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梁栀意只是淡淡的说:“没事。”
她一直仰着头,余光一扫就能看到裴忱的头上的纱布。
忽然之间她有点想笑,他们两个现在像个离家出走的病弱残疾。
这一路没有尽头,似乎能这么走到地老天荒。
但裴忱一步跨在了她的面前,停了这无尽的步伐。
“苏音推你我没看到。”裴忱内疚得不行,他蹲着,察觉这样梁栀意看不见,又只好站了起来,“很痛吧。”
梁栀意就这么直直的接受着裴忱的目光,二人隔得近,那眸子里晃动的难过,像雨水一般淋了下来。
梁栀意那无波无澜的心,忽的抽动了一下。
她平平的扯了一下嘴角,欲盖弥彰:“没事,她不是故意的,你不用替苏音觉得抱歉。”
裴忱摇了摇头:“我是为我自己向你道歉。”
头顶上有落叶缓缓飘下,在即将落在梁栀意头上时,被裴忱一手接住。
他捏着那片还算绿的叶子,不敢看梁栀意:“我竟然今天才知道,你以前受了什么委屈。”
心里的酸涩咕涌着,把肠胃都打成了结。
裴忱紧张得拇指在叶子上掐出了汁:“梁栀意我爱你。”
分明是结婚四年的夫妻,可这是他第一次说“爱”。
这种焦灼的情绪一下子把他拉回成了18岁的少年,青涩稚嫩。
梁栀意静静的望着他,瞳孔是倒映着月华的湖水,平静无风。
有些东西迟来了,就是没用了。
半晌,梁栀意出声,“可是,我不要了。”
这句话戳痛了裴忱,他觑着掌心的叶子,风起扫落。
越是想要留住的,就越留不住。
他蹲了下来,梁栀意只觉得掌心一凉,被塞进个什么金属质的物件。
接着,裴忱站了起来。
他的语气冷静而认真:“以前是我错,但是现在不一样,再给我个机会。”
裴忱的眼睛轮廓偏圆,里面梁满了温柔。
“别躲我,也不要怕我,我会让你重新爱上我。”
手机震了一下,提醒他又是一个整点。
离回帝都的飞机只剩三个小时了,他要走了。
梁栀意看着裴忱俯下身,颈托扣着脖子避无可避。
那张脸越来越近,梁栀意瞳孔生理性紧缩,连呼吸都屏住。
在唇瓣即将相贴的时候,温热的鼻息在脸颊上扫过,梁栀意得到了一个拥抱。
这个拥抱小心翼翼,克制而隐忍。
很快,裴忱转身大步离开了。
良久,梁栀意举起手,指尖捏着金属在路灯下折射着光泽。
——那是枚戒指。
全国联赛赛制以积分为主,三十支队伍,两两组队进行比赛。
比赛场地会选择在战队所在城市的体育馆,所以每组都会比两次。
赢一场,积一分,最后积分最多的战队成为冠军。
每场比赛中间,都会间隔一周的时间,用来给选手们恢复精力。
这次和楼兰的第一场比赛依旧在山城,不过山城有两支战队,摘星被分在下午场。
梁栀意靠着窗边,只见捻着那枚戒指。
不是苏音戴过的那个,尺寸吻合她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