都懒得。
直接绝了梁芝兰当侦探的欲望。
最多也就是叫着黎玉芬吓唬一下,敲打几句,成不了气候。
宋轻臣眼见得刚要捂热的小姑娘,又开始疏远他,嘴角噙了抹无奈的笑。
不由得俯身过去,靠近她,轻嗅她身上的茉莉淡香。
清茶味道的呼吸,带了灼热,打在黎嫚露出的雪白的颈,痒痒的。
黎嫚用手挡了下,紧贴着车门,有种“破窗而逃”的感觉。
“黎嫚你躲什么?”
宋轻臣大手在她腿上轻轻拍了拍。
若有若无的触觉,让黎嫚心脏狂跳,紧张到差点叫出来。
他是个情场老手吧?
时而正派,时而眼神拉丝,可怕的q臣老男人。
胡思乱想的时候,眼睛望见了那恢宏成片的办公楼。
那是鲁城至高ql的核心位置。
车子行驶到一处固定车位,秘书祁宴已经在一旁等候。
见车子停稳,马上到一侧恭敬等着。
宋轻臣看黎嫚一眼,已经是一副凛然不可冒犯的模样:“稍后祁秘书会给你带份材料下来。
我下午有会,晚上你等我电话。”
黎嫚想说“我等你什么电话?”
人还没回过神来,便听车门“砰”的一声,男人下车了。
车场陆续有人,看起来都是来参会的领导模样,和宋轻臣热络的攀谈。
黎嫚在车里闷闷的看着,看宋轻臣和一行人谈笑着,进了那处最大的行政主楼。
她忽然反应过来,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让她下车的意思。
祁宴很快拿了个公文包出来,递给黎嫚,又和司机王叔耳语了什么,便匆匆离开。
迈巴赫发动,黎嫚眼看着周围无比陌生的路段:“王叔,我家在......黎小姐,”王叔笑呵呵的打断:“宋少爷在单位附近有个临时办公区,加班或应酬的时候,一般不回熹园,就在这边。”
临时办公区?
车子很快就到了王叔口中的地方。
依山傍水的区位,门口有专人值守,一行醒目的大字“严禁外人进入”,标榜了它的与众不同。
小区连名字也没有。
黎嫚后来才知道,这曾是宋轻臣爷爷的房子,在宋轻臣上班后,就当做礼物过户给了他。
私密性极好,不仅不会被外人打扰,就连梁芝兰,一年到头也来不了几回。
值守的人认车更认人,客气和王叔打招呼。
王叔仍是不疾不徐的样子,仿佛在随意闲聊:“这是黎小姐,以后她在这边的时候,除了宋少爷,其他人,严禁进入7号院。”
值守人员恭敬给黎嫚行礼。
小姑娘没经过这些,略带尴尬的笑着点头。
迈巴赫在最里面一栋老宅前停下。
古色古香的中式门上面,赫然有三个带着复古年代感的古铜色繁体字:“柒號院”。
黎嫚大体猜到些什么,又觉得不像。
想质问王叔,又觉得王叔人特别好,终究只是替宋轻臣办事的,便也收了问询的心。
只是由着王叔带她录了正门和房间门的指纹,又带她在院子里简单转了转。
虽是北方寒冬天气,院子里却到处是修剪整齐的绿植,绿油油的样子,丝毫感受不到严冬。
黎嫚悄悄摸出手机,找到那个一片空白的头像,恶狠狠的发了句:“你什么意思?”
觉得语气太过平淡,又找了个鄙视的表情包,一并丢过去。
不久,黎嫚收到他的信息,只有几个字“在忙等电话。”
再无音信。
......机场。
黎嫚被宋轻臣带走不久,约好的接机位置处,一年轻靓丽的女子走过来。
带着富家千金娇养出来的明媚和教养,又不是那种温室花朵的柔弱模样。
女子一头酒红色长发,机车风格的皮衣,酷炫的马丁靴,妆容明丽,红唇性感,举手投足间,飒爽利落,御姐范十足。
见一阳光的大男孩站在那里,手里举着张写了“袁靓”的A4纸,女子嫌弃的皱眉。
“喂,高档点行吗?
这是你学校演算用的草稿纸?”
袁靓伸手去够。
黎想从远处就注意到了她,人群中十分亮眼。
直到她走近,男孩挑了挑眉,故意把纸举高:“袁靓?”
“幼稚。”
袁靓瞟他一眼:“你谁啊?
半路劫色?
我可练过。”
“嘁......我姐不比你漂亮。
有珠玉在前,看谁都是一板砖。”
黎想一脸阳光,嘴里却一点不饶人。
卧槽?
黎嫚她弟?
就这德行?
旅途劳累,大小姐袁靓懒得浪费口舌,毕竟来到了人家地盘。
手机里有黎嫚消息,说临时有事,让弟弟黎想先接她回家。
袁靓把行李箱直接推黎想面前:“衰哥,有眼色点,干得好的话,姐赏你小费。”
黎想翻了个白眼,却主动拿起了行李:“跟我来。”
黑色雅阁车让旁,黎想把车钥匙递给袁靓:“你开。”
“什么?”
“我没驾照。”
袁靓不得不再次打量面前这个比她高了一头多的大男孩。
黎嫚漂亮,她弟弟也不差,个子还高,花美男级别。
只是,这技术......“别看了,”黎想勾起一侧唇角,样子痞痞的:“鲁城男人普遍高,我这一八二的,在班里都排不了前五。
别被表象迷惑了,还不到拿驾照年龄。”
袁靓唇角翘起,眼前的男孩子,蛮可爱的。
她越过他身侧,伸手,爷们般拍了下他肩膀:“那行,小弟,上车,你当人肉导航,姐带你兜风。”
“ok.…”宋轻臣开了一下午会,和领导应酬完,已经是晚上快十点。
从房间出来,冷风一吹,酒劲上来,应酬后的胃,带着不舒服的翻涌。
有种想要干呕的感觉。
秘书祁宴迅速过来,扶着宋轻臣,轻轻给他拍背。
“没关系。”
男人直接坐上了车子。
祁宴递过来温水,轻问一句:“秘书长,回哪边?”
宋轻臣仰靠在椅背,正用手揉着眉心。
沉默一会,他摸出手机,拨了电话。
此时的黎嫚正在游戏厅。
袁靓和黎想在疯狂投篮机跳跃着叫嚣,玩的很嗨。
她一人坐在打地鼠的机器旁,乐此不疲的敲着地鼠脑袋。
很解压。
对面五六岁的小男孩玩够了,走过来:“姐姐,这个不好玩。”
黎嫚吐了吐舌头:“我打完这局就走。”
手机响第二遍,她的游戏也结束了。
见是宋轻臣的来电,她犹豫了下,接起来。
电话那边很安静,便显得黎嫚这边吵闹的很。
男人眉头皱着:“你在哪?”
“打地鼠。”
她诚实回答。
宋轻臣嗤笑在脸上无限弥漫:“多大了?
玩这个。”
“我解压,压力山大。”
宋轻臣听着她那软又嗲的声音,体内的荷尔蒙叫嚣的厉害。
他燃起支烟,勾了丝坏笑:“解压的方式有很多。
黎嫚,出来,我教你。”
宋轻臣的话如春风,带了疗愈的暖意。
黎嫚没接话,脸上是淡而疏离的微笑:“老夫人爱红茶,宋少爷,您呢?”
“轻臣爱碧螺春,我呢,猴魁吧。”
盛景扬眉看着黎嫚,唇角带着半分痞笑。
盛景是金融出身,又是分管业务的副行长,和政界一身正气高冷稳重的宋轻臣比起来,更带活力。
“长得和猴魁似的。”
宋轻臣冷瞪了眼眯着眼睛故意搞事的盛景:“黎嫚,别搭理他,他有白水喝就不错了。”
“宋秘书长就这样的待客之道?
还是不舍......”不舍你那美人儿?
但盛景不敢说。
他被宋轻臣飘过来的凌厉眼风秒到,那里面带了厉色警告,不像闹着玩的。
盛景打了个哈哈,唇角扬着:“轻臣,你不舍得宋府的好茶就直说,昂?
咱就地绝交。”
宋家家主宋宪岷喜欢品茶。
家里专门有个茶艺馆,收集了很多产量极少的稀有名茶。
黎嫚懒理嬉闹的两人,只看了老夫人一眼,轻步往门外走。
“我要六安瓜片。”
一道女声突兀的传来。
盛妘盯着门口少女的窈窕身影,又大声重复了一遍:“六安瓜片,听清了?
有劳这位小美女了。”
小美女三个字带了丝轻蔑,那种违心称赞的感觉,让盛妘的声音都跟着有些怪异。
黎嫚只唇角笑抿了下,没答声,迅速闪身出门。
她能清晰感受到盛妘的敌意。
有本事冲男人使,为难自己算什么?
黎嫚小嘴不屑的哼了一声,转而唇角漾起了迷人的弧度,清凌凌的大眼睛也跟着笑眼弯弯。
迎头遇见了母亲黎玉芬。
“布茶的事,你只管好老夫人就行,其他人自有人去伺候。
你若把别人的活揽下来,他们不感激你,还会背地里说你爱出风头。”
黎嫚跟在母亲身边,点头“哦”了一声。
“屋里那个是盛家小姐,有可能是未来宋家少夫人的人选,你离他们远点,避不开就应着,听见了没?”
宋家少夫人?
黎嫚脑海中回想着盛妘的不屑眼神,暗暗撇了撇嘴。
醋坛子一样,见到年轻姑娘就自动归为“假想敌”,这样的胸襟,原来也可以是高门大户的千金?
再一想宋轻臣成熟稳重,儒雅斯文的模样。
确实不够般配。
不过,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嫚嫚,你想什么呢?”
黎玉芬把茶水吩咐好,却见黎嫚站在一边,眼神飘忽,一副神游千里的模样。
小姑娘猛的回神,鹅蛋脸上染上一抹桃红:“我想......睡觉,好困。”
她嘻嘻笑着,黎玉芬摇了摇头:“再撑几天,过了初一,老夫人就该回海南了。”
黎嫚想起宋轻臣让她留下来的事,眨了眨眼,没说话。
她并没有想好。
宋轻臣午餐后,就和盛景出了门,直到黎嫚下午回家,也没再见到他。
黎玉芬当天也不用在宋家值夜。
下午到点结束,开了雅阁,和黎嫚一起到实验去接放假的黎想。
黎玉芬在学校附近停好车,挽着黎嫚往校门口走。
一辆黑车擦着黎玉芬身旁停下,融雪的污水,溅满了黎玉芬的鞋子和裤腿。
黎玉芬停下来,对着车窗:“同志,你这车开的?
差点撞了我不说,怎么还故意往积水坑里开?
你看看我这鞋上......”车门开,直接甩到了黎玉芬身上。
那力度太大,黎玉芬猝不及防身子后仰,被黎嫚用力稳住。
中年男人走了下来,身材高大,脸色枯黄,目光阴鸷。
左脸眼角处有一刀疤,直接延伸到耳根,看起来十分狰狞。
那张脸,是黎嫚的噩梦,让她忍不住心里哆嗦。
黎玉芬下意识把黎嫚护到身后:“徐晋东你干什么?”
中年男人撇着嘴:“你在宋家赚了不少钱吧。
年底了,识相点,交点出来。”
那赌棍显然又缺钱了。
哪怕离婚了,这么多年,他也一直缠着黎玉芬要钱,阴魂不散。
见黎玉芬没声音,男人往前一步,一把捏住黎玉芬下巴:“你tm是聋了?
还是哑巴了?”
黎嫚手在哆嗦,小脸煞白。
她强压着对那个男人的恐惧,猛的站出来,用力推开那男人的手:“你这样是抢劫,知道吗?
妈妈已经和你离婚,没有任何关系了。”
“呵......”徐晋东上下打量了黎嫚几眼:“果然是翅膀硬了,高材生啊,拿法律来压我?
那行,这娘们和我没关系,你呢?
小丫头,法律上,我永远是你的生父。”
黎想从校门出来,四处张望。
十六七岁的男孩子,个子已经突破一米八,唇红齿白的俊俏模样。
他看到了远处那对峙的一幕,口中甩了声脏话,迈开长腿冲了过去。
徐晋东冷不防,被一大长腿踹到了身上,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的污水里。
黎想伸臂,把黎嫚和黎玉芬挡在身后,怒视着男人:“看你还欺负她们,我现在大了,有种冲我来。”
地上的徐晋东一边“哎吆,”一边喊着“打人了,儿子大了,连老子也敢打。”
周围很快有人来围观。
黎玉芬赶紧上前,蹲下来悄声:“这是你的儿女,徐晋东你别太过分。
你要多少?
嫚嫚和黎想还在读书,我还供着房贷。”
“三十万,今晚就转过来,一分也不能少,否则......”他看了眼那如花似玉的女儿,忽然凑近黎玉芬:“嫚嫚长成大姑娘了,上学有什么用?
不如送给个富商......你想都别想。”
黎玉芬嫌恶的看着那个男人,人性的丑陋,在他身上暴露到极致。
她不是没想过走法律途径。
可那赌红眼的男人,什么都敢做的出来。
他曾威胁要到宋家闹,让黎玉芬丢了工作。
甚至在一次赌局上,把儿子黎想做抵押......孤儿寡母无依无靠,她一个女流之辈,带着对儿女,每一步,都走的艰难。
“我想办法筹钱,但你也要写保证书,两年内,不许再出现。”
两年,黎想就能读大学了。
“你踏马打发叫花子呢?”
徐晋东脸上的刀疤,随着表情抖了下,更显得面目可憎。
他伸了根指甲泛黄的指头:“一年。”
......室内高尔夫俱乐部。
宋轻臣和骆子谦,盛景从摆渡车下来,净手,坐到卡座区。
服务生依次递过醒好的红酒。
几人闲聊时,盛景拿着手机的手突然滞住。
他仔细看了眼视频里的女子,悄悄坐到宋轻臣身边:“看看。”
“什么?”
宋轻臣没接,只淡色在屏幕上一扫。
那个视频里眼带惊恐的小鹅蛋脸,他一眼看到。
盛景在一旁观察他的表情。
很失望,宋轻臣的喜怒无形做的太出色,甚至还轻抿了口杯中红酒。
盛景觉得无趣,把手机收走,讪笑了声:“还以为你会是个怜香惜玉的救世主。”
男人没理他。
兄弟们聊着投资理财的时候,盛景突然发现,宋轻臣不见了。
一处安静的休息室,男人握着手机:“把网上所有相关的视频全部清理干净。”
他给公安和w信办的朋友,分别去了电话。
那双明明纯真秀美的桃花眼,却带了满满的惊恐。
宋轻臣怎么也无法让自己平静。
所有在熹园工作的人,都在宋家总管处有详细信息登记。
宋轻臣给管家电话:“把黎嫚的电话发过来。”
黎嫚接到那个电话时,已经在帝豪苑的家里。
她看着那串数字,尾号有六个6,想了想,没接。
在电话第三次打来时,她犹豫接起来:“你好,哪位?”
“黎嫚,是我,宋轻臣。”
“点心好吃吗?”
黎嫚清润的桃花媚眼,看着那个温雅如玉的男人。
他也在看她,目光温柔而深沉,糅合了他身上温雅优越的教养和气质,让人觉得特别安心,踏实。
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吸引力,让人忍不住去靠近。
她弯起唇角,回以真诚:“谢谢您,很好吃。”
“这次是港式的,下次,让你尝尝京味儿的。”
黎嫚撇了撇嘴,粉润的唇弯弯的,带了丝调皮的嫌弃:“宋少爷,我就在京城读书。
您可能也不太了解女孩子,甜食吃多,会怕胖。”
宋轻臣似是打量了一下黎嫚的身材。
目光在扫过白嫩颈下,那方弧形“丘陵”区域时,暗暗勾了下唇角。
她看起来身子单薄的很,165的小个子,骨架也小,玲珑而娇软的一小只,他单臂就可以把她拎起来。
没想到,层峦起伏的,还相当有料。
黎嫚见他没搭话,暗想自己真是话多,又不是多熟,应该是彻底把话聊死了。
玉色小脸上很快浸上了桃花红,她只想着抓紧告辞,逃走。
却听宋轻臣开口:“大街上能买到的,都那样。
带你试点不一样的口味。”
“带你”两个字,让黎嫚的心,突然就跳了一下。
男人继续:“黎嫚,你的思维和文笔都不错,我很忙,也需要个带脑子的高学历帮手。
以后,你可以用更正规的形式帮忙。
奶奶过完年就回海南,你留下来,给我打个下手,主要就是写个文案,整理个会议纪要,校对个材料什么的。
如何?”
打个下手,黎嫚眼睛转了转,也就是......打杂?
“我不是天天有假期。”
黎嫚抬眸,对上他衬衫衣领上方特别突出的喉结,带着男性阳刚的强势侵·略气息,让她快速避开,一时眼睛不知道如何安放。
这些娇羞而不自知的小动作,被一双锐利的眼睛全数捕获。
宋轻臣忍不住勾唇,笑那小姑娘的单纯,一点都不会掩饰情绪,却又惹人喜欢的紧。
怕吓到她,他把声音放缓,循循善诱:“黎嫚,坦白讲,我不缺人,而对你来说,却是机会。
给你机会,是因为你有够格的才分,而黎管家在宋家多年,信得过。”
宋轻臣实在太会拿捏人心。
他通过观察,便稳稳拿捏了黎嫚的“痛点”:才分、机会、感情牌。
他像一个主导面试的公正判官,说话完全不带个人的感情色彩。
高明至极的披着绅士外衣的猎手。
一番话后,明显让黎嫚的眼神有了变化。
她是单纯,却不等于傻白甜。
宋轻臣的人脉和资源,想都不用想,都是顶尖的。
她没想过靠出卖身体来攀附什么。
谁也没有生来便甘于平凡的心。
何况,能靠自己努力打拼到京大的女孩子,又有哪个不是敢想敢拼,更敢做的?
宋轻臣斜靠在红木桌,取出根黄鹤楼男士香烟,点燃,周身弥漫起上位者的威严和距离,淡淡的睨着她。
他一直是个效率男人。
他太忙,没有更多的闲散时间,让他陪玩“猫捉老鼠”的拉扯把戏。
就是看上她了,仅此而已。
至于看上她以后要怎样,实话说,他还没想那么多。
宋轻臣身上突然显露的高位压迫感,周身矜贵难以接近的气场,让黎嫚意识到,他就只是在公事公办,是自己想太多。
“三天之后,我给您答案。”
小姑娘软语,眉眼间却是坚定。
宋轻臣优雅吐出个烟圈,眸色淡淡:“好,去忙吧。”
黎嫚在去花园的路上,迎面遇见了往书房这边走来的一男一女。
盛景那晚只在屋里,看到了雪中模糊的黎嫚。
如今看到一女子袅袅而来,不带半分烟火的仙气飘飘,哪哪都是粉雕玉琢的精致,冬日暖阳下,宛如画中仙。
不由轻挑了下眉,往前几步,拦住了黎嫚:“宋轻臣在书房吗?”
小姑娘礼貌微笑:“你好,我只是陪伴老夫人读书,对其他并不了解。”
“哦?”
盛景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茉莉花香:“难道我眼花?
我可是看着你从书房那边过来的。”
一旁的女子听到后,突然撅嘴轻哼了一声。
盛妘上前:“哥你问她一下人做什么?
她应该是懂规矩的吧?
否则早被梁姨赶出熹园了,哪还有站在这里的福气。”
这高高在上的言论,满满的优越感,听的黎嫚眉心皱了起来。
她抑着心中火气,端正站好,眉眼间温柔却不卑弱:“这位女士,你看起来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新时代女性,我很好奇,在现在的文明社会,你口中的下人,指的是什么人?”
盛妘看她柔柔弱弱的,又因她和宋轻臣扯上关系不爽,本想逞个口舌之快欺负她几句,泄泄火。
没想到,她不仅回怼,话还说的漂亮,眼神还带着温柔刀,一时被噎住。
“怎么了?”
宋轻臣的声音从远处响起,人快步走了过来。
他先是看着黎嫚:“老夫人等着呢,还不快去。”
黎嫚应了声“好”,先离开。
“这妞儿嘴挺厉害啊,”盛景带着灿笑上前:“人长得真漂亮,什么来头?”
“你记性有差?”
宋轻臣半开着玩笑:“能被我家老夫人看上眼的,能是一般人?”
一旁盛妘听了,心里更不是滋味,又见宋轻臣正眼也不瞧她,只好主动过去凑话:“再怎样,不也是宋家雇来的佣人嘛。”
宋轻臣停下步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盛妘,这话,你现在收回。
如果你刚才也这么说了,那你必须道歉。”
“宋哥哥,你干嘛这样护她?”
盛妘不满,拉了把一的盛景。
“你要继续这思想,劝你放弃省考。
考进体制,不是看报喝茶混日子,是要真正为民服务,明白?
再回到你刚才说的佣人二字,这是什么样的觉悟?”
宋轻臣气场太强,明明话语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有力,直说的盛妘脸红耳赤,眼中有泪在涌动。
盛景觉得尴尬,但看刚才妹妹那样子,也确实挺欠。
较真起来的宋轻臣,说实话,他也不敢惹。
黎嫚挽着宋老夫人过来,看到三个人,带着笑:“大冬天的,在外面吹冷风舒服?
快进屋喝杯暖茶。”
盛妘看着那挽着的胳膊,也过去挽了老夫人另一只手臂:“奶奶,我扶着您。”
宋轻臣看了眼那边不言不语的小姑娘。
温婉娴静。
一句废话也不接,人就安静的做好自己的事,不声不响,也没看着委屈。
在她出门安排茶水时,宋轻臣用极低的声音:“没点笑容,委屈了?”
宋轻臣的话,让黎嫚一怔。
那双清纯却娇媚的桃花眼,在毫无瑕疵的白嫩小脸上,格外引人又勾人。
鸦羽睫毛轻眨,黎嫚拿起敲地鼠的锤子,敲击了下脑袋,发出一声轻“嘶”,形成一种奇异的电流,穿过鲁城的夜,直击宋轻臣的心。
宋轻臣低眸看了下,某地陡生变化,俊朗的脸上浮起了奇怪的表情,大长腿突然交叠起来。
鼻腔优雅飘出来淡淡烟雾,宋轻臣直接发声:“定位发我。”
“太晚了。”
软声传来,黎嫚还在拒绝他。
“手不想要了?”
宋轻臣瞥了眼白天新开的药。
本是放在王叔专开的迈巴赫车上。
机敏如王叔,在送回黎嫚后,特意把药,又送到了秘书祁宴开的红旗车上。
那边没了声音,宋轻臣补了句:“黎管家今天不在熹园值夜,要不,我直接到帝豪苑1606......宋轻臣”,黎嫚声音转急:“你别乱来,我发你。”
定位在十秒钟内发来。
宋轻臣盯着屏幕,唇角勾着无可奈何的笑。
多少人来宋家求姻缘,他连正眼都不瞧。
刚才,却厚着脸皮,“威胁”一个白纸一样干净的小姑娘。
传出去,圈子里兄弟们笑死,自己家那位高傲无比的教授妈,得气死。
发完定位的黎嫚,坐在一旁愣神。
黎想买了两杯奶茶,扔过一杯给袁靓,又把另一杯插上吸管,恭敬递到黎嫚跟前:“热饮来了。”
黎嫚弯唇笑了笑:“你喝吧,没胃口。”
“有事?
跟丢魂了似的。”
黎想盯着她的脸。
袁靓吸着奶茶过来:“有约会?”
“不是。”
黎嫚严肃反对。
“还急了?
嫚嫚,一般男人咱可看不上。”
边说着,边狠狠剜了几眼不远处几位游戏玩的正嗨的黄毛。
一位黄毛眼睛瞟过来,已经吐出一半的“我......”,在看到两个女子的正脸时,伴着口水咽了回去。
他流气的吹了个口哨,用手肘顶了旁边男人下:“嗨,有靓妹,真tm正。”
另外两人眼神瞟过来,挑着眉,满脸不怀好意。
黎想怒瞪着三个过来的青壮痞子,摩拳擦掌。
黎嫚迅速起身,拽着两人:“走,抓紧点。”
袁靓不是个吃屈的,走可以,那也得泄把火再溜。
深夜的游戏厅依然灯火通明,声音震耳,所谓的安保已经困的头一颠一颠的。
三人过来,带着刺鼻的酒意,下流的动作伴着下流话,一起不堪入耳的扑过来。
黎想第一时间冲过去护两人,力量单,经验不足,被一男狠踹了一脚。
袁靓摸了个篮球,在一人头上潇洒“扣篮”,帅不过一秒,腰上被捏了一把。
那种恐惧感,让黎嫚浑身开始发颤。
她眼看着其中一个男人,说着“妹妹让我抱抱”,就贴了过来。
黎嫚握紧手里敲地鼠的锤子,用尽浑身力气,闭眼,朝那个脑袋锤了过去......宋轻臣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混乱模样。
他直接把手臂搭着的外套扔掉,大长腿抬起,冲着那个靠近黎嫚的男人,狠踹了过去。
伴随着男人惨叫声,一把塑料锤子,重重的敲在了他的肩头。
力气还挺大,宋轻臣惨笑了下,看来平时没少敲地鼠。
“黎嫚,别怕”他忍疼把人虚拢进怀里,示意祁宴直接喊区警察赵j来。
在一旁看热闹的游戏厅保安,不认得宋轻臣,却听到了赵j名字。
人瞬间清醒,边喊人控制住几个黄毛,边叫了游戏厅老板过来。
“娱乐服务业,重在安全。
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就没有开的必要。”
宋轻臣轻留下这句话,直接抱起身体轻颤的黎嫚,低语:“没事了,我们走。”
走出几步,回头看着黎想:“你在这里,配合j察问话。
是个男子汉了,关键时刻顶起来。
我让祁秘书陪着,不用怕。”
“那我姐?”
他的话,黎想总有种莫名的信任感。
宋轻臣看了下怀里的人:“我去安慰下她,晚点送回去。”
黎嫚被那人一路竖抱着,到了地下车场。
男人身上是有薄荷茶香,也有淡淡酒香,混在一起,在黑暗里,形成一道安全的墙。
平静下来,她开始用力推那堵“人墙”。
宋轻臣手臂箍她更紧,步子多少带了些醉酒的不稳。
低头贴在她耳畔:“黎嫚,别闹,我是醉了的人,容易乱......”他呵呵笑起来,听的黎嫚毛骨悚然。
宋轻臣抱她进了后座。
刚上车,黎嫚就挣扎着下来:“能不能别这样?”
“哪样?”
宋轻臣关了车窗,落锁,随即打开了车内空调和净化器。
“我有必要和你聊一聊。”
男人仰靠在椅背,双臂伸平,随意搭在靠背上,唇角噙着冷笑:“劝我的话,我不爱听。”
“我不配你。”
黎嫚轻咬着唇,眼睛里有水润的光在闪。
宋轻臣侧过头,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的脸。
许久,他开口:“黎嫚,你再说一遍?”
那声音不大,却像从万年冰窖里浸泡过的寒凉,带着威严,让黎嫚竟被那气场生生镇住,不敢开口。
宋轻臣见她害怕,语气放缓:“其他不论,我欣赏的人,最不该轻贱自己,懂?”
“嗯。”
黎嫚垂了脑袋,软声应着。
在那无声的强悍气势里,败下阵来。
“把伤的那只手拿过来。”
宋轻臣命令着。
“做什么啊?”
黎嫚嘴上不满,手却实诚,伸了过去。
宋轻臣坐正,把手握在手心,耐心把纱布取下来,用双氧水消毒:“疼就说。”
“微疼。”
黎嫚眼睛漾着星星,歪着头看他忙碌。
“你倒实在。”
男人语气和动作一起缓下来,仔细给她涂着药膏。
“你以前......也做过这事情吧?
满熟练的。”
黎嫚看似漫不经心的问。
宋轻臣包扎完,抬头,凤眸扫她一眼:“有话直说。”
黎嫚脸一红,小声:“夸你都不可以?
你就会拿官架子压人。”
一句话,让宋轻臣眉毛上扬:“压人?
压你哪了?”
“你......有病吧。”
黎嫚已经无法正眼看他了。
突然就变了个人一样。
“黎嫚,”宋轻臣轻唤了她一声:“过来。”
她转头便看到他张开的怀抱,脸上却收起了坏意,一副浩然正气模样。
“你刚才砸我很疼,”男人声音微哑:“补偿一下?”
宋轻臣从年初一就投入到了工作。
陪同领导一行,到各地感受不同的春节风俗,走访慰问老同志。
对于他来说,工作随时有,假期约等于零。
父亲宋宪岷直接忙到了外省,宋老夫人原定初一就走,也只好顺延到了初二。
这也是黎嫚一直没见到他的主要原因。
如果没有黎嫚的拒绝,宋轻臣原定在除夕夜,在宋家凌晨祭祖结束后,亲自接上黎嫚,驱车带她到郊外,感受第一次共同跨年的别样烟花。
烟花都买好了的,王叔也提前去踩了点。
只是,到了最后,换来了宋轻臣一句:“不去了”。
戛然而止。
宋轻臣赶不上送老夫人的飞机,直接给国航最帅机长杜仲熹去了电话。
“护送老夫人回海南,我忙完到那边和你汇合,奖励海景房陪吃陪喝陪玩一条龙服务。”
杜仲熹凤眸轻挑,唇角勾出迷人弧度:“老宋,安心为民服务昂,你要再加一条陪睡,就完美了。”
“看情况。”
冷幽默宋轻臣上线。
“嗯?”
杜仲熹笑的揶揄:“没反悔机会,就这么定了。”
电话迅速挂断。
宋轻臣却握着手机,有些凝滞。
一个“嗯”字,很轻易就把他勾到了那间专属他和她的书房。
小姑娘眉眼精致,妙音如丝,清润的桃花眼淡扫他的脸,唇间悠悠哼出一声“嗯?”
字。
丝丝缕缕的,噬咬他的心。
男人面容冷肃中带了阴沉,与其说气她的“不识抬举”,不如说气自己的恋恋不舍。
他果断摒除杂乱思绪,抬眸已是一脸阳光浩然的正色,健步向不远处的出访团而去。
收到黎嫚短信时,宋轻臣已经到了海南。
宁静悠闲的专属沙滩,水清云淡。
三个男人并排躺在休闲椅上,品着杯中香槟,吹着海风,安闲舒适。
宋轻臣只穿了泳裤,上身随意搭了件白色浴巾,戴着墨镜。
嶙峋肌肉遍布全身,被浓,密毛发均匀分布。
一八八的劲挺身高,细腰长腿,黄金曲线,惹人垂涎。
他平日里多是万年不变的黑白色调,儒雅成熟的君子形象早已深入人心。
如今以荷尔蒙霸屏的野性男人一面示人,连一旁的盛景和杜仲熹两人也忍不住称赞:“要不你改行吧?
进去演艺圈?
来钱快。”
宋轻羽走过来,对着盛景轻笑一句:“你果然是做银行的,三句不离钱。
我哥差那点?
要去你自己去,男·模?
我可以带资捧场的。”
话说完,媚色眼尾,轻瞥过沉默的杜仲熹,在他优美的身形上快速扫了一遍,嘴角不屑的溢出来个“哼”字。
盛妘紧随其后过来,穿了性感妖娆的比基尼。
三步一扭的样子,让亲哥盛景都忍不住撇嘴:“你不属蛇啊?”
“哥你吃闽南笋了?”
盛妘声音娇甜,眼睛偷瞄那个一言不发的男人。
真tm又性感又爷们,特想扑进那怀里。
宋轻臣戴着墨镜,纹丝不动,连话都不接。
宋轻羽看盛妘那样子,轻撇着小嘴,悄声:“我哥睡着了吧,你扭断腰他也看不到。
走,去那边弄几个鲜椰子去。”
“睡着的男人”并没睡着。
镜片后深沉温润的双眸,此时,望着上方的碧蓝天空,有难言的情绪在涌动。
他看到了黎嫚发来的短信。
小姑娘告诉他:她要离开了,钥匙也还了,还祝福他前程似锦。
明明那么柔软单纯的一小只,每次都让他疼惜的不知如何是好。
连和她说话的语气,宋轻臣都改掉平时一言九鼎的实干硬朗做派,尽量放的轻柔。
做起事情来,却是这么决绝。
傻的一丝退路都不给自己留。
不知过了多久,宋轻臣才发现几人都围着他看。
才知道,几人和他闲聊,他始终没有反应。
男人唇角勾了下,起身一饮而尽杯中香槟,沉声:“围观我?
收费。”
“轻臣你没事吧?”
杜仲熹一把摘下他墨镜,直视他的眼睛。
宋轻臣淡漠疏离的凤眸,微带了丝玩世不恭,原本深情的错觉,带上了几分撩惹的意味。
“没事,就忽然想起来一公事,还得回去处理下。”
杜仲熹淡扫了一眼他,把要说的话,生咽了下去。
只说了句:“明天我飞鲁城,就是早了点,六点。”
“可以。”
宋轻臣淡淡看了他一眼。
“好不容易在这里汇合,明天就要回去吗?”
盛妘焦急嘟着嘴。
她是得了梁芝兰的消息,和宋轻羽一起送老夫人回海南的。
话说完,才发现三个男人起身到海滨浴场游泳了,没人搭理她。
“轻羽,你也回去?”
盛妘自己找台阶下。
宋轻羽红唇咬着吸管,眼望着海边三个养眼的男人背影:“我又没公事,当然不回去。
劝你别掺合,我哥不是个好说话的,把你从飞机扔下来也有可能。”
“神经呢吧......”初三上午,吃完早饭的黎嫚,在衣橱认真挑选着衣服。
黎想经过,探头过去:“早啊仙女嫚,有约会?”
黎嫚白了他一眼:“你想手办想疯了吧?”
“糟了,这下藏不住了。”
黎想笑嘻嘻的逗着黎嫚,让她心情格外好。
在京城的闺蜜袁靓要来鲁城看她,黎嫚作为东道主,要打扮一番,神清气爽的去机场接人。
“哎,你陪我去机场接同学。”
黎嫚叫住溜走的黎想:“我车技不熟练,你给长个眼。”
“呵呵”,黎想挑眉:“你算找对人了,我虽没驾照,但大眼睛好使啊。”
黎嫚弯唇笑着没说话,只从衣柜拿了件红裙子出来:“好看吗?”
“正宫红,霸气。”
机场人来人往,车位有限的很。
终于找到了一处车位,黎嫚让黎想下来看着,笨拙的尝试倒车入库。
雅阁车身不小,旁边又停了辆迈巴赫。
黎想一边瞎指挥,一边嘴贫:“姐你就是撞我,也别撞那辆迈巴赫。”
“能不能少说两句?”
黎嫚娇声呵斥,小脸通红。
驾驶座车窗被轻敲,倒车的黎嫚猛的踩了脚刹车。
抬眸时,白衣黑裤的男人,如天降般,俯身站在那里。
宋轻臣看着那张心心念念的小脸,勾了勾唇:“停不进去?”
黎嫚脸更红了,看着他,只软声嗫喏了一个字:“嗯。”
那声“嗯”字,如石子投进心湖,漾起圈圈疼惜涟漪,让宋轻臣怎么也无法再生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的气。
“下车,我来。”
他淡声命令。
“哦。”
黎嫚下了车,宋轻臣上车前,下意识去看她的左手,纱布还在。
宋轻臣一把进,动作流畅潇洒。
黎想悄悄过来:“手办冤大头?”
黎嫚怒白他一眼:“你小点声,一边儿玩去。”
男人走近,递过车钥匙。
清雅薄荷茶香,让黎嫚忍不住偏头轻躲了一下。
宋轻臣眸色暗了几分,看到了她开始染上粉红的耳尖,像个可爱又娇羞的小白狐。
藏不住心事的姑娘。
他跟黎想点了点头,直接转向黎嫚:“跟我来一趟。”
“我有事。”
她拒绝。
“你身旁的大男孩,办事比你看着更靠谱。”
被夸了?
黎想腰板更挺了一些。
“您......说谁不靠谱呢?”
黎嫚终于抬眸看他,桃花眼亮晶晶的。
“答应我的事情,没几天就反悔。
黎嫚同志,你说谁更不靠谱?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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