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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小说穿成团宠,怎么睁眼全家流放了?

茵漫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以幺宝苏秀为主角的穿越重生《穿成团宠,怎么睁眼全家流放了?》,是由网文大神“茵漫”所著的,文章内容一波三折,十分虐心,小说无错版梗概:叮当响,我把家翻了个遍,能用得上不易坏的也只有入冬后晒的一点菜干,你带上。……我说过的那些浑话,你就当是个屁,别往心上去。不是我说你,你也是个脾气硬嘴巴不饶人的,跟我吵就算了,去了那边可得改改,碰上硬茬子低个头不吃亏。”苏老妇嗓子发堵,凝泪一笑,“好。”所有恩怨罅隙,于此刻冰释前嫌。简单送别过后,一家继续启程,掩在皑皑白雪下的大槐村落在身后,渐渐看不......

主角:幺宝苏秀   更新:2024-05-31 19: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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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幺宝苏秀的现代都市小说《全文小说穿成团宠,怎么睁眼全家流放了?》,由网络作家“茵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以幺宝苏秀为主角的穿越重生《穿成团宠,怎么睁眼全家流放了?》,是由网文大神“茵漫”所著的,文章内容一波三折,十分虐心,小说无错版梗概:叮当响,我把家翻了个遍,能用得上不易坏的也只有入冬后晒的一点菜干,你带上。……我说过的那些浑话,你就当是个屁,别往心上去。不是我说你,你也是个脾气硬嘴巴不饶人的,跟我吵就算了,去了那边可得改改,碰上硬茬子低个头不吃亏。”苏老妇嗓子发堵,凝泪一笑,“好。”所有恩怨罅隙,于此刻冰释前嫌。简单送别过后,一家继续启程,掩在皑皑白雪下的大槐村落在身后,渐渐看不......

《全文小说穿成团宠,怎么睁眼全家流放了?》精彩片段


甜宝能感受到家里的彷徨压抑,但是无法产生共鸣。

她也不知道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于她而言,大抵是家里人带着她换个地方继续生活,或者能活,或者能死。

没什么所谓。

哪种结果并无差别。

倘若能死,反而正合她意。

就是这天气,是真冷啊。

没了遮挡风雪的屋子,没了取暖的火盆,即便穿着新袄子,被大人抱在怀里,甜宝依旧被冻得小脸发僵,瑟瑟发抖。

苏大苏二去衙门领了流籍,一大家子带着简单行囊,把苏老汉跟甜宝、三个小崽子一并放到木车上,沉默启程。

苏老妇是家里看起来最快冷静接受现实的一个,饶是如此,扭头看着渐离渐远的曾经的家,依旧忍不住潸然泪下。

苏老汉抱着甜宝坐在木车上,也呆呆望着家的方向,整个人仿似又苍老了十岁。

“爹,娘,衙门那边不派人亲自押送,我们要自己在规定期限内赶到雍州,否则要受罚。”苏大闷声道。

苏老妇点点头,哑声,“走吧。”

雍州离大槐村千里之遥,撇开路途险阻不谈,顺利的话他们也需走上两个月。

官家给的期限是开春三月前赶到,他们的时间并不充裕。

沿着家门口泥泞小路一路走到村口,一大家子在看到候在那里的人群时怔了怔。

是大槐村村长并数十个村民。

“苏老弟,妹子。”村长姓郭,年纪比苏老汉还有虚长几岁,他行道木车前,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子塞到苏老汉手里,“村里以前从没出过这么大的事,村里人话赶话说的那些你们别放在心上,大家其实并无恶意。你们这一去,以后想到再见面怕是难了,这是村里人一点小心意,希望你们……一路平安。”

“郭老哥,这不成!你把东西拿回去!”苏老汉触到布袋子,就掂出里面装的是银钱,慌忙想要退回去,被村长按住手。

“这种时候就别推辞了,雍州远得很,你们路上要用钱的地方少不了,就让我们尽尽心意吧,啊?”老村长嗓音渐渐哽咽,红了眼眶。

这时在后方踌躇的村民们也开始接二连三走上来,有闷声不吭的,也有三两字黯然道别的,各人手上都拎着东西往木车上放,很快把本就不大的木车塞得满满当当。

有还热乎的馒头,咸菜缸子,用油纸包好的烙饼,有晒干的山珍野味,有刚纳好的鞋,以及特地整理出来的干净的衣物等等……

就连前头刚跟苏老妇大吵了一场的碎嘴妇人都来了,往苏老妇手里塞了一包菜干,红着眼吭哧,“家里穷得叮当响,我把家翻了个遍,能用得上不易坏的也只有入冬后晒的一点菜干,你带上。……我说过的那些浑话,你就当是个屁,别往心上去。不是我说你,你也是个脾气硬嘴巴不饶人的,跟我吵就算了,去了那边可得改改,碰上硬茬子低个头不吃亏。”

苏老妇嗓子发堵,凝泪一笑,“好。”

所有恩怨罅隙,于此刻冰释前嫌。

简单送别过后,一家继续启程,掩在皑皑白雪下的大槐村落在身后,渐渐看不到。

“爹,娘,以后我们还能回来吗?”苏安跟两个弟弟扒在木车后沿,望着大槐村方向哭得稀里哗啦。

“会的,还会回来的。”

话虽如此,大人们心里都知道,这也仅仅是安慰孩子的善意谎言。

这辈子他们都回不来了。

……

大槐村隶属禹州宁水镇。

镇北外五里坡是去往雍州必经之路。

刘月兰跟何大香娘家人都等在这里,前来送行。

跟亲人相见没想到是这种情形,两个年轻妇人痛哭失声。

“大槐村来人通知,我们才知道发生这么大的事。担心赶往大槐村会跟你们错过,我们就提前来这里等着,正好撞上刘家兄弟也等在这儿了。”何家来的是何父何母两口子,皆哭得眼睛红肿。

何母带了个大包裹,往已经满满当当的木车上堆,“家里没什么好东西,就是一袋子木薯粉,好歹能吃,亲家你们别见怪……大香、大香这死丫头性子大大咧咧憨得很,我知道你们对她都好,以后、还要拜托你们继续担待了……”

几句话,何母哽咽得几乎说不完整。

何大香看着猎猎寒风中,穿一身满是补丁的单薄短打,身形佝偻的爹娘,哭得说不出话。

苏老妇上前,把何大香揽进怀里,颤声道,“亲家公亲家母你们放心,不管大香还是月兰,嫁进我家的媳妇儿,我都当亲女儿看待。也别说什么见怪不见怪的外道话,咱家现在这境况,你们还能有心前来送行,老妇已经很感激了。是我苏家连累了大香跟月兰。”

“娘,别这么说,我嫁进苏家就没后悔过!”何大香抹泪,刘月兰也上前,道,“既是一家人,便没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去了边地,咱一样能过得好好的!”

刘家来的是刘月兰大哥二哥。

看出自家妹子是要跟苏家同进退了,两人把原本想说的话压了下去。

两人也带了东西过来,半袋子自己烧制的碳,算得是精贵东西了。

临别前,刘家老大又往刘月兰手里悄悄塞了几十个铜板,“这是我跟老二打短工攒下的,你嫂子不知道,你拿着应急用。爹娘身子不好我没让他们来,原本是想带你回家,也算是条退路,但是你既有主意,定不会听我们劝……去吧,家里不用操心,我跟老二会照顾好爹娘。”

末了,兄弟俩还特地凑到木车前,看了眼还未谋过面的外甥女。

甜宝也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他们。

亲人分别的痛,甜宝不懂,但是她胸口有点闷。

她好像不太喜欢看阿爷阿奶还有爹娘他们哭。

木车再次骑行,车轱辘轧过雪地发出嘎吱嘎吱声响。

站在原地目送的人,逐渐变成小黑点,最后消失于茫茫天地间。

空气持续沉闷。

甜宝在襁褓里转了转小脑袋,皱眉片刻后,小手微动。

熟悉的咚咚物体落地声,让闷头前行的苏家大人们集体僵了下。

众人缓缓低头。

果然,脚边雪地上,眼熟的漂亮的梨子果又在滚动。

“……”

这个场景,莫名打破了众人的低迷。

“甜宝,小祖宗诶!别顽皮!”

“……娘,这像不像小祖宗在哄我们高兴?”

“这是能玩的吗?瞎胡闹!快捡东西!”

一阵鸡飞狗跳,从中午开始就层层压在苏家人头上的压抑短暂消失。

今天要推的小说名字叫做《穿成团宠,怎么睁眼全家流放了?》,是一本十分耐读的古代言情、甜宠、穿越、作品,围绕着主角佚名之间的故事所展开的,作者是茵漫。《穿成团宠,怎么睁眼全家流放了?》小说连载中,最新章节第670章 番外:白奎VS凤临(全文完),作者目前已经写了1377354字。

书友评价

真的好好看啊,我高三追的,上大学完洁了

写着写着换男主我也是醉了

真是超级好看,各种人物形象都鲜活得很,纸片人的一生,丰富多彩,不冗长,不拖沓,有血有肉,年度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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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4章 幸与君识,愿君长安

第585章 罪己诏,神兵图碎片

第586章 苏大人心如磐石

第587章 最大的福气

第588章 这个地方太容易让人流连忘返了

作品试读


虽然不管闲事,到底还是存了一丝心软,担心小奶娃无大人看顾会被误伤,所以多做了这么个举动。


察觉地痞朝自己看来,霍氏眼睛一瞪,“看什么看,可不是老娘干的!”

恰在此时,地痞周围接二连三的惨叫声依次传来,跟乐章似的颇有节奏。

地痞扭头四顾,发现自己带来的人这时竟无一完好,人人脸上挂彩不说,还每个都跟他一样,手腕被不知道什么暗器洞穿。

这一幕也消除了地痞对霍氏的怀疑,带来的人受伤惨叫,是在他跟霍氏说话的时候,彼时他眼睛一直盯着刻薄妇人,确实不是对方出手。

这个认知让地痞心头一沉。

不是霍氏,那就说明现场另有高手在保护苏家人!

他们此行目的注定失败了,继续下去只会更丢人现眼!

“好!好!这次是老子看走眼了!小的们,走!”地痞脸色阴戾,扼着流血不止的手腕,领着他的喽啰飞快离开。

背影狼狈。

片刻后,苏家院门口轰动传出欢呼声。

那些围观全程的人,眼里的黯淡乍被光亮驱散,激动得大笑大哭。

“走了!他们走了!他们逃跑了!”

“苏家赢了!菜园子保住了!”

这是被现实折磨得断了脊骨的人,第一次抬起头。

所有人都知道得罪了十二码头,事情不可能这么轻易结束。

但是这时候大家都不愿去深想最后结局。

只贪婪的紧紧抓住眼下片刻的希望,并为此狂欢。

活得太苦太难了,总要抓住点光亮,才能支撑他们继续前行。

哪怕那光亮,只是一点点,只是一瞬间。

苏家人喘着粗气,抓着家伙什的手还在不停发抖,尚没从地痞狼狈败退中回神。

四眼相顾间,各人眼里皆挂着怔忡茫然,竟然赢了,就这么赢了,家保住了?

苏老妇颤着唇,几个大呼大吸后,手里细柴火一扔,紧脚往堂屋跑,“我甜宝——”

“在这儿呢。”霍氏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吐槽,“我说你们心也真够大的,一家子抱团去打架,把这么小的崽子丢在一边,以为藏箩筐里就安全了?”

苏老妇难得被人怼了没有反驳,看到小孙女好好的在妇人怀里,提着的心放松下来,“霍娘子说的是,我们刚才都急眼昏头了,哎哟我现在回头想想,真个后怕哩!”

那些恶丁呼啦啦十几人,个个凶悍嚣张,真要打起来他们一家人根本不是对手,当时的情况容不得他们仔细思虑,只想着多个人帮忙多分力,一股脑就冲上去了。

现在想想苏老妇是真的后怕,小孙女当时藏箩筐里,确实不是十分安全。

要是甜宝有个三长两短……苏老妇不敢想,探出双臂就想把小孙女抱过来,“阿奶的小甜宝,没吓着吧?”

霍氏一闪。

苏老妇抱了个空,脸上又露出茫然跟疑惑。

后头也跑了过来查看娃儿情况的苏大夫妇、苏二夫妇乃至苏老汉,见状也皆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霍氏。

霍氏嘴角不可见抽了下,“……”

“咳,看什么看?老娘还能抢你们家娃不成?”

她强势挽尊,把小奶娃往老妇怀里一搁,若无其事走人。

奶娃娃抱起来又轻又软,拢在怀里小小一团,浑身的奶香,她竟然有点不舍得放手。

魔怔了魔怔了!

另边厢,苏家一众不疑有他,齐齐围在小奶宝旁边。

苏大一看女儿安静乖巧又淡定的小表情,就乐了,“娘,我女儿胆子大着哩!上回在风云城里被人追了几条街,我女儿也是这么乖,一声没嚎。”

小说《穿成团宠,怎么睁眼全家流放了?》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幺宝很平静。

确定自己身上的奇异全部被房里人看见了之后,就不再动作。

安静的,平静的等待死亡。

不管是被扔出去,或者是再被卖给实验室,她都能死了。

她没上过学,没进过社会,懂事起就被关在那个实验室冰冷的玻璃房里供人研究,所有认知都来自实验室那群人。

极致的痛苦让她封闭了五感五识,她也没被人喜欢过疼爱过,不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

仅能跟以前区分开来的,是现在这个家的人看到她时总有笑脸,看她的眼神很柔和,他们的怀抱很温暖。

也仅此而已。

“咿,啊。”房里死寂一样的静默,幺宝等得有些焦急,咿呀两声提醒,快把我扔出去。

外面很冷,她很快就能冻死。

苏老妇是最先回神的,她低头,对上娃儿漆黑无波的眼,心突地便是一疼。

那双眼睛平静又淡漠,透着历经沧桑后的百无聊赖、心灰意冷,又仿似预料了自己的结局,安静的等待宣判,等待结果来临。

这不是婴孩该有的眼睛,没有婴孩的纯净无邪。

这样一双眼睛放在刚出生的娃儿身上,显得妖异又诡异。

换做常人,早该惊恐害怕了。

可苏老妇只觉得心疼,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一样,疼得她几乎喘不上气来。

她干瘦粗糙的手把娃儿抱紧,面颊轻轻贴上娃儿小脸。

习惯了大嗓门说话的老妇放低了嗓音,生硬又温暖,“幺宝,不怕,阿奶在。”

幺宝漆黑眼珠动了动。

苏老妇安抚过孙女,再抬起头时,面色严肃冷厉,“这些梨子是老二从山上带回来的,你们怎么说?”

苏二一个激灵,腰杆挺起,“娘,这梨子就是我带回来的,为了摘这几个梨我摔了好几跤呢!”

苏大,“娘,明明梨子是我跟老二一块摘的,你怎么只揍我不揍他?”

何大香搓着手,憨声道,“娘说往东我从来不往西!娘,我数了数,一共有九个梨,幺宝现在太小还不能吃果子,正好够咱一人分一个!我先把梨捡起来?这么好的梨搁地上糟蹋!”

紧凝气氛因为何大香这番话破功,众人先是闷笑,继而大笑。

苏老汉放下扫帚走到老伴身旁,抬手想抚抚孙女的脸,看到自己手上满是粗糙的茧子,又把手收了回去,“咱幺宝这是报恩来了?——诶唷!老婆子快放手,孩子们都看着呢!我啥都没说你咋就动上手了你!”

爹被娘揪耳朵了,苏大、苏二等人抬头望天,不敢看。

免得过后被爹找晦气。

苏家小院半夜闹出的动静,周围邻里隐约能听到些许,至于闹的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天寒地冻,白天又经了一场惊吓,听到吵闹的人裹在被窝里,翻个身就继续睡了过去,谁也没在意。

破晓将至,苏二夫妇拎着一篮子梨先回去补眠了,苏老妇走前又低头贴了下小孙女脸蛋儿,“宝啊,以后什么都别做,只管好好长大。这个家有阿爷阿奶,有你爹娘,还有二叔二婶,万事自有大人操心,晓得不?”

她声音低低的,认真郑重叮嘱。

她知道小孙女能听懂。

说完话后她抬头去看小孙女的眼睛,果然,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些情绪,一点茫然懵懂,一点疑惑不解。

苏老妇眼角泛开笑意。

这才像个婴孩样儿。

房里重新安静下来。

屋外寒风呼号,刮过窗户、屋檐时发出诡异声响。

房里两大一小静静的六目相对。

半晌,苏大伸出一根手指头,小心翼翼去戳闺女自然蜷曲的小拳头。

刘月兰见状,蹙眉低问,“你干啥?自个闺女你怕呢?你这当爹的连二弟跟大香都不如!”

“瞎胡说,老二跟弟妹走的时候脚下打着飘的你没看见?那俩不过死要面子硬撑罢了。再说我怕什么?我是想沾沾闺女的运气,说不定待会我一挥手也能挥出东西来,正好给你补补身子!”

“……”刘月兰抱着闺女背过身,隔开了汉子目光。

苏大急了,“媳妇,月兰,你这是干啥?我真不怕——”

“喂奶!”

俩字把汉子的话给堵了。

轮到幺宝急了,小小娃儿眼睛瞪圆,死死抿住嘴巴,小拳头挥个不停,用全身表达抗拒。

“饿了吧娘的乖宝?来,吃吧。”

幺宝小脸蛋涨红发紫,“啊、呜!吧嗒吧嗒!”

汉子低笑声从后传来,“看这小模样儿急的,是饿狠了。月兰,你说咱闺女到底什么来路?”

“不管什么来路,都是我闺女。”

“那是,你怀胎十月生的,谁敢说这不是咱闺女?我揍掉他大牙!”

夫妻俩又头贴头,稀罕的盯着正在进食的闺女看。

“知道家里要断粮了,会给家里变吃的,乖宝哩,可招人疼。”

耳边喁喁人声持续到幺宝吃完奶。

长了张嘴只会吃不会说,幺宝心头有淡淡无奈。

这个家的人好奇怪,以前她在爸妈面前变出梨子,他们吓得推开她就跑,现在的爹娘跟阿爷阿奶他们怎么不一样呢?

暂时死不了,幺宝闭着眼睛躺在娘怀里,思绪一沉,进了她的空间。

那个地方她已经很久很久没进去过了,对她来说,那是她一切悲惨的起源。

幺宝对空间是厌恶的。

“唔???”看着展现在眼前的神奇地方,幺宝瞪大了眼,难得浮出惊讶诧异。

以前她的空间只有爹娘睡的房间那么大,里头除了一颗梨树什么都没有。

可是现在出现在她眼前的,却是一大片广袤平原。

梨树还在,就在她跟前,树上挂着的梨果压弯枝头,清香扑鼻。

梨树不远是一条蜿蜒潺潺的溪流,溪流对面是幺宝以前从没见过的菜地,上面长着她不认识的青菜,郁郁葱葱生机勃勃。

菜地边际青山绵延,白雾缭绕,望不到尽头。

幺宝一屁墩跌坐梨树脚下,张着小嘴两眼茫茫然。

怎么空间还变大了?变得这么大,那她的悲惨岂不是要比以前更多上好多好多好多?

幺宝又悲又愤,火烧屁股般逃出空间。

她还得想辙儿,得快点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甜宝睁开眼睛,眼珠子缓慢移动。

有山就有吃的?

能找到野鸡野兔?

山,她有啊!

两只兔子不算大。

估摸是冬日里没找着什么吃的,所以兔子瘦得几乎皮包骨。

但是再瘦,这也是肉,也是野味。

苏家人吃得满嘴留香。

重新启程走在坑洼难行的白雪古道,面对一座座看起来阴森的大山,竟也没那么怕了。

苏大苏二这时候对紫衣更为亲近,要不是碍于身份,恨不得把对方当亲兄弟看。

紫衣戴着面具,话不多,只在苏家人主动搭话时才会开口,嗓音听着淡淡的,却非冷漠高傲。

是以接下来一路,两方相处颇为和谐。

古道三十三峰,苏家人花了近三天时间才走出来。

等站在古道出口,抬头能望见前方山脚下村落,苏家人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他们安全了。

诚如紫衣所言,后面一路,他们再没遇上土匪。

过了古道后,再行经一座小镇,往前走十里他们就能到达雍州。

也意味着该分别了。

“侠士,这一路多谢您护送,不知能否告知您的名讳,我们日后向菩萨祈福,也好有个感恩的主儿。”苏老妇抱着甜宝,诚心道。

紫衣看了眼她怀中小娃儿,娃儿也偏头朝他看来,乌溜溜的眼睛漆黑透彻,如古井无波。

紫衣沉默须臾,道,“我家主子姓魏。”

顿了顿,他又开口,“到了流放之地,望你们依旧秉持谨小慎微,遇事莫要多言。雍州流放地秩序混乱,连朝廷都无力监管,尤其流放之地旁的风云城,乃恶人乡,切记。告辞。”

他话音落后,苏家人只觉眼前一花,紫衣便没了踪影。

古道出口处寒风萧瑟,只有他们一家子还杵在原地。

半晌,苏老妇轻吐一口浊气,“走吧,咱们该继续赶路了。”

“那位夫人是个顶顶好的善心人,好心定有好报。走吧走吧,赶路了。”苏老汉也开口,脸上带着微微笑意,细察眼底却并不轻松。

禹都古道如果是狼巢,流放之地便是虎穴。

这一次,苏家能不能在虎穴里安然一隅,便纯看天命了。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苏家人没有再留下来歇息,一鼓作气穿过小镇直往雍州。

二月末的雍州边城,天空阴沉沉的不见阳光,沿途处处是未化的积雪。

经城门进入内城后,一股荒凉萧索扑面而来。

主干道两边店铺外观陈旧破败,悬在半空的店铺招牌于寒风中摇摇欲坠。

近半店铺门户紧闭,路上零丁来往行人行色匆匆。

在这里,感觉不到一点州城该有的热闹繁华。

死气沉沉。

苏家人进城后不敢多看,直奔衙门,先去递交流籍签到,之后听从安排。

衙门大门前两座镇门石狮污渍斑斑,狮身布满大大小小划痕及坑洼。

守门的衙差懒洋洋的,眼睛像是没睡醒一样睁不开,领着苏家人去办手续。

苏家人分到的任务是前往边城外西郊三十里的徒北山,负责开荒。

拿到这个结果,苏家人眼底一松。

等走出了衙门,没了衙差在旁,苏大苏二皆忍不住漾开笑意,“爹,娘,这个结果算是好的了,咱泥腿子出身,打小就在地头打滚,别的可能不行,但是开荒种地可难不倒咱!”

“可不是?听说被流放的人好多被分配去当奴役做苦力,开山挖矿,这么一对比,开荒算是好的了,起码不用挨打受气。”苏二乐呵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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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筐梨,对眼下已经一穷二白的苏家来说,无异于注入一缕希望。

翌日天还没亮,苏大苏二就起身,趁着这个时间不易被人发现,在箩筐上盖上茅草帘子挑筐往镇上赶。

毕竟那么多梨,拎出来实在太打眼。

也经不住深挖。

大槐村位于北越北地,入冬后经天累月的风雪。

进了仲冬后,地上积雪厚的能没过脚面。

往镇上去一来一回,没点毅力的遭不住。

苏老妇抱着甜宝,坐在里房木床对面,冷着脸瞪床上老汉。

床边起了个小火盆,驱房中冷意。

苏老汉不敢跟老婆子对视,躺那儿心虚的闭着眼,嘴里哎哟哎哟叫唤。

苏老妇冷笑,“现在知道喊疼了?昨儿干嘛去了?那半袋面粉,放宽了算二十个铜板吧?晚些老大老二回来,咱算算你那老腿得赔多少药钱。”

“……咳,你看你说得。当时情况紧急哪里容我多想,脑子还没回过神呢,手先抱面袋子去了,我不没料到会腿折么?”苏老汉张开一条眼缝飞快往老伴瞟了眼,“再说拿什么药?折的地方包扎好了,我躺个十天半月的就差不多好全了,敷药白废银钱……我说啥你们都没人听,非要去卖梨买药,还不如给家里多买点米面,熬过了冬才是正经,哎哟……哎哟……”

“你这把老骨头要是有你嘴那么硬,昨儿也折不了!”

“……哎哟!哎哟哟!”

“行了甭叫唤了,好好歇着省点劲儿,今儿不收拾你。”

苏老汉停了叫唤,但觉老脸无光。

他们家甜宝别看刚出生两天,但是个机灵能听懂话的。

老伴真真一点脸面不给他留。

“甜宝睡着了?”

“刚出生的娃儿吃饱就要睡,一天也就醒那么一会。”苏老妇到底压不住担忧,低道,“你是没瞧见,昨儿那边房满地的梨……我真担心会伤着甜宝。恁大的神通,是能随便使的?唉。”

苏老汉默了会,出声宽慰老伴,“你别瞎想,瞧瞧孙女睡得多香?应该没啥大事,要不这么小的娃儿,难受了不舒服了肯定得哭一哭闹一闹。”

苏老妇立刻瞪眼,“胡咧咧!我甜宝乖着呢,除了刚出生那一嗓子,就没闹过人!”

“……”我话赶话宽解你,你倒不分青红的先打我一耙。

苏老汉躺床上没法动,孙女出生到现在就得昨儿看了两眼,眼见娃儿乖乖在对面睡着,眼馋了,“老婆子,把甜宝抱过来放我边上睡,搭着被子还能给她暖一暖。”

苏老妇哪能不知道老伴什么心思?转而想想小婴孩骨头软,确实不能老抱着,这才起身,轻手轻脚把娃放到了木床里侧。

这么一来月兰能安心歇会,她也能腾出手干活,灶房得重新搭起来,总不能一直在堂屋开伙。

“甜宝要是醒了你喊我一声,我再把她抱过去。”

“好嘞!”

两只手能捧起的小娃娃,就睡在旁侧,小小软软一只。

睡颜酣甜,小鼻子随着呼吸浅浅翕动,身上散着淡淡奶香。

苏老汉心头绵软得像泡了水。

小心翼翼伸手,在娃儿剥壳鸡蛋似的的脸蛋上轻触了下,苏老汉喃喃,“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伏。咱甜宝啊,那一身神通也不知是福是祸……”

他本是自言自语,没成想话还没说完,睡得酣甜的娃儿就忽地睁开了眼睛。

乌溜溜地,一双瞳仁漆黑莹亮如同浸在水中的琉璃,直勾勾盯着人瞧。

毫不闪避遮掩。

苏老汉愣了下,继而乐了,“你这小家伙,敢情装睡哪?”

娃儿眨了下眼睛。

“哦,甜宝听不懂福兮祸兮?别急,阿爷好好跟你讲……”

老汉仅凭一个眨眼,自行领会孙女的意思,“有句话叫做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像咱甜宝,本来是普通无辜的小老百姓,但是因为你有幸拥有大神通,贪心的坏人就想抢夺过去占为己有。他们为了能抢走你的东西,会给你安很多罪名,用很多手段,不达目的不罢休……福兮祸兮是这个意思……所以甜宝啊,怀有瑰宝,说话行事就越得小心翼翼,不显山露水,凡事低调不出头,才能保护自己。”

老汉低头,对上孙女疑惑懵懂的眼,疼惜在心间蔓延,“阿爷不知道咱甜宝以前遭遇过什么,让甜宝变得这么灰心。但是宝啊,那些都过去了,你现在是苏家的幺宝苏九霓啦。家里再穷苦,也有你一口吃的。遇上再大的困境险境,自有爷奶爹娘先挡在你前面。你只管安心长大,就是以后不要轻易拿好东西出来啦……你阿奶担心你折福,晚上悄悄叹气抹泪哩。”

絮絮叨叨的话响在耳边。

甜宝静静听着,似懂非懂。

阿爷话有点多,但是她不觉排斥,因为阿爷说话的时候,看她的眼神很慈祥。

上辈子她曾羡慕过隔壁家跟她差不多大的小胖子,他爸妈爷奶会跟他说话会带他玩,看他的眼神就像现在阿爷看她一样。

甜宝凝着老头,细幼小手蜷了下,胸腔里有瞬间鼓胀。

她曾羡慕的,她现在好像也拥有了一会。

即便无法共情,出生后发生在身上的一点一滴,也让甜宝有所发觉。

这个家里,爹,娘,阿爷阿奶,二叔二婶,还有三个哥哥……他们好像都是喜欢她的。

甜宝眼皮子渐渐下坠,再次沉睡前,脑子里还在回放自己来到这个家后,被家里人喜欢的每一个瞬间。

那些喜欢,不是在她显出神通之后。

是在她显神通之前,就已经自然而然的流露。

被喜欢的感觉好奇怪,她还没弄明白。

要不,她缓缓再死?

做个明白鬼总比糊涂鬼要更好些。

屋外天光渐亮,呼号的风雪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停了。

村里各家各户猫冬的人立刻出动,挥起扫帚、铲子、耙子抓紧时间轻扫积雪。

嘈杂动静持续了一早上。

苏家小院的热闹也不遑多让。

没有男人上场,苏老妇领着二儿媳跟三个小崽子,把院子闹得鸡飞狗跳骂声阵阵。

这样的嘈杂里,甜宝依旧睡得香甜,甚至嘴角不自觉扬起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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