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夜容煊晏姝的现代都市小说《血崩惨死后杀夫祭天!文章精选》,由网络作家“凤点江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血崩惨死后杀夫祭天!》中有很多细节处的设计都非常的出彩,通过此我们也可以看出“凤点江山”的创作能力,可以将夜容煊晏姝等人描绘的如此鲜活,以下是《血崩惨死后杀夫祭天!》内容介绍:“是。”“南歌留下来。”晏姝语气淡淡,“其他人都退了吧。”“是。”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夜容煊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安静地看着秀女们告退离开。须臾,他走到晏姝跟前,体贴而细致地给她捏着肩颈。“姝儿辛苦了。”夜容煊语气无奈,“朕委实想不到,晏雪居然会是这样的女子。”他这句话有多言不由衷......
《血崩惨死后杀夫祭天!文章精选》精彩片段
直到此时,他仿佛才意识到秀女有孕是多么严重的一件事,不但护国公府名声败坏,连带着皇族也会蒙羞。
欺君之罪,罪不容赦。
最重要的是,晏雪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晏姝敛眸喝茶,眉眼色泽如霜。
“只是姝儿,”夜容煊话锋一转,蹙眉看着晏姝,“你刚被册封为皇后,这个时候若把事情闹大,不仅护国公面上无光,你这个皇后声名也会受损,朕以为此事就悄悄地查,你以为如何?”
难得这个时候他能这么快镇定下来。
看来今天受的刺激太多,过度的震惊不安倒是极快地锻炼了他的定力。
晏姝搁下茶盏,疏懒地倚在榻上:“听皇上的。”
夜容煊一愣,没料到这次她如此好说话:“当真?”
“自然当真。”晏姝斜睨他一眼,“皇上一国之君,难道我连这点面子都不给?”
夜容煊表情一僵。
给他面子?
若真给他面子,何至于把事情闹得这么难看?
“既然皇上已无心选秀,其他几位秀女就让她们回去吧。”晏姝挥了挥手,似是有些疲惫,有些厌烦,“今日之事,任何人不得宣扬出去。若让本宫知道谁嘴碎多舌,本宫就割了她的舌头!”
众家女子面色微白,低头齐道不敢。
晏雪一事对她们造成的阴影太大,就连最嚣张的沈嘉心都吓得脸色发白,不敢多吭一句。
刚才还嫉妒晏雪的位分比她高,这会儿只庆幸自己没有那么多腌臜事儿。
“几位新妃都有了封号和宫殿,严嬷嬷,各宫各殿的规制由你负责安排。”
“奴婢遵旨。”
“至于晏雪。”晏姝朝殿外投去一瞥,眼角余光瞥见夜容煊紧张的表情,声音冷漠,“先带回她的殿里,请个太医仔细瞧瞧,不过务必给本宫看好了,不许她踏出殿门一门。”
“是。”
“南歌留下来。”晏姝语气淡淡,“其他人都退了吧。”
“是。”
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夜容煊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安静地看着秀女们告退离开。
须臾,他走到晏姝跟前,体贴而细致地给她捏着肩颈。
“姝儿辛苦了。”夜容煊语气无奈,“朕委实想不到,晏雪居然会是这样的女子。”
他这句话有多言不由衷,晏姝不是听不出来,明明心里恨得要死,难为他面上还能维持如此温柔模样。
“知人知面不知心。”晏姝神色淡淡,“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她?”
“朕听姝儿的。”夜容煊把问题推回给她,“晏雪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置?”
晏姝抬眸,看向站在一旁的南歌。
以前也是这样。
夜容煊从不介意在任何人面前展现出他的柔情,像是完全不觉得男人温柔是一种丢脸的表现。
曾经晏姝以为这种气度难能可贵。
然而当知道这一切皆是伪装时,对这种行为就只剩下了恶心。
恶心到哪怕明知是做戏,如今也一刻都不想再跟他相处。
“林英。”晏姝表情微淡,没什么情绪地交代,“册封的旨意尽快颁下去,别误了时辰。”
林英一惊,悄悄抬眸:“皇后娘娘的意思是,用皇上的名义下旨?”
“不然?”晏姝眉头微皱,“今日给皇上选秀,选的是皇上的嫔妃,几位嫔妃的父亲也都是皇上将要拉拢之人,不用皇上的名义颁下旨,大臣们怎么会知道皇上想重用他们?”
林英惶恐地点头:“是,奴才稍后就去拟旨。”
“皇上日理万机,还是去处理朝政吧。”晏姝开口逐客,“我跟南歌说说话。”
晏雪神色微变,缓缓点头:“我记得她十五岁那年回家,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逢凶化吉,暗中一定是有人保护她。”
她说得云淡风轻,事实却是十五岁回家那年,晏姝在护国公府经常遭到刺杀。
说来可笑,在自己家里居然也能三番两次遇到刺客。
偌大的护国公府里护卫就像摆设一样,刺客每次如入无人之境,且每个刺客都能那么顺利且准确地找到晏姝所在的院落。
当初的云氏是真心想杀了她的。
但诡异的,不管登门的刺客有多少,不管他们的身手有多厉害,甚至有人派出死士来对付她,最终都没能成功。
父亲经验丰富,很快从中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晏姝背后有人保护。
且保护她的这个人身手极其强悍,只怕没几个人是他对手。
想到那些往事,晏雪抿唇:“父亲怀疑是先皇安排了特殊的势力保护晏姝。”
夜容煊沉默片刻:“皇族有一支人人皆知但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接触的暗卫营,名字叫玄隐殿。”
他以前听晏姝提起过玄隐殿,那是个神秘且可怕的势力。
登基之后这两个多月,他几乎没有几天好心情,且发生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以至于一直没机会去问晏姝。
晏雪神色微变:“皇上是怀疑这个势力在晏姝控制之下?”
“不是怀疑,而是几乎可以确定。”夜容煊神色阴沉而凝重,“晏姝就算不为自己考虑,她也应该替南家考虑,如此嚣张跋扈的皇后,史上罕见。”
晏雪咬着唇:“如果她手里真有这股势力,皇上岂不是永远无法——”
“胡说八道。”夜容煊皱眉,“朕是天子,上天挑选的帝王。”
晏雪立即赔罪:“妾身该死。”
夜容煊看着她苍白不安的脸,心下愧疚,伸手把她拥入怀里:“朕确实对不住你,明明没有保护你的本事,一开始就不应该把你卷进来。”
晏雪柔弱地偎依在他怀里,眼眶发红:“妾身不怪皇上,只是一时无法适应这环境……”
夜容煊轻轻闭上眼。
之所以看上晏雪,便是因为她的秀美柔弱跟强势的晏姝截然相反。
他在晏姝眼神里看不见仰慕,看不到女儿家的娇羞,看不到她的脸上需要呵护的脆弱,只有强势,好像万事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根本不需要他一样。
而晏雪每次见着他都是羞涩的、娇柔的,仿佛风一吹就倒的羸弱,让人忍不住生出怜惜的冲动。
再加上她有一个护国公父亲,御林军统领晏凌风是她大哥——夜容煊以前一直理所当然地认为,晏凌风对待晏雪这个妹妹即便不如晏姝那么疼爱,至少也会考虑家族利益。
将来若晏姝失宠或者发生意外,有晏雪在,晏凌风依然会心甘情愿对他忠诚。
毕竟君为臣纲,晏凌风还敢对他不满不成?
所以他才顺水推舟地靠近了晏雪。
她的柔弱和楚楚可怜,每次见到他时,她眼睛里那种见到心上人的惊喜,以及偷偷见面时的刺激感,都让他欲罢不能。
夜容煊对晏雪是喜欢的。
因为晏雪能让他感受到一种被仰慕的飘飘然,可以让他的自尊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只是他打死都没想到,有朝一日,晏雪会成为他的进退两难。
想到晏姝那个野蛮冷酷的脾气,再看看眼前这个娇弱的随时需要人保护的晏雪,夜容煊不知该如何是好。
腊月寒冬,北风凛冽。
天边乌云密布,死气沉沉,仿佛预示着某种不祥的征兆。
“快!皇后娘娘,使点劲……”
“孩子就快出来了!娘娘,再使点劲啊!”
“娘娘,吸气!”
伴随着稳婆们一声声焦急的指令,压抑的痛呼声从殿内不断传出来。
站在宫廊下一身龙袍的男人不断地踱着步子,看起来焦灼而惶恐。
“皇上别担心。”贴身太监林英低着头,温声安抚,“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此言一出,一身龙袍的男人不但没有高兴,眉眼间反而骤然多了几分冷厉阴鸷之色。
林英不敢再说,低眉退至一旁。
男人一双眼频频望向紧闭的寝殿,眼底却丝毫没有担忧之色,反而一片冰冷无情。
经年累月,长期用药。
今晚是最关键的时刻,一尸两命才是他想要的结果……
“不好了!不好了!”稳婆惊叫声骤然响起,带来一阵让人心惊肉跳的不安,“皇后娘娘血崩了!”
什么?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宫女们霎时哭声一片,随之而来的是各种慌乱,恐惧,死亡的气息笼罩着凤仪宫。
“快!召太医!快召太医啊!”
男人听到稳婆的惊呼之后,像是慌了一样撞开门直奔内室而去,“姝儿!姝儿!”
入目是大片大片的血迹,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仿佛是不祥的征兆。
男人扑到床前,死死盯着床上脸色惨白的女子:“姝儿!”
床上躺着一个脸色惨白的女子,发丝凌乱,额头还遍布着冷汗,却已是气息全无。
晏姝死了。
当今天子最爱的皇后娘娘——护国公府嫡长女晏姝,助夜容煊谋得皇位,却在成为皇后的第四年死于难产,一尸两命。
享年二十二岁。
皇上伤心欲绝,嚎啕大哭,哭声令闻者心酸落泪,让人忍不住感叹皇上对皇后娘娘痴情一片,是世间少有的好男人。
晏姝也是这么想的。
她的魂魄离开尸身,飘在床边,心痛地看着她爱了六年的丈夫趴在她的身边,哭得肝肠寸断。
凤仪宫里乱成一团,稳婆焦灼恐惧之下一声声喊着“召太医”的声音被淹没在凄厉的哭喊声中。
哭声震天,哀戚笼罩。
晏姝心头被撕扯着,忍不住想去安慰他,让他别伤心,这样的结果不是他的错,他要好好活下去……
“来人!”皇帝忽然站起身,双眼红肿,声音冷厉肃杀,“把这些给皇后接生的稳婆和医女拉出去,统统处死!”
“夜容煊!”晏姝一惊,下意识地开口阻止,“不要杀人,与他们无关——”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绝望的哀求声此起彼伏,稳婆侍女恐惧地跪在地上,吓得脸色惨白,“皇上饶命!”
然而求饶显然不起作用。
早已候在外面的御林军蜂拥而入,粗暴地把吓得六神无主的稳婆和侍女一个个拖出去,一刀一个,干脆利落。
鲜血四溅,惨叫声不绝,直到接生的稳婆、医女和侍女全部死绝,泣声方歇。
死亡气息笼罩着整座凤仪宫,血腥味弥漫。
晏姝看着这血腥一幕,无数次想过去阻止,然而她冲过去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只是一缕魂魄。
她说话没人听得见,她伸手没人看得见。
没有人理会她的呵斥。
她只能麻木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昔日温柔深情的夫君走出寝殿,红着眼吩咐:“林英!”
御前总管慌忙跪下:“皇上!”
“下旨昭告天下,皇后崩逝,一尸两命。”夜容煊脸色苍白,声音哽咽,“朕心哀痛,举国哀悼三月,任何人不得婚嫁享乐。”
“是!”
凤仪宫外惨死的尸首很快被拖出去处理完,唯留地上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夜容煊屏退左右,独自走进内殿。
殿内血腥气浓烈刺鼻。
他却像是没有嗅觉一般,独自一人走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动也不动的女子。
时间仿佛于此刻静止。
“晏姝。”夜容煊缓缓靠近床榻,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床上面色惨白的女子,面上哀伤之色一点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愤恨,“你终于死了,哈哈哈,你终于死了!”
晏姝一怔,蓦地停止了漂移的动作,注视着夜容煊的眼神一点点冷却下来。
视线缓缓落在他那张俊逸出尘的脸上。
除了脸色有点苍白,眼眶有点发红之外,哪有一点哀伤的迹象?
“贱人!”夜容煊抬手一巴掌扇到她的脸上,声音似是发了狠,“朕早就想让你死了!容你活到现在,你该感谢朕的仁慈!贱女人!”
人前尊贵端方的天子,此时像是突然间发了狂,一个又一个耳光疯狂地扇在已经过世的女子脸上。
啪!啪!啪!啪!
“你真以为朕一心爱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要不是看你手里的兵权,要不是需要你大哥的帮助,朕连多看你一眼都嫌晦气!”
“明明是个不受宠的嫡女,凭什么这么强势,处处高人一等?你知不知道,朕早就厌恶了你的高高在上?”
夜容煊疯狂地掐起女人的脖子,剧烈摇晃着:“贱女人!朕恨你,朕恨你!六年两千多个日子,朕每天都恨不得你去死!”
晏姝浑身发冷,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这个忽然发疯的男人,像是突然间不认识他。
她只觉得眼前这一切讽刺且可笑,昔日的一腔情深原来只是虚伪作假。
此时这般冷酷疯癫的模样,才是他的真实面目?
“贱女人!朕恨你,朕恨你!”夜容煊一遍遍怒吼着,终于像是发泄累了,动作慢下来,嘴里却还在发狠似的念叨着,“朕恨你,你这个贱女人!”
不知过了多久,寝殿里彻底安静下来。
晏姝从眼前这一幕中彻底抽离出来,无情无绪,无爱无恨,沉默而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夜容煊深深吸了一口气,笑得癫狂:“真是老天有眼,你终于死了!”
话音落下,一个红衣女子忽然出现在寝宫外,出现得很突兀。
晏姝目光移过去,才发现她手里手里还牵着一个三岁左右的男孩,一大一小两人穿过殿外满地的血腥,拾阶而上,缓缓跨进殿门。
晏姝眼神骤冷,死死地盯着那个女子。
护国公府晏家次女,晏雪。
她怎么会在这里?
晏姝目光落在那孩子脸上,跟夜容煊相似的轮廓,几乎如出一辙的眉眼……
“皇上。”一片压抑的死寂之中,晏雪带着孩子走进内室,站定在夜容煊身后,“我把砚儿带来了,他想见皇上。”
夜容煊一惊,面上癫狂之色瞬间消失,转头看着晏雪和那孩子:“你怎么现在过来了?万一被人发现……”
“皇上不用担心,晏凌风被父亲困在家里,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出现在皇上面前。”晏雪一双眸子盈盈含笑,“姐姐走了,我来送她一程。”
晏姝死死盯着眼前这一幕,一双瞳眸里寒冰刺骨,狠戾慑人。
此时此刻,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来他们的孩子都这么大了,这几年来瞒得可真好啊。
“父皇。”男孩仰着头,声音稚嫩,“砚儿想你了。”
夜容煊弯腰把孩子抱起来:“父皇也想你。”
晏雪笑意微敛,眼含热泪:“皇上。”
“这些年委屈了你们母子。”夜容煊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环着晏雪的肩,“如今晏姝死了,朕以后再也不必看她的脸色,没人能干涉朕的后宫。待过些日子时机成熟,朕就把你们接进宫,给你和砚儿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嗯。”晏雪欣喜地点头,目光落在床上,“一切都在计划之中,皇上高兴吗?”
“自然是高兴。”
“皇上顺利拿到令符,稳固了帝位,铲除了晏凌风和晏姝兄妹,心愿达成,我们应该好好庆祝一下。”晏雪声音里带着算计,“晏姝已死,有兵权在手,有父亲帮忙笼络朝臣,皇上再也不用担心帝位不稳了。”
“还不能高兴得太早。”夜容煊伸手把她拉入怀里,温柔地环着她的肩,一家三口温馨无比,开口时语调却是阴冷无比,“至少要让以前听命晏姝的那些人相信,她是真的死于难产,而不是我们动了手脚,否则还是会有很多麻烦。”
晏姝眼底浮现恨意,这对贪婪自私、虚伪狠毒的狗男女!
往日一幕幕浮现心头,温柔体贴的天子,痴情专一的丈夫,恩威并施的帝王,让人艳羡的帝后……他们却在此时告诉她,夜容煊对她展现出的情深似海都是假的?
他一直在骗她,目的只是为了要她的玄影殿玉令?
怪不得这么多年她一直没有身孕,夜容煊却一点都不着急。
因为他早就有了帝位继承人!
“皇上,我想当贵妃。”晏雪撒娇,“皇上能答应我吗?”
“当然,贵妃之位非你莫属。”夜容煊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随即迟疑片刻,面上浮现愧疚之色,“雪儿,只是朕没办法给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皇上。”晏雪抬手阻止了他的话,善解人意地说道,“此次多亏了吏部、户部两位尚书和长公主府,皇上才能这么快除掉晏姝兄妹,且三位姐姐都已经等了皇上四年,妾身不会贪心。”
晏姝闭了闭眼,心头无比悲凉。
三位姐姐。
等了四年。
晏雪有了孩子。
那个口口声声说只爱她一个人的皇帝,实则早在四年前就跟晏雪搞在了一起,还有吏部、户部尚书家的嫡女痴心等待。
怪不得……怪不得晏雪、林云珠、沈嘉心明明都已经过了二十岁,却迟迟不愿婚嫁。
还有长公主府那个总是高高在上,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郡主钟明溪,也在等一个入宫的机会?
晏姝讽刺地笑了笑,突然意识到,原来她这个让人艳羡的皇后,竟是这么多女子入宫的绊脚石。
晏姝望着相携而出的两人,想到方才晏雪说的话。
大哥被父亲困在家里。
父亲向来薄情寡义,大哥只怕凶多吉少。
晏姝心里担忧,想去家里看看,正要跨出殿门之际,却忽然被一阵劲风卷起,整个人无法克制地被卷入一个漩涡之中。
晏姝眼前一黑,随即彻底失去了意识。
“凤王这句话问得不太合适。”南丞相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先帝既然把皇位传给皇上,那皇上想来是可以坐稳皇位的,凤王不该质疑先帝的决定。”
顿了顿,南丞相叹了口气:“武王今日这般狂悖言语,以后只怕会遭来祸端。”
皇帝现在根基不稳,四位亲王若是联起手来,皇上根本不会是他们对手。
当然,若没有晏姝的帮忙,四位亲王随意拎一个出来,也足以把夜容煊这个毫无根基可言的皇帝逼到退位,甚至让他死无全尸。
但一来四位亲王做不到齐心,二来夜容煊身边偏偏就有晏姝。
所以武王总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逞逞口舌之快,而今日之狂悖,来日只会让他死得很惨。
凤王见问不出自己想要的答案,淡淡嗯了一声,很快举步离去。
南丞相站在殿阶上,沉默目送着他离开,轻轻叹了口气。
这些皇子们的心思他何尝不知道?
武王的悖逆和心狠手辣都表现在面上,看不惯的事情坚决不忍着,根本不考虑以后。
说他冲动愚蠢也好,说他不懂明哲保身也罢,总之就是一副狂妄桀骜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
而凤王身为皇后嫡长子,看似稳重有城府,其实心里对先帝的安排也是极为不满的吧,所以才试探他的态度。
南丞相方才没告诉他的是,皇帝能不能坐稳皇位,其实靠的不是南丞相和南家兵权,这都是表面上的势力。
晏姝手里握着的暗势力才真正是她傍身的底气。
三日转眼即过。
四月初六,护国公五十大寿。
一早天气就有些阴沉,看起来随时像是要下雨的样子,给人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晏姝起身洗漱时,夜容煊已经穿好一身常服坐在暖阁里看书了。
他这三日除了一日三餐和偶尔跟晏姝说说话之外,并没有过分打扰她,尤其晏姝兴致并不高时,他会适时地远离,给她安静的空间,表现出了足够的体贴和温柔风度。
仿佛这些日子以来的不愉快都没发生过。
青雉带着宫女们进来伺候时,夜容煊听到动静从西暖阁走了出来。
“参见皇上。”宫女们恭敬地行礼。
“平身。”夜容煊语气温和,就像一个极有风度的翩翩君子。
晏姝平静地朝他看了一眼。
每天三次抹药膏热敷,夜容煊脸上的痕迹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若仔细看还是会有些印记。
不过当今天子身份尊贵,稍后出了门,又有谁敢一个劲地盯着他的脸看?
晏姝收回视线,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我梳妆打扮还需要一些时间,皇上可以继续回西暖阁看会儿书。”
“我想在这里看看姝儿。”夜容煊走过去,细细端详着晏姝,面上泛起笑意,“姝儿就算不打扮,也可以艳压群芳。”
“皇上不必捧我。”晏姝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天生丽质的容颜,却总觉得比以前少了一些什么,“该打扮还是要打扮,并且得好好打扮。”
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回家省亲,顺便给她那位尊敬的父亲大人祝寿,不盛装打扮怎么行?
“去暖阁等我吧。”晏姝再次开口,“别杵在这里妨碍她们做事。”
夜容煊笑意一顿,随即点点头,一如这三日来的体贴温顺:“好。”
青雉和宫女朝他行礼。
夜容煊摆摆手:“好好给皇后梳妆。”随即便转身去了西暖阁。
“本宫今日没有以德服人?”晏姝冷冷一笑,“皇上觉得以德服人应该是什么样的?晏雪做错了事,本宫说一句‘没关系,下次别错了’;云氏威逼本宫,本宫笑着跟她说一句没关系,因为她是长辈,本宫里该尊敬她?”
“朕不是这个意思!”夜容煊环着她的身体,态度已有几分服软,“姝儿,你知道朕不是这个意思,朕只是担心——”
“皇上什么都不用担心。”晏姝冷冷打断了他的话,“我既然敢这么做,就有这么做的底气,护国公府翻不出风浪。”
夜容煊一窒,不再说话。
……
回到凤仪宫,锦溪和青雉带着宫女上前伺候两位主子。
晏姝褪去一身华贵凤袍,换上宽松轻薄的紫色绸衣,简单洗漱之后,有些慵懒地在软榻上坐了下来。
夜容煊换好衣服走过来,在她面前蹲跪下来,主动给她捏着小腿。
青雉过来奉了茶,不动声色地瞥一眼夜容煊卑微示弱的姿态,敛着眸子,安静地带着宫人们退了出去。
晏姝平静地阖眼小憩,对他主动讨好示弱的行为无动于衷。
“姝儿。”夜容煊抬头看她一眼,主动开口赔礼道歉,“我不是故意要跟你争执,只是担心你得罪的人太多,会引起他们的不满。”
晏姝淡淡一哂,沉默不语。
“朕出身卑微,本就被人看不起,他们都说朕是靠你庇护才有今天,朕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夜容煊低着头,面上又开始浮现羞愧自责的表情,“朕没有强大的后盾可以庇护你,没有强硬的臂膀让你依靠,每次看着你独自面对那么多敌意,总能感受到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晏姝淡道:“我既然选择庇护你,自然清楚你的处境,你不用担心。”
“可是——”
“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父亲撕破脸,并不完全是为了报复当年他对母亲的薄情。”晏姝坐起身子,朝后靠在软榻上,端过一旁的茶盏,“更多的是让大臣们看到,我跟护国公府没有丝毫情谊可言,我不在乎他们的死活,他们的生死荣华对我来说也从不是牵制。”
夜容煊脸色微变。
“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看任何人的脸色,不必顾及任何人的想法。”晏姝冷笑,“我们只有破釜沉舟,才能让大臣心生惧怕,哪怕不会立即表忠心,但至少不敢拖后腿。”
她的筹码从来不是护国公府。
若不是护国公府还有晏凌风在,以后找个理由把他们夷为平地,她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不过也无所谓。
慢慢削了父亲的权,让大哥执掌国公府,父亲和云氏同样翻不出风浪。
夜容煊沉默片刻:“可能你说的是对的,朕眼皮子浅,还需要姝儿多多提点才是。”
晏姝啜了口茶,没什么表情地瞥一眼他的脸:“皇上脸上的痕迹已经消了,明天可以上朝了。”
“嗯。”夜容煊牵起她的手,“你跟朕一起去。”
“皇上想好了?”
“想好了。”夜容煊点头,语气诚挚,“我们是夫妻,夫妻本为一体。”
晏姝闻言,嘴角扯起一个寒凉弧度。
夫妻本为一体?
她跟他从不是真正的夫妻,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前世他利用她的一腔情深,助他登上帝位,助他手握大权,助他稳固江山。
这一世她把他当成棋子,一步步完成复仇的计划,还要踩在他的头上夺走他想要的一切。
哪来的夫妻一体?
“姝儿,你对摄政王怎么看?”夜容煊抬眸看着晏姝,眼底有着不易察觉的忌惮,“此人以后是否会成为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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