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蓝荣武爱国的现代都市小说《全章阅读我做扒手那些年》,由网络作家“老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做扒手那些年》是作者“老贼”的倾心著作,蓝荣武爱国是小说中的主角,内容概括:的还不错,出去后,就有可能搭伙作案!候车大厅门口。一个老师模样的中年人和两个朋友说着话,三个人都带着眼镜。眼瞅着他肩上的背包被划开了一个“L”型口子,不过几秒种时间,一个戴着棉军帽的小子就离开了。他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黑色钱包。这叫[大包套小包]。一般这种情况,小包里面都会是现金,所以这小子拿了就走,没再留......
《全章阅读我做扒手那些年》精彩片段
离开了巴黎前线,又把那笔钱还了回去,这让我一身轻松。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昨晚张思洋嘴角的那丝笑有内容,所以这笔钱更不能要!
无功不受禄,搓搓脚丫子不值这么多钱。
我跑了趟透笼街,买了一些孩子们穿的衣服,小店吃了碗面,然后就去了儿童福利院。
孩子们都还好,兴高采烈地试着衣裳。
当初来的路上,我在车里和小毅悄声聊了好多,他这才明白我什么意思。
别人可以不说,不过小毅心智比较成熟,还是要让他知道,如果他们再这么继续流浪下去,很可能成为别人胁迫我的工具。
有小毅看着他们,我很放心,他也确实做的不错。
从福利院出来时,天已经黑了。
我没回家,直接去了火车站,好久没吃站前的坛肉了。
[美味砂锅居]在火车站广场西南角,人还是那么多,得站在食客身后等着,他起来后马上坐下。
我要了个酸菜白肉砂锅,一碗坛肉和一碗米饭。
这饭吃的,很快身后又有人盯着我的脊梁骨,盼着我赶紧吃完,让出位置。
人就是这么贱,越是这样客人越多。
赶快吃完,挤了出去。
穿过满是冰雪的马路,路边一溜洗头房,里面亮着一盏盏粉红色小灯。
噹!噹!噹!
一个女人拿着木梳在敲落地窗。
见我看她,连忙招手。
眼神暧昧,红唇夸张,东北话讲:像吃了死孩子似的。
大步快走。
多停留一秒,她肯定出来拉我……
虽说是寒冬,但毕竟是省会城市,站前广场人潮涌动。
时间还早,我习惯性四处转悠。
一会儿功夫,就发现了三伙同行,都是南岗瓢把子赵老黑的手下。
这些人虽然在火车站前干活,却不会上车。
属于干[趟活]的,用的手法多数是[挑包]。
[挑包],指的是用刀片划开旅客的包,将里面财物取走。
这是典型的[北派]手法,他们喜欢用[单刃刀]或[三角刀]作案,技术含量并不高。
[单刃刀],一般分两种:
一是锋利的手术刀片;
二是从中间掰开的刮胡刀片;
[三角刀]我之前说过,是用小额纸币叠成一个三角形,一角露出刀尖。
所谓[北派],以西北和东北最为典型。
西北扒手以团伙作案为主,男女老少都有,常用怀里的婴儿作为掩护。
他们被抓时一般都会拒捕,有时还会自残,试图逃避惩罚。
这些团伙组织严密,每天都有扒窃指标,惩罚制度,没完成会受到体罚,且十分严厉。
东北扒手一般会将刀片含在嘴里,大包划“L”口,伸手就掏,衣服口袋则是割底部。
他们喜欢两个人组合作案,胆子大,手艺糙,出手也重,有时连遮遮挡挡都懒得做,急于求成。
他们不怕被抓,因为大部分的扒窃案,连刑事案件立案标准都达不到。
拘留所就是他们团伙重组的新手村,有过一面之缘,如果聊的还不错,出去后,就有可能搭伙作案!
候车大厅门口。
一个老师模样的中年人和两个朋友说着话,三个人都带着眼镜。
眼瞅着他肩上的背包被划开了一个“L”型口子,不过几秒种时间,一个戴着棉军帽的小子就离开了。
他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黑色钱包。
这叫[大包套小包]。
一般这种情况,小包里面都会是现金,所以这小子拿了就走,没再留恋其他东西。
来来往往的人太多,整个过程仿佛只是一走一过,没人察觉。
其实,有没有发现都无所谓。
[挑包]这些人并不在乎路人的眼神,因为他们知道,大部分人都不敢多管闲事。
十几米外,棉军帽已经将钱包转了手。
这是个胖乎乎的中年妇女,因为太冷,两只脚来回跺着,手里还举着块旅店住宿的牌子。
她就是这条线上的第二个环节:
[换手]!
此时,那个黑色钱包已经在她大衣兜里了!
棉军帽走了。
脚步轻快,这是继续寻找猎物去了。
我听有人喊失主李老师,猜对了,还真是位人民教师。
我没犹豫,这种事情虽说管不过来,但这年头老师工资普遍不高,既然遇到了,还是要伸把手。
于是,我走向了那个中年妇女。
我装成刚送完朋友的样子,缩着脖子抄着袖,脚步匆匆。
“大兄弟,住店不?能加褥子!”
女人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十分热情。
她脸蛋子冻得通红,嘴里呼呼冒着白气,口红不知怎么弄到了牙上,看着有些滑稽。
“住不?妹子贼拉带劲……”
啪!
我扬手就抽在了她厚厚的棉手闷子上。
“撒开!”我一脸不乐意,“噶啥玩意儿?以为我是外地人呢?不住!”
就在打她这一下的同时,我另一只手已经伸进了她的大衣兜,眨眼间,那个钱包就进了我的兜里。
打这一下,就是最典型、也最常见的声东击西。
只要对方稍一分神就够了,而且冬天穿的多,没人能察觉得到。
这番操作,普通小毛贼就能做到,可以说毫无难度!
“不住就不住呗,这么凶干嘛?”
女人骂骂咧咧走了,路滑,还差点摔了个跟头。
走过来时,我想过两种可能:
一、她会拉住我。
因为看这女人的穿衣打扮以及手里那个牌子,已经告诉我,给旅店拉客不止是她的掩护,同样也是她的兼职。
这些人,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
只要她主动拉我,就成了。
二、她没拉我。
那就演演戏,走到她身前时,我做出一个路滑要摔倒的姿势就行。
我伸手去扯,她下意识去扶……
完活儿!
以上是我的习惯,出手前会把各种可能都考虑到,这行忌讳头脑一热,不能打无准备之仗。
我往回走,失主还在和那两个朋友说话,他从大衣兜里拿出了一盒烟,给两个人分烟。
一个人说:“李老师,太冷了,快进去吧!”
“抽根烟,时间还早!”
“……”
我从他身旁走过,交错的瞬间,钱包就滑进了他大衣口袋。
没有丝毫停顿,我溜溜达达地走向了售票大厅。
接下来,这位李老师会把香烟盒放回兜里,那时就会发现钱包,继而也会发现被划破的背包。
希望经此一事后,能长点儿心吧!
公共场合,一定要把包放在身前,不能放一侧或背身后。
否则,就是给贼准备的饕鬄盛宴!
不到一分钟,门就开了。
一个下巴带疤的保镖走了进来,恭恭敬敬道:“老板!”
她一歪手里的移动电话,天线指向了刚刚回屋的唐大脑袋,“把他扔出去!”
唐大脑袋呆住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虎子大步朝他走了过去,他连忙往后躲,大声嚷着:“别闹,嘎哈呀?扔我嘎哈玩意儿?”
“小武哥——救命——哥!哥!”
我没看他。
张思洋也不看他,眼睛里仿佛只有我。
唐大脑袋“哥哥哥”喊得凄惨,仿佛一只被迫下蛋的老母鸡一样,挣扎几下就被扯了出去。
屋里安静下来,我点了根烟,歪着头看她:“现在就咱俩了,说吧!”
她盈盈一笑,长睫毛忽闪忽闪的,嗓音无限诱惑:“接下来……不应该睡觉吗?”
我面如平湖,看着这张娇媚精致的脸。
玩呢?
外面保镖守着,你过来就是为了和我睡觉?
这得憋成啥样了?
“你不想?”她又问我。
我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了她一个问题:
“那天晚上,如果真是我爸住院了,你会给我拿钱吗?”
她的笑容淡了,“不会!”
“那就好!”我点了点头,“说正事吧!”
她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眼睛不再看我,“你不想知道,那家公司给了金老九多少钱?”
“不想!”
“为什么?”
“我赚自己该赚的,他能拿到多少,是他的能耐!”
啪啪啪!
她鼓起了掌,脸上又有了笑意,“恭喜,你通过了考验!”
我扬了扬眉,没搭腔。
今晚看到她后,我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金城集团的事情已毕,她一定还有其他事情要办,所以才会找上门来。
至于睡觉。
子都曾经曰过,食色性也!
我是个贼,虽有底线,却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好人,更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吃火锅那晚,她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我之所以躲了。
一是有任务在身。
第二,我和她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未知,让我抗拒!
有些事情,我怕和谁谈感情,因为那样太伤感情。
看来她读懂了我的心思,起身拿起柜台上那个毛茸茸的包,拉开拉链,拿出了两沓崭新的人民币。
她把钱放在了茶几上,随后又坐了下来。
“两万,需要你进到一间办公室里,找到一份文件,拍几张照片就行……”
我问:“什么文件?”
“放心,只是商业上的投标文件!”
“洋姐,你应该了解过我,这个我不擅长!”
“有什么不一样吗?”她皱起了眉。
“不一样,入室属于[飞活],也就是潜入房间盗取财物!而我是干[轮活]的,并不擅长开锁!”
她明显有些失望,“你知道谁行?”
我指向了大门,“行的那个,王金成曾经雇佣过他,刚才已经让你的保镖扔出去了!”
“他?”
“对,就是他!”
“他不行!”张思洋摇起了脑袋。
“为啥?”
“他那个脑袋,我怕被门夹着……”
我哈哈大笑起来,她也在笑,灯光下像朵盛开的牡丹,真好看!
我仔细端详着她,两万块钱,去偷拍一份文件?
这事儿,怎么有些不对味儿呢!
“不用怀疑他的专业水平,”我说:“当初在巴黎前线,你能察觉到他拿下你脖子上的钥匙吗?”
她继续笑着,歪头看我,“实话实说,如果提前没有心理准备,你俩出手我都不会察觉!”
我点了点头,事情就是这样。
虽然那时她不知道王金成也雇了人,但她知道我是谁。
也正因如此,我出手再快,她都会知道。
那个时候的她,不是普通“肥羊”,注意力肯定在脖子上,所以唐大脑袋的出手,她肯定也知道。
“爹,”唐大脑袋洗干净了手,进屋说:“他就是我上次说的那个小武,雪城传的神乎其神,说什么几年不出手,出手吃几年……!”
不知道他从哪找来一炷香,点着后插在了墙缝上。
我呵呵一笑,端起一碗水送了过去。
老人的双手从被窝里抽了出来,我这才发现,他两只手都没有食指和中指,齐刷刷的从根部被砍断了。
我有些吃惊,谁这么狠?!
他丝毫没有忌讳,说了声谢谢,伸手接碗。
我见他端实了,才松开手。
可就在这时……
他两只手像被碗烫到了一样,满是热水的大碗一抖,眼瞅着就要打翻。
电光石火间,我伸出了两根手指,稳稳地夹住了碗。
中指在碗外,食指泡在热水里。
“瞅我这笨手笨脚的……”说着话,他两只手又来端碗。
我知道他是在试探我,既然已经出了手,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
我一动不动。
他两只手已经抱住了这只白瓷海碗,一股大力从碗身传了过来,他用的是两只手,六根手指!
而我,只用了两根手指。
碗里的水起了微澜,看着就像又一次烧开了一样。
瓷碗,始终纹丝不动!
一分钟过去了。
此时我俩只要再加一点儿力气,这只碗就会碎。
唐大脑袋垂手看着,一言不发。
楚爷眼角微缩,“刹那芳华,转瞬即指……你是西安老佛爷的徒弟?”
我摇摇头,轻声说:“您端好了,可别再烫着……”
说着话,我收回了两根手指。
这碗水一滴没洒,稳稳地在他手里。
双手端着碗,他看向了唐大脑袋,声音有些冷:“亮子,别什么人都往家里带,你以为是[来河子],可谁知道是不是个[黑探子]?”
[来河子],指的是自家兄弟。
[黑探子],说的是卧底警察。
他不是在怀疑我,而是怪我不肯承认师门!
我笑道:“楚爷勿怪,我与佛爷确实不曾过礼,不过我爷俩儿有缘,所以他才将[刹那指]传授于我……”
他直勾勾地看着我,我同样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我知道他还是有所怀疑,毕竟荣门与相声界十分相似,不磕头认爹的话,没人会把压箱底儿的手艺轻易传人!
唐大脑袋说:“嘎哈呢?斗鸡似得?老楚头,你他妈又不老实,不是说自己要死了吗?刚才一动不动,收拾利索又活蹦乱跳了是不是?”
楚爷那双眼睛里有了一丝笑意,不再看我。
他长长叹了口气,“自古英雄出少年,这江湖更是如此!老一辈死的死、判的判、残的残,总会有后辈再领风骚,成了新的传说……”
说着话,他一仰头,将那一碗热水喝了个干干净净。
随手一抛,海碗稳稳地落在了炕沿上。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他又一次看向了我,只是眼神不再犀利。
他扬了扬双手,又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是不是想知道为什么?”
我点了点头。
“13年前,我被仇人寻上门,砍了我四根手指,崩碎了我两条膝盖,万幸留了条命……”
我不由一凛,13年前,那就是1984年!
那年冬天,老王爷死在了京城看守所里,按年纪是同一辈人,他们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有了名气又能怎样?做了“爷”又能如何?”他看了看我,又看向了唐大脑袋,长长一叹,神色黯然:
“别有了点名气就扬巴,我就是未来的你们,这就是贼道!”
唐大脑袋指着他就骂:“你个老不死的,九年前你骨碌着小板车要饭到我身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问他:“你师父还活着?”
“废话!”他挺了挺肥厚的胸脯,“我师父今年84,我是他老人家的关门弟子!”
“七十三,八十四……”
我没说完,因为这家伙脸已经黑了,于是轻咳一声:“你就是泡泡唐?”
我的语气虽有疑问,但已经肯定就是他了。
那张伤痕累累的大脸一正,神情肃穆,“别开玩笑,叫唐爷!”
“唐爷?”我撇了撇嘴,“就你那[摘挂]的手艺还想称爷?是不是忒糙了点儿?!”
“糙?你说我手艺糙?竟然有人敢说我糙?”
他一脸的不可置信,努力瞪着小眼睛,因为有伤,一只眼大,一只眼小。
“下了货以后,就让人家脖子一直空着?手法可以,可细节不糙吗?”
他没反思自己的技术,反而咬牙切齿起来:
“妈的,我猜的一丁点儿都没错,我下来的那把破钥匙,就是你放上去的赝品!”
我呵呵笑了起来。
他晃着大脑袋,开始精神病一样的嘟嘟囔囔:
“这就解释得通了……第一次洗头时你出的手,随后去厕所复刻……结果我把你的赝品下了,复刻完放回去以后,你又在第二次洗头时掉了包……”
我坐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悠悠然点了根烟,看着他神神叨叨。
“张哥……”他又连忙改了口,“小武哥哥……”
“打住!”我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你还是叫我路易张舒服一点儿!”
他嘿嘿笑着,五官都挤在了一起,像极了刚出锅的大号肉包子。
“小武哥,看在咱哥俩同事一场的份上,只要给我一万块钱,我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你!”
我看着他有些好笑,“你爱说就说,不说拉倒!钱我已经赚到手了,为啥非要知道这些事情呢?”
我心眼儿好使,没说自己赚了两万,否则这货肯定得哭。
估计是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他又开始急促地眨眼睛,随后咧开大嘴真又要哭。
“你他妈再嚎?”我立了眉毛,“你再敢嚎出来一声,我立马把你扔出去,信不信?”
“我信,我信!”他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道:“小武哥,救命,真是救命……”
少了个“哥”字,肉麻度至少降低了90%。
我不搭理他,自顾自抽着烟。
每个贼都是天生的好演员,被抓住后能编出各种凄惨的故事,其中以父母重病用的最多。
他抓起我的红梅烟,自己点了一根。
恶狠狠抽了几口,像下了多大决心一样,“哥,我和你说了吧!”
我不置可否,还是那副爱说不说的表情。
其实我真挺好奇整件事情的,没想到离开雪城才半个月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王金成雇了他,又有人雇了金老九,随后他又找了自己。
而这些人都是为了蓝荣脖子上那把钥匙,此时王金成又进去了,有点儿意思!
我瞥了他一眼,猫爷说之所以找我,是因为蓝荣喜欢帅小伙,可这货像煤气罐成精了似的,不也一样干活?
转念又笑了起来。
小唐是王金成找的,难道他是怕戴绿帽子,所以才找了个丑的?
我还想知道,这货是怎么找到的我!
可上赶着不是买卖,有时你越心急,对方就越拿架子。
东北把这种行为叫拿把儿!
我怎么可能让这块“泡泡糖”拿住我?
刚才我说的也是实话,钱都赚了,除了那点儿好奇心,这些人怎么样,和我有个屁的关系!
我见他把烟头按灭在了烟灰缸里,就站起身,做出送客的架势,“你不用说了,再见!”
“别别别!”他直摆手,“我不要钱了,同事一场,我都告诉你……”
我伸手就去扯他,“不用,你走吧,我得工作了!”
他连忙往后躲,秤砣一样贴在沙发上,“你看你,好好和你说话,咋这么爱动手呢?”
我拍了拍肚子,“饿了,要不你请我吃饭,咱俩边吃边聊?”
他瞬间就窜了起来。
不远就有一个家常菜馆。
很快,我俩就坐在了他家唯一的小单间里。
一开始,我还以为这货肯定得抠抠搜搜,总往小毛菜上使劲。
不料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人家十分大方,菜单都不看。
“溜肉段,溜肥肠,溜肝尖……”
我赶快拦下他,点了一个尖椒干豆腐。
都是肉,我怕太腻了。
很快,四个菜就上来了。
还有两小壶烫好的60度纯粮小烧。
半杯酒下了肚,我就是一句都不问,把他难受得直扣桌子上铺的塑料布。
“都说你是雪城道上干[飞活]最牛逼的,咋穷成这奶奶样呢?”我瞥了一眼他挂在墙上的那件羽绒服,袖子破了个口子,直往出飞毛。
他涨红了脸,“你以为我像你们似的,啥丧良心的钱都拿?”
这话说的,不由让我高看他一眼。
“说说吧,怎么找到我的?”
“你猜!”
“五年了,我没在雪城干过活儿,能找到我的人屈指可数,猫爷吧?”
他竖起了大拇指,“这老货嘴贼严,我带他连着做了三天大保健,他才说……”
我骂了起来,“这他妈叫嘴严?”
我继续低头吃菜,不再往下问了,话说他家菜真不错,尤其是熘肝尖,嫩度和口感都刚刚好。
“你知道[硬砖]里是什么不?”他问。
我继续吃菜,憋死他!
“就是一个本子,”他自问自答,洋洋得意,又压低了声音,“听说里面都是王四爷送礼的记录!”
我并不奇怪,那个保险箱防范如此严密,这些人又费劲心机,如果只是一些普通钱财,似乎说不过去。
他憋不住了,开始往下白话起来,我这才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事情要分两部分讲,这样就不糊涂了。
一是雇佣泡泡唐。
我觉得叫他唐大脑袋更形象,而且还顺口。
金城集团的王金成确实是靠蓝荣起的家,虽然这些年身份、地位和财富都有了,可又处处受她掣肘,伸不开手脚。
这两年他们闹翻过几次,蓝荣手里有他的把柄,于是就想偷出来。
通过道上的人,王金成找到了唐大脑袋,并且承诺事成后给他一万块钱,这傻逼竟然连订金都没要。
他拿着我那把钥匙的复刻去交差,可想而知,人家怎么可能给他钱?
一周以后,王金成被警方带走。
唐大脑袋等于干了个白活儿,而且王金成的手下还在四处找他,见面就打,说是他耽误了四爷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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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呐,再说话我就是你孙……”没说完,他就捂住了嘴,把最后一个“子”字憋了回去。
车停了,上来三个小子。
我一眼就认了出来,上车的这几位都是干[轮活]的[镊子把]。
按照过去的荣门五种买卖说,公共汽车上行窃同样属于[轮子钱],称之为叫[蹬小轮],也叫[踩小轮]。
这些人很容易辨认。
他们从来不拿正眼看人,更不会与谁对视。
上车后小眼神儿乱飘,落点都是乘客的包或衣兜。
他们那双手一般不会露出来,不是插兜里,就是用报纸或杂志遮挡着。
身后这孙子又张嘴了,“是金老九的人!”
我抱着肩膀看向窗外。
这个时间车上的人不算多,这三位也是不开眼,不知怎么就盯上了我。
一个瘦高个站在了我旁边,随着车摇摇晃晃,有时还故意碰我一下,想看看我的反应。
我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儿,一把镊子悄悄伸进了我羽绒服外兜。
这个兜里有盒红梅烟,一个打火机,还有不到一百块的零钱。
我抱着肩膀的左手伸进了怀里,不等他往出抽镊子,两根手指隔着口袋就夹在了上面。
我始终还是那个姿势,闭着眼睛随车摇晃。
可那两根手指却像台钳一样,无论这家伙怎么用力往出抽,都纹丝不动。
车停了,这小子镊子也不要了,松开手拉着两个同伙就下了车,屁都没敢放一个。
气动门关上了,缓缓开动。
唐孙子在我耳边笑道:“哥你太坏了,那小子憋得像大便干燥似的……”
我叹了口气,这货不止话痨,还真埋汰!
下车后,我随手将那把镊子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这座大厦在长江路旁,大堂宽敞明亮,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这里是另一个世界。
那家公司叫磐龙建筑工程公司,在大厦9层。
大堂里人来人往,没人拦我们,大大方方走进电梯,唐大脑袋用衣袖垫着手指,按下了10层。
我不由暗暗点头,这货看着猪头猪脑,其实经验丰富,大智若愚。
我什么都没问,干[飞活]的,有他们自己的套路和手法。
10层走廊没什么人,他溜进了走廊尽头的设备间,很快扛着一架合梯出来了,脑袋上还顶了个满是白灰的破帽子。
帽子其实并不小,只是他脑袋太大,看着有些滑稽。
他做了个手势,意思让我等他。
我做了个放心的手势,他扛着合梯就进了消防通道。
闲来无事,我跑到卫生间蹲了一会儿,出来后发现他已经回来了,正靠在消防间铁门上抽烟。
我俩从消防楼梯往下走,到了二楼,他说去撒泡尿。
我明白,他这是去看卫生间窗户能不能打开,一楼和二楼的都要看,所有退路都得提前踩好点儿。
十几分钟后,我俩出了大厦。
他说这家公司规模不小,占了整整一层。
老板姓黄,办公室就在最里面,门上是球锁,如果那些文件不在[硬砖]里,这事儿几分钟就能解决。
我问他:“如果是在[硬砖]里呢?”
“那就得浪费两分钟!”
我还真有些惊讶,昨晚我和张思洋没说谎,开锁是我的短板。
在我印象中,保险柜可不是家常门锁,那玩意儿并不好开,他两分钟就能打开?
坐在一家饺子馆里,他看出了我的疑问,点了三盘酸菜猪肉的饺子后说:
“市面上常见的[硬砖]有永发、虎牌、艾谱、迪堡和金虎,其中也就迪堡难度稍大一些……”
他把一些保险柜扒了个底儿掉,我也涨了一些知识,难得地夸了他两句,结果三盘饺子他造了两盘。
下午到家以后,这货抱着那台海鸥相机进了卧室,我开始装那块手表。
等再抬头时,天都黑了。
我把组装好的手表放进了玻璃罩里,还要静置几天,走时准确没问题了,才能交给客户。
卧室里传来鼾声。
他奶奶的,我以为他在研究怎么用照相机,没想到人家在烀猪头!
怪不得这么胖,能吃能喝又能睡,净长肉了!
我走进卧室。
拿起那台照相机摆弄了一会儿。
晚上九点。
我俩又来到了那座大厦前。
唐大脑袋挎着照相机,活像个三流小报的记者,缩着脖子问我,“哥,你说咱俩怎么进去,才不会被保安拦下?”
我看了眼冷冷清清又灯光明亮的大堂,摇头说:“这个我真不行,你说!”
他嘿嘿笑了,“那就看兄弟我的!”
说完,拿出我的红梅烟,分给了我一根,随后抽着烟开始说些没用的……
太冷了,估计今晚至少零下二十六七度!
一根烟抽完,他还是不紧不慢。
“哥,我突然觉得,以后就干这种活儿挺好,心安理得,不比进老百姓家搬电视强?”
我说:“醒醒吧,你以为天天都有这样的活儿?”
“说的也是!”他捂了捂耳朵,憨笑道:“哥,要不你把那娘们拿下得了,不比自己撸管子强?”
“滚犊子!”我骂了起来,“太他妈冷了,等啥呢?”
他笑了,圆圆的下巴朝我身后努了努:
“等他呢!”
一辆黑色虎头奔疾驰而来,又一个急刹停在了大厦门前,后面车门开了,下来一个穿着黑色皮大衣的瘦高中年人。
中年人急匆匆地往台阶上走,司机下车跟在了身后。
唐大脑袋低声说:“跟上!”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来一直再等浑水摸鱼的机会。
我俩一声不响地跟在了这两个人身后,距离不远不近,恰到好处。
大堂角落站着两个聊天的保安,拎着黑色的胶皮棍子晃晃悠悠,见我们进来,一个矮个扬手打招呼:“张总,咋了,着急忙慌的……”
看不到中年人的表情,估计是懒得搭理他,没出声,脚步更没停。
四个人一前一后来到了电梯间。
等电梯时,中年人还撇了我们一眼,我俩神情自若。
他们在8层下的,我们又在10层出了电梯。
走廊异常安静,所有公司都下班了。
我知道他又要从消防楼梯下到9层,这么做的目的是混淆视线,不管有没有人注意,该做的都要做到,以防万一。
轻车熟路,他又把那个合梯扛了出来,小声说:“哥,一会儿你就站在梯子旁边,如果有人来了,你不小心把梯子碰倒,随后赶快走,明白了吗?”
他这是想让我给他使个“声”,这样就能尽快脱身。
问题那是九楼,怎么脱身?
还能跳下去不成?
不过捉贼捉脏,只要能及时走出那间办公室,反手把门一锁,啥事没有!
可这个过程中如果真[掉了脚],我会自己跑掉吗?
我不知道。
[掉脚],就是被抓现行的意思。
我压低了声音,“大脑袋,你不觉得这事儿蹊跷吗?”
“蹊跷?啥意思?”那张大脸有些迷茫。
我说:“你把梯子放回去,咱俩在九楼等一会儿,你就明白了!”
关键时候,这货没了平时的嬉皮笑脸。
我俩顺着楼梯下到了九楼,随后就在电梯间站着抽烟聊天,放松的像在家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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